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江湖二三事(3)

作者: 耳和千念 | 来源:发表于2017-07-26 15:0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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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屠夫江湖二三事(3)

    一回生二回熟,在幺三无数次恬着脸欺饶红豆豆之后。

    红豆豆终于妥协了,不妥协又能怎样,幺三不要起脸来,简直是防不胜防。

    条件是,曲径通幽处,你得走正门。

    幺三打量着眼前的华庭,可谓是极其奢华。

    这是三大家的师诗诗的香闺。

    上好的紫木窗棂,红禅木地板,四周散落着名花清凉,禅香阵阵,丝竹悦耳。

    "幺三,屋内的物件不准你乱碰,师大家最不喜人家碰她的东西。"红豆豆有点做贼心虚。

    "不动,不动,如此美景实在让在下流连忘返,想来吟诗一首。"

    "咯咯,你也不怕笑掉姑奶奶的大牙,你还吟诗?"

    "姐姐,你还真别不信,在下不才,虽是一个山野莽夫,且有幸在杀猪之余,咬文嚼字,做得一首好诗啊,待我酝酿一番,吟出来,与姐姐雅俗共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倒是吟啊。"

    "有千万人在这里倒下或者死去,

    那入梦而醒扶墙而走的是你的灵魂还是肉体。

    吾与汝坦诚相待,赤裸而拥。

    好心的人呐,千万不要扰我清净,

    就让在下忘却尘世,

    死在这小娘子的肚皮。"

    "我呸"显然红豆豆对幺三这首信手而来的淫诗,不怎么苟同。

    "豆豆,屋子清扫的如何了,今晚有贵客临门,你可是长足心眼,万不能马虎。"

    幺三听见这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瞬间的一动不动,杵在哪里。

    这是怎样的一种魔音,从舌尖尖酥麻到尾巴根,从云里到雾里,从世间到仙界。

    红豆豆倒是反应了过来,一边提着正在意淫的幺三,一边念叨着。

    "日天,日天,藏哪里,藏哪里?"

    来不及细想,本能的给把幺三塞到了床底下。

    古往今来但凡成大事着,谁没偷过姑娘,谁没藏在姑娘的床下,看别人偷姑娘。

    细思极恐。

    "嗯,还算干净,我乏了,出去时记得关门。"

    红豆豆低着头,看着床底露出半个头的幺三,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轻轻的答了声"是"。

    幺三爱理不理的翻了个白眼,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这可了得,待会要是这师大家,脱得赤溜,与人做那房中之事,我看是不看,听是不听。

    "咯吱",只见那师大家,褪了绣靴,和衣而卧,酥胸半露,两指轻巧的在额头上扶弄,皱着眉毛,叹了口气。

    再没下文。

    这可急死了床底下苟且的幺三,都一个时辰过了,还是没有动静。

    直到半夜时辰,听雨楼的淫声浪语也安静了下来。

    有一子逾墙而来。

    夹带着风尘仆仆,敲窗,关窗,再飘到熟睡的师大家床前,一气呵成,快若闪电。

    此人是个高手。

    "师姑娘,你快醒醒。"

    "你是鱼肠中所说的来人?"

    "正是小人,师姑娘时间紧迫。"

    "嗯,你长话短说。"

    "北边金帐王庭出了事端,主子这几年连番征战,积年累月,旧疾复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了。可主子怎能安心的撒手而去,你知道主子那几个豺狼般的弟兄一直虎视眈眈着金帐王庭的王位。

    若是主子就这样去了,金帐肯定会再生战事。主子这几年南征北战,未曾纳妾,便膝下无子嗣。谁来名正言顺的继承这个王位?

    主子让我转告诗姑娘,十六年前京都匆匆一别,后复听你鱼肠中说怀了我一子,可惜当时我在边疆之地,未在你临盆前赶来,我不怪你恨我十六年,不得相见,毫无音讯。只是现在,我需要找到我们的孩子来继承王位。

    十六年前京都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终于勾起师大家的经年隐痛,他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像是一个走下神坛的神女,一层层归属于凡人的灵魂。

    褪去多年的伪装,此时此刻的师大家,就是一个痛失爱子的中年妇人。

    她平缓了一下呼吸,继而说道:

    "十六年前我与他在临水湖畔相遇,一见倾心。彼时他是游励天下的浪荡子,我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春光乍好,良辰登对。我们便在那里私拜天地,喜结连理。不多久我就有了他的孩子。

    在他之前,家里人在京都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朝廷一姓郭大员的儿子郭良。这人是个登徒子,对我百般骚扰,所以我离家出走到临水,这才遇到你家主子。

    可他尽然在我快要生养的时候不见音讯,只字未留。

    在我生了这个孩子之后,郭良闻迅从京都而来,扬言要杀子泄愤。

    我无可奈何之下,嘱托我的贴身丫鬟带着孩子连夜出逃。

    可还是晚了,孩子是生是死查无可查,我家也因此受了牵连。这么多年我就流落到这里,在红尘中挣扎。"

    说完这些,师大家长久的沉默了下来,那厚厚粉脂似乎再也遮盖不住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的狼狈不堪,眼角密密麻麻的裂纹丛生,骤然青丝华发,灼泪两行。

    "主子说,这些年欠你的情,他在那边事了后会给你一个交代。主子这几年也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可主子毕竟是金帐的儿郎,血里传承着不可磨灭的印记。"

    "金帐?我早有猜测他不是中原人,没想到现在还是应验了,造孽啊。"

    "当年师姑娘在孩子离散前,可曾留了什么物件在他身上。"

    "一块胭脂玉,上边刻着阿古二字。"

    听到这里,在床下偷听的幺三就不淡定了。在心底把谁家的祖宗问候了无数遍后,幺三颓然的耷拉下了脑袋。终究还是不能在短时间里接受。

    这个便宜的娘亲要不要认,认了以后该何去何从,那老无所依的张屠夫怎么办?似乎一生中的选择题都这一刻,码到了他麻木的脑袋里。

    "我干。"幺三发现他除了骂一句脏话外,真的只能无能为力的接受现实。

    是的,他被现实,他不可能飞奔到十六年前,指着他的死鬼老爹说,不要把生下来,生了没人教养,生了不如不生,最好是您老人家把我射到墙上吧。

    "但这个娘现在不能认,这事还得跟俺家的张屠夫好好斟酌斟酌。"幺三心底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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