第三十一章 甜蜜
临近放假，餐厅拥挤程度大大下降。卓君苇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耳朵挂着耳机，秦风正在死皮赖脸的要跟她“一起吃饭”。
“我吃完饭再跟你说，你也吃饭去吧。”她无法忍受自己对着耳机吃饭，还特地有人通过电话守着。这种感觉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秦风知道她肯定不会由着他，又死缠烂打上了，“我很想你，你呢？”
卓君苇筷子上的菜送到嘴边侯着了，听到他这么问，想是这个话题马上可以结束通话，于是回答了一个字，“嗯。”
电话那边的秦风哭笑不得，“嗯是什么，不想吗？”
算了，反正已经被他把脸皮磨厚了，“我想你。”
“哦吼！”电话里传来一群人的起哄声，是一群男生。
卓君苇这次脸皮厚也承受不住了了，脸蹭地红了。电话挂不是，不挂也不是，那边有人在叫弟妹露露脸啊，嫂子发张照片啊什么的。不用猜也知道，又是秦风宿舍的……
每次他们通电话，除了秦风单独一个人，否则他们的通话都像在表演爱情进行曲，一大堆人在旁边伴奏。
听着他们对着电话兴奋，卓君苇静静听着，心里一片清明。她仿佛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个部分，高中时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因为他整天挂在嘴边，如今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把她圈进自己的生活里，好像要昭告全天下，她是他的一样。
和宋子期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以晚辈的形式存在，要么就收起来见不得光。这也没错，宋子期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好了，你们别闹了，我家君君要吃饭了。”秦风这话说的是和他在一起的人，“君君，待会儿我订票了，再过几天可能没票。我订好你不用忙着去取票，等我来了咱们一起去，知道了吗，天气那么冷，没事儿别出门，乖乖在寝室待着。”
又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我知道了。”
饭菜有些凉了，卓君苇吃了几口，也没胃口，买了杯粥提着回宿舍。
大半年没见到的钱佳，出现在宿舍里，和赵文洁说着话，两人甚是亲密的样子，无视进门的卓君苇。也好，她并没有聊天的欲望。
其实人就是这样，记住的往往不会是你对他的好，相反的，你们之间的一点小纠缠，对方会时时要讨回来。
下午在文体中心有一场招聘会，卓君苇翻着招聘公司的介绍书，心里有个大概印象，收拾好出了门。
对于收拾打扮，女生似乎都是无师自通。之前在应聘实习助理时，有个公司内部的学姐特意交代过她，一定要画个淡妆。素颜虽然真实，不过修饰仪容仪表是对对方的尊敬。要给对方一个好的印象，除了专业知识的熟练，外表也是不可忽视的。
这场招聘会人不多，她们专业不考研的人几乎都来了。卓君苇在最右侧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就是各领导人上去介绍。她们专业针对的是设计部，但是卓君苇自认为机械零件的设计不适合自己，而几乎所有公司都是创新设计工资高一些。
“卓君苇，你觉得卫华集团怎么样？”旁边同专业的男生凑过来和她说话。
“还行吧，不过和长城或者宇通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技术方面，都有不小的差距。”卓君苇想了想，“我记得你已经被保研到北京交大了吧，怎么还来参加招聘会？”
和她搭话的男生是专业的翘首，女朋友同样被保研，不过听说不在一个学校。
“研究生上完也要工作啊，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技术研发的事情，谁知道明年业界老大的名头又会花落谁家呢？不过这种话她觉得没必要说出来，人家提前准备，自然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男生还在说着自己的看法，卓君苇手里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秦风发来短信。他比以前粘人了，一天不是视频就是电话，不是电话就是短信。电话卡这么经得起折腾，都是秦风的大手笔，一次给她充了两百块钱的话费，又办了情侣套餐。
“我听说，你跟卫民分手分手是因为钱佳，怎么回事儿啊？”
短信点了发送，卓君苇脸上的笑意还没有下去，“也不算是，分手的原因肯定是我们两个人不合。”
如果是点头之交，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多此一举的解释，只不过这个男生人很热心，导师有什么吩咐他都很照顾女生，卓君苇就受过他好几次辅佐救济。一开始和卫民在一起，他还恭喜过二人，现在分开了，还有些不欢而散的势头，估计他也不愿意同学一场最后是这种局面吧。
“你这么好的姑娘，卫民真是亏大了。”男生叹息，接着话锋一转，“你现在有新对象了？”
卓君苇笑着点头，“消息挺灵通的，不用我再说一次是我高中同学了吧？”
男生自觉有些尴尬，胡乱扯开话题没再继续。
寒假也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一步步迫近，秦风是一个周五到的卓君苇学校，他从机场打车过来，在她学校大门口等她去接他。
这就是她待了快四年的地方，他感慨，也遗憾。这四年，他是错过很多了吧。也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秦风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卓君苇笑得像月牙的眼睛。
“到很久了吗？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过来等你……”
后面的废话被秦风一个大大的拥抱挡回去了，他把脸埋进她的秀发里，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我饿了，可是一看到你就饱了，抱着你都觉得这个城市已经到了春天，暖暖的。”
矫情。卓君苇由他抱了一会儿，也在他身上蹭了蹭，表现得像只温顺的猫。他从那么远的地方专程来到这儿，不单单只是想接她一起回去，更多的是想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感受一下她头顶上的这片天。
“咱们进去吧，带你转转我们学校。”卓君苇领着秦风逛了一圈，又去餐厅吃饭。
和学校里所有情侣一样，两个人在餐厅里对面而坐，边吃饭边聊天，好像那缺失的三年半的时间并不存在，他们一直在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每天都一起上课下课，吃饭逛街，放假了一起回家。假如可以重来，秦风会把这些梦想实现。
“待会儿你去丹尼斯超市旁边的宾馆休息一会儿，咱们的机票不是明天早晨吗？咱们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就行。”卓君苇带着秦风朝学校一生活区走去，她的手除了吃饭的时候是自己控制，其他时候都在秦风手里。
