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林小瓜
我不建议你为了打发时间去看许多没有营养的肥皂剧。那些空洞、天真,甚至乌托邦式的对白,掩盖了我们的无知和优柔寡断。
01
歌德写过一句诗,“人的榜样教我们相信神的存在”。周作人说,我们心中都有两个鬼,一个绅士鬼,一个流氓鬼。
我们曾经以为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一些事,现在做起来却很难,比如忠诚、守信、感念,甚至是热爱。
有时“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做。
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做”。
所以,世界到底是简单的善恶二元划分,还是更多说不清楚的灰色地带,当我们终于穿越欲望和恐惧,路的尽头是救赎还是堕落?
这大概是困扰着许多许多人的问题,只不过,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生活的柴米油盐足以让人焦头烂额。
他们已然没有精力去关注内心深处所谓挣扎,像个自由浪漫的诗人,或者勤拙的哲学家,去讨论那些在他们看来大而空的问题。
但我记得以前有人提过这样一个问题: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还要看杨德昌呢?
既然发问,就一定有所挣扎。

02
华人导演里,杨德昌的电影通常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到最后,一定会有突如其来的一刀,或一声枪响。
自此,苦心经营了两三个小时的整个电影世界,土崩瓦解。
但这些以细节构成的个人的故事,使悲惨的灾难变得具体可感。它深深印刻在我们的情感记忆中,变得更加分明,既不被模糊,也不被遮盖。
就像《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张震扮演的小四一刀捅出去,刺死了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最心爱的女孩;
《恐怖分子》中,李立中疯狂复仇更像是一场梦魇,随着最后一声枪响,他头破血流,倒在了澡池中。
我们也许会好奇,世界上的好电影一点也不少,很多影片当中都有死亡和凶杀,为什么他的片子最直插人心。

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这或许是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电影里,死亡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严重到,彻底毁掉一个世界。
03
曾经有一位读者问我,效率如此高的今天,为什么找到自己的价值观越来越难,当时我举了一个并不是那么恰当的例子。
我说,好比在文学体裁上:史诗到现代小说的过渡和更替。
史诗这种题材,本身有一种大剌剌的力量,它宏大的叙事体系和完整的价值观念,自然而然具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而多疑的现代小说,用评论家的话说,虽说更追求好奇和精妙,也不再信任史诗的这种疏阔大言,但却渐渐偏离了航向。
抛弃了巨大世界的现代小说始终有某种“堕落感”,你没苍老世故到不感动,但却早已苍老世故到完全不相信它,感动却无法信以为真
因此它成了“某种哀伤的、不可能获致的向往。”

科技进步以后,我们获取信息的渠道虽然更加高效和便利。但就信息本身而言,你所接收到的,未必是正确而强有力的。
毕竟一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越是核心的东西,可能越是简单、稳固。
所以我不建议你为了打发时间看许多没有营养的肥皂剧。
那些空洞、天真,甚至乌托邦式的对白,掩盖了我们的无知和优柔寡断。
世界分分秒秒都在变化,这些内容却让我们掩身在一种稳定持久的假象之下。
04
生的反面是死,我的反面是你。
真实的世界从来残酷与希望并存,陷阱和诱惑同在。

就像贾樟柯曾经说:杨德昌的电影,通过中国人特有的侵入他人生活的亲密连接,呈现了运动发热的人与人之间,原来埋藏着感情的冰冷。
今时今日,能让人们灵魂被深刻震撼的,觉得头皮发麻的,大多是惨酷到几乎无法看下去的大屠杀电影。
譬如,斯皮尔博格拍出了《辛德勒的名单》,瓦依达拍出了《卡廷森林》,泰瑞·乔治拍出了《卢旺达饭店》……
很多经典的艺术作品,都与大屠杀相关。
除此之外,我们的神经,被好莱坞动作大片和末日电影刺激的有些迟钝了。
即便在面对死亡时,仍旧缺乏感觉和敬畏。在电影世界里,尤其是在宏大的战争场景中,个体的存亡似乎变得无足轻重。
但杨德昌提醒了我们,他用死亡发生之前的整个世界,来为一个人陪葬。
我是林小瓜,祝你从此幸福,也祝你枯萎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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