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苍树,如你所见,是一个寻常的大学生。
但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寻常。
连同我在内,九个人围坐在桌边,大家表面谈笑风生,心里却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我们正在参与一场游戏,获胜者可以得到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其实我对演唱会并不感兴趣,真正想要门票的人是我老妹——在她的说服下,我参加了这个游戏。
坐在我对面的女生,名字叫水鸢,是这张桌子上的冰山美人,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一副冷淡的银框眼镜,言辞和眼神一样锐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水鸢的右侧同样是一名女生,名字叫淡月,她看上去有些拘谨,似乎还没有适应这个氛围。
在淡月的右侧,坐着一个平头男生,名字叫闻荻。从之前的闲谈中得知,他大学毕业已经半年了,目前正在找工作。闻荻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条理清晰,看上去脑袋很好使。
水鸢左侧的女生也戴着黑框眼镜,说话不多,似乎有些怕生,名字好像叫央佳——她本身存在感不强,又坐在水鸢旁边,我能记住她的名字已经不容易了。
我的右侧是一个打扮亮眼的金发姑娘,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有些心神迷醉。她同样谈话不多,多数时间在玩手机,不过名字我记得很清楚,风花。
我的左侧是一个壮实的男生,说话带着浓厚的口音,名字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胡音。
央佳和风花之间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叫七霜,带着一条不合时节的围巾,声音沙哑刺耳;女的叫白苏,留着棕色短发,是桌子上聊得最开心的人,常常是话题的发起者。
人员介绍完了,再来说一说游戏本身。
数日前,老妹告诉我,她在某微博的抽奖活动里中奖了,奖品是两张演唱会的门票。不过,想要拿到门票,需要参加一场线下聚会,并回答博主一个问题。据说问题的答案就藏在聚会中。
整个过程听上去很古怪,门票为什么不能直接发放给中奖者呢。
不过老妹可不管这么多,非要我参加这场聚会,我熬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能答应下来。
聚会从下午六点开始,我提前十分钟赶到了活动地点——位于城郊的一家餐馆。餐馆里只有一桌客人,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组织,说明来意之后,白苏热情地表示了欢迎。
最后赶到的是胡音和风花,两人几乎前后脚进了餐馆,胡音二话不说坐了下来,风花扫视了一圈,似乎有些犹豫,在白苏再三的催促下,才算是入座了。
餐馆的店员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我抬手看了看表,正好六点整。
聚会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在短暂而尴尬的自我介绍之后,白苏提议大家轮流讲故事。
相当无聊的提议——我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果然没有人响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白苏那样,张嘴就能讲一大段话。
“呜……”看到大家的反应,白苏有些沮丧,“要不然,我先来讲一个?”
众人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看来是默认白苏的提议了。
于是白苏精神一振,开始说道:“这家餐馆所在的地方,十几年前好像是个屠宰场,城外的牛羊鸡鸭,都运到这里来宰杀和加工,然后送到城里去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后来城市扩建,郊外的牧田都收归政府,屠宰场没了生意,就改建成了殡仪馆——”白苏微微一顿,众人的脸色似乎有点微妙。
嗯,故事的走向开始诡异了。
“刚开始,殡仪馆的生意还不错,可是后来连续出了几次事故,生意就越来越冷淡。几年前,殡仪馆被拆了,就成了现在的餐馆。”
说完,白苏耸了耸肩,端起水杯啜了一小口,似乎故事到此为止了。
“你说的几次事故是指什么?”过了一会,闻荻问道。
白苏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微微一笑,放下杯子说道:“具体说来是两次失窃,一次诈尸,还有一次意外失火。”
“失窃也能算事故?”我问道。
“一般的失窃当然不算,但是尸体被偷了——你说呢?”白苏朝我诡谲一笑,让我不禁背心一凉。
“诈尸是怎么回事?”淡月似乎也来了兴趣。
“据说是在守灵的那天晚上,尸体忽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然后呢?”“第二天,尸体不见了,守灵的人被吓死了一个。”
听上去像是笑话,可是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这还没完。”白苏接着说道,“就在诈尸的第三天,消失的尸体又出现在了棺材里。就在那天晚上,殡仪馆发生了一场大火,尸体连同棺材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那场意外失火?”