秦风说好，想了想，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问到，“你能不能陪我？”
如果说当初和宋子期去出差，敢去住酒店，完全是热血冲昏了头，她并不是对宋子期了如指掌，而秦风不同，她是他的神，是他不敢也不愿伤害的宝。
“嗯。”
她淡淡回答。
秦风高兴的想跳起来，不过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狂喜，俊脸上灿烂一笑。
送秦风到宾馆，她又返回宿舍收拾行李。只有张幂一个人在宿舍，赵文洁不知道去哪儿了。
“君苇，你今晚就要走吗？”张幂从床上探出个头问正在叠衣服的卓君苇。
“嗯，学校的考试都结束了，待这儿也没用。”她没提秦风来接自己的事，更没说今晚要陪他。有时候，那些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小虾米被一传十十传百也能变成大鲸鱼。
拖着箱子到了秦风放间门口，她轻轻地开锁，推开门时秦风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怎么没睡觉？不累吗？”她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还是有些怪怪的。
秦风帮她把箱子提进去，又把她的手攥在手里，开了电视机，倒了水，一刻都不松开。
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一起看完了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房间里很温暖，电视插入广告的几分钟，卓君苇就开始犯困了。
“睡觉吧，你今天应该很累了，我都困了。”说着打了个哈欠，掀被子就钻进去，面朝一边躺下，动作自然。
秦风纠结挣扎了几分钟，起身关了灯和电视机，也进了被子里，大大的床上两人各占一边。他第一次和女生睡在一张床上，这个女生还是他心心念念爱了几年的人，他能淡定才怪了。可是不淡定他也不敢随便乱动啊，一是怕吵了她睡觉，二是担心她嫌弃自己。于是他僵硬地在床上挺了半个小时的尸，身体难受的想翻个身他都忍住了。
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呼吸均匀，应该睡着了吧。本以为他们会彻夜长谈的……
秦风慢慢地翻身从平躺变成面向她，动作做到一半，她忽然也翻身，变成了平躺，还突然开口，“秦风，定个闹钟，万一睡过了就糟了。”
秦风连忙答应，也不知道慌个什么劲儿，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定好了闹钟，他又变成平躺着了……
“你怎么还没睡着？”他扯起一个话头来。
卓君苇再次翻身，面朝他，“我认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过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人之间有一臂的距离，秦风心痒痒的，靠着卓君苇的那只手蠢蠢欲动好几次，硬是没敢伸过去。
男人太怂，好白菜就要被死猪拱！这是高中时他好哥们说给他听的，给卓君苇表白也是受了这句话的鼓励，现在还是得用上。
“陌生的气息会让人睡意消散的。”秦风说着翻身，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从她肩膀上方穿过去，两手一同协作用力，她就进了他怀里。
卓君苇没有动，空气静止了几秒，她抬头看秦风。橘黄色床头灯光下的男孩儿闭着眼睛，脸上添了一抹柔和。就像是有心灵感应，秦风微启眼眸，低头看向她。这种对视的感觉很奇怪，然而并没有什么不妥。
“乖，睡吧。”秦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盖好她背后的被子，重新合上眼。
卓君苇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居然没多久就沉沉入睡，安然入梦了。
被秦风摇醒时，卓君苇半眯着眼睛，睡得迷糊了，没明白过来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噘着嘴愣了几分钟。
“很困吗？”秦风抚摸着她的头发，被她傻乎乎的模样弄得心神不宁，“以后每天都能看着你醒来就好了。”
每一个醒来的早晨都能在睁眼的瞬间就看到安静趴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她，像只慵懒又可爱的小猫，两只手还抓着他在胸前的衣服，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几点了……”卓君苇半睁半闭地享受着被窝里的温暖，困意还是一阵阵袭来。
“五点了。”秦风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同样吻了她的额头，“要是不想那么早，我把票改签一下，改到晚上的。”
看她困倦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这么早把她折腾起来。
是啊，又困外面又冷，真不想起来。卓君苇脑子混沌了一下，立马清醒过来，彻底睁开眼睛，“别了吧，等回去了再好好休息。”
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温暖的味道。卓君苇在他身上拱了拱，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笑了。
从她们学校打车到机场要一个半小时，清冷的车里司机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坐在后座上的两个人也没说话，卓君苇被秦风抱在怀里，恍惚的分不清楚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秦风……”她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秦风收回看车窗外灯火的眼光，落到她脸上，“怎么了。”
这样的早晨，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触动，特别是几经周折的两个人，落寞的寒冬清晨也满是温馨。
秦风看着她，脸上含笑。他看她的时候，总是这样带着温柔的笑。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瞥了眼专心开车的司机，微直起身子，在秦风嘴角烙下一个轻轻吻，马上重新躲进他怀里。
她记得他说过，要谢他就亲他一下的……
秦风被她一次次的温顺爱意搞得心都要融化了，“小傻瓜。”他曲着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给予回应得吻吻她的头顶。
大四只剩下半年了，整个大学生活已经所剩无几。卓君苇细数窗外的过往车辆，想填补心里缺失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踏实，是缺少，还是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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