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摊煎饼,做豆腐,准备汤圆面这样的大工程,炸年货时极少互助合作了,或是因为油炸的东西人多杂乱危险,一般是关起门来自家开始做。
有的人家炸年货要忙上好多天,荤的素的,杂七杂八,一筐又一筐。有的人家只是简单的用咸鱼裹上面粉,炸一个唬鱼就不再做了。
我们家过年偶尔会有一样:炸馓子,这样高难度的炸货,在那个年月并不多见。
炸馓子是相当费油的一个项目,在功夫上也是相当的耗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场地要大。
妈妈说自己会炸馓子,是因为姥姥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碰上过年妈妈也乐得大显身手愿意花上功夫,花上力气去做这细活。
那个年月里,四零后妈妈是一个标准的文化人,是学校里的民办老师。对于炸馓子这样的细活,那也是明显的高于别的妈妈,这让我特别的骄傲。
印象中的馓子是提前把面和好,再醒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一圈圈盘起来,放到一个油盆里浸着。
每次炸馓子的时候,爸妈是绝对不允我们在跟前的,怕我们乱说话,也怕我们冒冒失失的影响他们,油锅油盆的不安全。
往往是疯玩回家之后,妈妈已经把油锅油盆都收拾起来了,满屋的馓子香味现在还特别清晰。
那又香又脆的炸馓子,必然是要抓上几大把跑到大街上,和小伙伴们去分享的。
爸爸总会笑着说:这孩子,再拿点给***,在拿点给***。
妈妈也会分给这家一点,那家一点。东家西家分的多了,往往不到过年,那撒子就已经消灭光光的了。妈妈总会说早吃晚吃都是吃,吃个稀罕。
那个年代的农村,多数农村人收入有限。爸妈有工作和收入,相对来说,更富裕一些,爸妈从小教育我们要学会分享。
那时候爸妈都上班,家里的农活多亏乡里乡亲的帮忙,爸妈总会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感谢。
感恩春节之前,远在南方的姑姑,叔叔总会给我们寄些糖果过来。
那些稀罕的糖果对我来说是了不得的宝贝,那些别致新颖的糖果包装,都会留下来。
嘴馋的小伙伴们也会围着我,几个人分食那一块不大的糖块,你吃一小口,我舔一下,你咬一口,现在想来也甚是有意思。
年岁渐渐长大,再过春节时,像炸丸子,炸鱼,炸耦合之类的,也可以帮着大人做了。
那时家里有一个大大的木墩子当菜板,我会抡起两把刀,在那个菜板上不断的剁着肉馅。
机械重复的动作很是需要力气,也很是有趣。眼看着成大块的猪肉在我一刀一刀下去后,慢慢的变成小块再变成小小块,最后变成颗粒变成肉泥,最后再加上葱姜酱油调料。
剁肉馅可真是个大工程,因为炸丸子用得上,炸藕盒也用得上,水饺馅,大包子,那都是少不了的。
在这个时候我就成了妈妈的得力助手,腰间系上妈妈特意为我做的围裙,那是一个穿旧了的红色格子衬衫改制的围裙。
穿上那个特制的围裙帮妈妈剁馅的样子,一定是妈妈喜欢的样子。因妈妈总会笑盈盈的特别的温柔,那个皱着眉头揪我耳朵的妈妈就消失了。
一家五口人的家务活,加上田里的活,还有学校的工作,常年辛苦的妈妈很少有那么温柔的笑容。
所以我特别乐意帮妈妈做些事情,并且用心的做着,总是得到家里长辈们的称赞。
炸丸子之前先要把豆腐加上肉馅卷成圆圆的球状,这样的活计我做的最是得心应手。妈妈称赞我做的豆腐丸子大小适中,个个圆滑。
团成球状的丸子放到温度适宜的油锅里,慢慢炸制。炸活看似不复杂,但是那份感觉必须到位。火候大点小点,啥时候出锅这真真的是凭着感觉的。
我从小做活就像模像样,总是能精准的把握火候。后面的活一般我可以独立完成,妈妈就可以去忙别的事情了。
炸丸子时一般不用土灶台了,锅放在煤球炉上,旁边妈妈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大筐,底下铺上两层煎饼托底。我手里拿着一个大漏勺搅动着油锅里的丸子,看着焦黄了,就捞出来控到旁边铺满煎饼的盘里沥油,沥油后再放到另一个大筐里。
印象中对于这样的豆腐丸子,并不怎么喜欢吃。挺享受自己一个人制作的过程,看着几大块豆腐一些肉馅的一大盆,最后变魔术般一个个圆滚滚,金灿灿的豆腐丸子出锅是特别享受。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自己一个人守着那一大盆的馅,在那炸制的过程中,时不时的放几个在嘴里,也就渐渐的不那么稀罕了。
炸好的豆腐丸子放在大白菜里熬炖后,那样的口感吸满了白菜的汁水,倒是特别的喜欢。
炸年货这工程,我们家一般要好几天呢。一般在这几天里,我总会乖乖的在家里帮着妈妈做事,听从妈妈的指挥,这个时候我绝对是妈妈最得力的助手,这个时期的妈妈也最是温柔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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