白苏点了点头。
白苏的故事可以说开了一个好头,也可以说开了一个糟糕的头。
桌子上的气氛确实被她带起来了,但是也被她带偏了,后面接二连三的恐怖鬼故事,伴着急速降临的夜幕,让整场聚会越来越诡异。
轮到淡月讲故事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淡月说她从小就害怕鬼怪,对鬼故事向来敬而远之,要她讲恐怖故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并非对鬼故事一无所知,在七岁那年,她的哥哥讲了一个关于天书的恐怖故事——她因为这个故事哭了一整夜,半个月没搭理哥哥。
似乎是又回想起那个天书的故事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抓着水鸢的手,半晌没有开口。
“淡月,你没事吧?”白苏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问道。
淡月抿嘴挤出来一个笑容,“没事……我去一趟洗手间就好了。”
“我陪你去。”水鸢立刻接道。
两人离开后,紧张的气氛稍有缓解,闻荻招呼店员来加水,可是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店里的人呢?”“不会就剩我们了吧。”“分头找找?”
我如此提议,闻荻当即响应,胡音跟着站了起来,七霜抬头瞄了我们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去了。风花犹豫不决,央佳则一直埋着头。
“我去正门,你们去厨房和后门看看。”简单分配了任务,我们三人分头散开了。
几分钟后,我们重新在大堂汇合,“正门被人锁上了。”“厨房没有人。”“没发现有后门。”
一刹那,空气好像忽然冷了几度,桌边的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似乎以为我们在开玩笑。
这个时候,淡月正好从洗手间回来,困惑地看着大家:“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把刚才的发现告诉她,她怔了好一会,怯声问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重新坐回桌边,大家的情绪里都透着一丝不安,一阵沉默之后,胡音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家餐馆怎么回事!竟然把客人锁在里面!”
没有人接话,似乎大家认为,这不像是一次意外。
没人搭理自己,胡音火气更旺了,“我去把门窗都砸了。”
等等,一般情况下应该先报警吧——搞不懂这个胡音的大脑回路。
“没用的,”白苏起身拦住了胡音,“门窗都是防盗玻璃,别白费力气。”
“不然坐在这里空等?”胡音反问道。
“报警啊,蠢货。”一直没有说话的七霜,这时候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压住了胡音的气焰。胡音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竟然乖乖坐了回去。七霜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眉头越锁越紧。
“怎么了?”旁边的白苏凑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异样,“没信号?”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如白苏所说,没有一点信号。
“奇怪了,刚刚还有信号的啊。”风花困惑道,“我还跟朋友聊天来着。”
异常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大家的不安明显地流露在了脸上。
“水鸢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我忽然发现桌上少了水鸢。
“她那个来了……还在洗手间,”淡月脸色微微一红,“我就先回来了。”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恐怖故事……还要继续讲吗?”淡月看了看众人,不安地问道。
“算了吧。”我说道,“这种情况下,估计没人想听了。”
大家都没有应声,七霜揣起手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座位。
“你去哪?”风花起身问道。
“厕所。干嘛,你要跟着来?”七霜头也没回,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风花脸色一黑,悻悻坐了回去。
静默了约莫一两分钟,央佳忽然低声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离开这里。”风花立刻接道,“我可不想在这待上一晚。”
“可是门窗都是防盗玻璃,手机也没信号……”
“防盗玻璃又不是刀枪不入,大家一起用椅子砸,总是可以弄坏的。”
“不行——”白苏高声阻止道,这个反应立刻引来众人的视线,白苏微微一噎,声音又低了下去,“那样做……太危险了。”
“又不是你家的东西,”风花嗤笑道,“大不了大家一起赔偿。”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苏的声音低到我都很难听清了。
“你为什么反对我们破坏门窗?”闻荻这时问道,“刚才胡音说要砸窗,也是你阻止的。”
白苏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我有点看不过去,便说道:“还没到那个地步吧。或许只是店员粗心把门锁上了,而手机信号又恰好变弱了。听你们的口气,像是我们被人故意关在了这里。”
我向白苏投去安慰的眼神,她怔了一下,回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应声。
只有闻荻小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几分钟后,水鸢从洗手间回来了。刚刚坐下,旁边的央佳“嗖”地站了起来,水鸢困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血,血……”央佳指着水鸢的手,神色惊乱,声音有些发颤。
水鸢抬起手一看,指间果然有一丝血迹,“这个是……”
“怎么也不洗干净了。”淡月轻声叹了口气,拿出湿巾替水鸢擦了擦,“让人看见了多丢人。”
水鸢难为情地笑了笑,“厕所灯光有些暗,我没洗得太仔细。”
说完,水鸢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觉更加尴尬了,“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却大概能猜到大家在想些什么。
“要继续讲故事吗?”水鸢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在她去洗手间的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听过我们的说明,水鸢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有其他出口。”
“大厅、厨房和后门都找过了,没有别的出口。”我说道。
“洗手间,”水鸢忽然想到,“你们还没去过吧。我记得洗手间有窗户,好像可以打开。”
听到这话,众人为之一振,胡音当即站了起来,闻荻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看,但是除了风花,没有一个人响应。
“你怎么还坐着?”风花冲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我反问道,“你们三个人还不够吗?”
“你——”风花气得一噎,“你这样也算男生?”
我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气氛一时有点僵,白苏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结果还是淡月劝道:“你就陪他们去一趟吧。”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拒绝,“就剩你们四个在这,没问题吧?”
淡月和水鸢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央佳依旧不言语,白苏似乎有点不安,但也没有说什么。
洗手间的灯光确实很暗,水鸢所说的窗户,实际是墙顶的通风口,直径不到半米,像胡音这样的大块头,想要钻出去很困难——而且窗户离地将近三米高,爬上去也不容易。
男洗手间里除了便池,还有两个独立的小间,一扇门紧闭,一扇门半掩。我和胡音大概看了看窗户的尺寸和高度,都没有尝试的欲望。离开的时候,闻荻似乎想起来什么,折身回去敲了敲紧闭的小间门,没有回应。
我和胡音都怔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胡音快步赶到门边,使劲摇晃房门,发现门被锁了。闻荻趴到地上,借着手机的电光照进门缝,并没有发现人影。
我钻进旁边的小间,发现门锁在门的内侧,“有古怪。”
两个小间用一块隔板隔开,隔板上缘到天花板约莫有半米的距离,我抓住隔板纵身一跃,发现对面的小间是空的。
“空的?那怎么可能。”闻荻不相信,自己试了试,奈何个子太矮,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况,“胡音,你爬上去看看。”
胡音二话不说,撑着隔板就飞了上去——真是可怕的弹跳力。
“怎么样?”闻荻仰着头问道。
“没有人。”胡音一脸讶然道。
那七霜呢,他去哪了?
“还没好吗——”风花在外面等着急了,大声喊道。
我们将洗手间里的情况告诉了风花,她吓得面色一白,“会,会不会进错了洗手间?”
“不至于吧——”“有可能。”
闻荻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女洗手间,“你们也来找找。”
我和胡音对视一眼,他没有要去的意思,我耸了耸肩,只好跟了进去。
女洗手间的格局和男洗手间大致相同,只是便池换成了另外两个小间。四扇门都敞开着,我们依次找过去,到第三个小间时,闻荻忽然蹲下身子,“这是什么?”
我凑近一看,废纸篓里漏出了微弱的亮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闻荻将发着亮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个手机。
风花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七霜的手机!”
我和闻荻面面相觑,七霜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女洗手间里?
回到大堂里,大家脸上挂着一丝凝重,仿佛都感觉到了异常。
闻荻简单说明了洗手间的情况,最后说道:七霜似乎遇到了什么不测。
“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吧。”我说道,“只是没有找见他而已。”
闻荻摇了摇头,将七霜的手机递到我面前,“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条已发短信: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时间是18:30。
“我查看了他最近的短信记录,这一条非常奇怪。”闻荻说道,“从短信的总数来看,他平时很少发短信。而这一条短信的前后没有其他消息,你们不觉得太突兀了吗?”
“可能被他删掉了。”水鸢忽然说道。
“没错。”闻荻点了点头,“他既然问对方是谁,说明跟陌生人有过通信,前面的信息很可能被他删掉了。”
“会不会接到过电话?”我说道。
“不太可能。”闻荻摇头道,“短信的发送时间是六点半,但是从六点聚会开始之后,我就没见他接过电话。”
“你确定?”“他就坐在我对面,我看得很清楚。”“那通话记录里……”“没有,但也可能被他删掉了。”
嗯……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可惜,”闻荻跟了一句,“现在手机没有信号,不然我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这个神秘人是谁。”
“就算你打通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淡月困惑道。
“那可未必,”闻荻轻嘲般笑了笑,“或许在座某个人的手机就会响呢。”
听到这话,大家都惊住了,相互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疑色。
“关于这部手机,你有什么看法?”闻荻问水鸢。
“我?”水鸢露出困惑的神色,“为什么问我。”
“因为当时你也在洗手间里。”
我打断了闻荻的问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询问线索而已。”闻荻转过头来,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水鸢想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我以为是淡月落了什么东西,问了一句‘是淡月吗?’结果没人回应,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么说,七霜确实去过女洗手间。”白苏惊讶道。
“而且不是无意进错的。”我跟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在听见水鸢的声音后,既没有回应,也没有离开。”我顿了一会,“他该不会有偷窥癖吧。”
“你别在这里污蔑人!”风花忽然说道。
“我说的是七霜,哪里触犯到你了?”我反问了一句,风花立刻没了声音。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闻荻接过话去,“假如他真的去了女厕,为什么会把手机落在废纸篓,男厕的门又为什么会被锁住。”
“你挺有意思的。”我冷哼一声,“假如你不认为他去过女厕,又何必问水鸢的看法呢?”
闻荻一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虽然彼此的声音都不大,但是衬着这清冷昏暗的环境,莫名催生出一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白苏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便出来打了个圆场,“要不,大家再仔细找一找吧,餐馆又不大,怎么会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呢。”
这一次变成了全员搜寻,队伍分成三拨,白苏、央佳和风花检查雅间,闻荻和胡音负责洗手间,淡月、水鸢和我则去厨房。
厨房并不大,根本用不着三个人来找,我站在门口,看着白苏和央佳在雅间进进出出,似乎毫无收获。
剩下的就是洗手间——实话说,刚刚才搜过一遍,我不认为会有什么新的收获,不过他们半天都没有出来,该不会……
“我去那边看看情况。”我留下这句话,便向洗手间赶了过去,可是刚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呜嗞”一声响,餐馆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停电?这也未免来得太是时候了——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停电吗?”
惊慌很快就在餐馆中四散开,里面隐隐掺杂着女生的哭腔,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混乱。就在这个时候,闻荻举着手机跑了出来,借着明晃晃的电光,大声指挥道:“大家不要慌,把手机的电筒打开,可能只是跳闸了——”
听到闻荻的声音,慌乱的场面很快就安定下来,餐馆里陆续亮起手机的电光,闻荻又问道:“我们找一找,总闸在哪里。”
“在厨房,总闸就在厨房的墙上。”白苏立刻应道。
闻荻微微一怔,随即大手一挥:“那我们赶紧去厨房。”
我赶回厨房的时候,众人已经找到配电箱,闻荻正在仔细查看线路。
“什么情况,跳闸了吗?”我问旁边的淡月,淡月摇了摇头:“好像不是跳闸那么简单。”
半晌,闻荻长叹一口气,失落地摇了摇头,“可能是短路。我不懂电路,一时半会修不好了。”
“咱们有懂电路的人吗?”我补问了一句。
大家都摇头。
这时,白苏想起来了什么,恍然拍手道:“对了,储藏室里有一个发电机。啊,不对,前几天发电机坏了,店里人送去维修了。”
闻荻皱了皱眉头,半晌没吭声,最后才说道,“我们先回去吧——白苏,我有些事要问你。”
闻荻想问什么,我大概能猜出来。白苏两次阻止胡音砸门窗,又知道配电箱的位置,还知道储藏室里有发电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客人能做到的。
闻荻稍微逼问几句,再加上众人怀疑的目光,白苏很快就坦白了。
“这间餐馆,就是我家开的。”白苏笑得很苦涩,“所以我才这么清楚这里的情况。”
“那这次聚会,也是你组织的?”风花坐得离白苏远了一些。
“不是。”白苏摇了摇头,“我接到一个预约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需要包场。我还以为会来很多人,没想到就一桌。”
“对方的性别,年龄,姓名,电话,这些你都记了吧?”闻荻问得飞快,让白苏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个男生,年龄我听不太出……姓名和电话我都没有记。”
“哎!”闻荻遗憾地一拍桌子,“这么关键的信息,你怎么能不记下来!”
“我……我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白苏委屈地埋着脑袋,声音像要哭出来,淡月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风花问道。
白苏想了一会,“他希望我也参加聚会,说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有些惊讶——“谁是你认识的人?”
白苏摇了摇头,“你们我都不认识。”
“……你确定?”风花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我有时候会帮家里人看店,如果你们之前来过,也许认识我,但我确实对你们没什么印象。”
“好吧……”风花松了一口气,这个细节被闻荻察觉到了。
“你之前来过这里?”闻荻立刻问风花。
“我——”风花一怔,旋即摇头,“我没有。”
风花这短暂的停顿,看上去很不自然,闻荻当然不会放过,连续追问几次后,风花干脆闭上了嘴,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
看样子,她确实隐瞒了些什么。
闻荻气得不行,拍着桌子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肯说,非要发生点什么事,你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风花的性子也不弱,当即反驳回去:“这根本是两码事,你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帮助!”
“有没有帮助不是你说了算的!”“但是说不说是我的自由!”
两人差点站到桌子上争吵,我和白苏及时将他们拉住,事情才没有进一步恶化。虽然从道理上讲,风花处于理亏的立场,但是从情感来说,女生有不愿意说的私事很正常,况且被一个陌生人这样逼问,在场的女生还是更偏护风花的。
看见两人都稍微冷静些了,水鸢冷幽幽冒出来一句:目前这个情况,大家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我同意。”闻荻仿佛找到了盟友,立刻应道。
我收回前言,水鸢不属于此列。
白苏持反对态度,“我不喜欢你那种审讯犯人一样的态度,你没有资格,我们也没有义务被你审问。”
淡月和央佳不置可否。
不,等一下——好像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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