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断桥之白浪梦迷 第七章 望海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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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若冰和十七，伏身在东镇庙西驿馆屋顶，听尚书府大管家求石抑扬顿挫地朗诵《获鹿记》，正沉浸在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中，也忘了什么月桂不月桂，剑胆不剑胆，忽听一声响亮，两个黑衣人飞身而入，挟起梅尚书就走。院子里顿时大乱。若冰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把龙泉剑，探起半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见庙中的尚书府护卫和县衙士兵倾巢而出，紧追不舍。无奈两个黑衣人身形极为迅捷，来去如飞，架着一个人，丝毫不觉得累赘，箭一般朝着凤凰岭方向去了。

　　眼看着馆舍为之一空，只剩下几个无缚鸡之力不知所措的地方官员。若冰这才爬起身，悄声对十七说：

　　“走，我们去看看……”

　　若冰从小就随大夫来过几次沂山，对沂山地理并不陌生，赶到凤凰岭下，见县衙的士兵已经散开，正在四下里搜山，不觉哑然失笑，心知依那两个黑衣人的速度，此刻只怕早已经翻到山那边，消失在峡谷中了，怎么可能还藏在这丛林里，让你们找呢？便也拎了拎手中宝剑，带十七快步上山。刚走到山半，猛听后面传来一句不怒自威的喝声：

　　 前面两位姑娘，请留步！”

　　若冰心里就是一跳，果然是那长风侠健步向她们走来。他身边另有一个秀才模样的袖笛男子，想必正是那穆陵关守将，笛声将军了。

　　长风侠来到跟前，狐疑地打量了若冰一眼，说：“姑娘们这是要去哪儿，看这身装扮，不象是山里人吧？”

　　“我俩不象是山里人，二位官爷倒象山里人了？”因为参与了天溪渊行刺，若冰怕被他看出形迹，故意调皮地反问了一句，“这位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听说这岭上有个奇观，叫做九龙汇汶，所以带她来看看景儿。”

　　“喔，既然知道到凤凰岭上来看九龙汇汶，那就说明你是当地人了。”笛声上前一步说，“很多人不明白其中关窍，知道此地叫做九龙口，那龙在哪儿？岂不知只有在这山半腰才能看到。”

　　说着，他返身一指。若冰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见汶水蜿蜒，南边九条山脉直插河边，就象有九条龙在饮水一般。

　　“哇，久闻东镇庙是一块风水宝地，现在方知此言非虚！”长风侠惊叹一声。

　　“长风侠这是第一次随梅尚书来沂山吧？”笛声说，“梅尚书当年曾隐居沂山读书，熟知沂山地理风物。等日子久了，慢慢你也就知道了。”

　　“对，我们赶紧去找尚书大人！”长风侠猛击一掌。

　　“梅尚书也是一个老沂山，在故乡怎么会有仇人？但愿他平安无事……”

　　笛声说着，和长风侠分头去了。

　　若冰和十七忙转身就走，忽听草丛里嘻嘻一声，从路边冒出个小雨点来，蹦到二人身前，笑嘻嘻地说：

　　“这些个官兵有什么用？我就躲在树林子里，他们愣没瞧见！”

　　“啊，小雨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若冰吓了一跳，拿眼一瞅，却先看到了她手中另外拎着一把宝剑。

　　“这，这……”眼看着梦想就要成为现实，若冰都不敢相信会是真的。

　　“看见没？上古圣水宝剑！”

　　小雨点手一扬，就要拔剑出鞘，若冰连忙制止住她：

　　“我们快走，趁早离了这是非之地……”她拽了一把十七，三个人急急向岭下走去。

2

　　三个人一起赶往望海镇，在路上小雨点说知，爹爹在法云寺禅修，天天早上在庙后的圣水泉边打太极拳。圣水泉系汶水之源，泉眼清幽，泉水甘冽，本来也没什么，近日来常常有祥光闪现。爹爹让寺人往深处一淘，竟淘得了一把上古的宝剑，便命名为圣水剑。

　　“啧啧，你看你爹爹多好啊！觅得了宝剑，先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哪象我，跟剑胆哥哥练剑，也要偷偷摸摸……”

　　若冰羡慕地说，又想到龙泉剑从此归自己所有，也是不胜之喜。十七则记挂着那花神，三个人说说笑笑，没废多少工夫便赶回了这个离白浪滩不远的小镇。

　　原来这望海镇，全称望海台，又名禹王台，一说是大禹治水歇脚的地方，一说系秦始皇远望东海之处。更广泛的看法，倾向于远古城池年代久远，形成的一座废墟。不过都说当年在此台上，可以眺望东海，所以以望海镇名之。白浪河那时离大海究竟有多远不知道，但西行不远的沂山，自古就有“大海东来第一山”之说，沂山主峰玉皇顶卧石，都叫做探海石，所以当地居民多热衷于望海，在高台之上凭吊古迹，遥感一下海洋的气息，也在情理之中。

　　十七跟着若冰和小雨点走进镇子，才知道这儿之所以以台名之，是因为镇中心的确有一处高台。高台上飞檐斗拱，象有几座庙宇。周边住家和店铺比邻而居，层层环绕。街道从中间向外延伸，纵横交错，跟八卦阵似的。那暖春坞则在镇子东南角，西边有一家锦绣房，另一边是家商号，叫做青天顺。

　　三个人来到镇子中心，已是正午。知道暖春坞这种地方，都是赶夜场的，小雨点便带十七和若冰先找地儿吃饭。饭后，陪她俩在街上慢慢闲逛，看小镇的风味小吃，各式特产。说起这望海台，还是小雨来得多一些，又长她们几岁，给她俩一一做些介绍。若冰总是出来得少，这个也好奇，那个也好奇，东问西问的。十七则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瞟中央那高台一眼。若冰问她怎么了，十七这才说：

　　“那台子上都有什么呀？”

　　“咦，我还真没上去过呢！小雨姐姐，那台上有什么，是大庙吗？”若冰快人快语。

　　小雨点说：“那台上有三个庙，中间禹王庙，一边是狐仙庙，一边是土地庙。”

　　“为什么有禹王庙？”若冰纳闷地问。

　　“大禹治水有大功呀，”小雨点说，“所以此地又叫做禹王台。”

　　十七听了，就觉心里咯噔一下。

　　三个人转了一圈，眼看着太阳西斜，才来到暖春坞前。临进门，小雨点略有点犹豫，说：“我还是失了计较。”

　　若冰问怎么了。小雨点说：“我们仨应该先去镇北面成衣店，花几个零碎银子，每人换一身衣裳。”

　　“这是为什么？”十七也好生奇怪。

　　“女扮男装呀，”小雨笑了笑说，“毕竟这种地方，就不是我们女孩儿家能进的……”

　　“瞧，那个女孩！不是先进去了吗？”若冰眼尖，指了指说。

　　十七和小雨抬头一看，有个衣着光鲜的妙龄女郎，挎着一个年轻人的臂膀，迈进了暖春坞。

　　这望海台少年少女一起逛街的并不多见，何况还这样勾肩搭背。十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雨点说：“这两人我是认得的，一个是锦绣房的绣娘，叫做枫叶。那少年则是东边青天顺掌柜，人称顺公子。”

　　“那好。”若冰顿觉如释重负，“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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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点、十七和若冰走进暖春坞，见先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座，顺公子和枫叶姑娘手拉着手，偎在西北角。暖春坞突然进来三个年轻的女孩子，难免会惹人注目。厅堂内的男人们不约而同，一齐抬头来瞧她们。三个人把头一低，快步到东北角坐下。马上有店小二过来给她仨沏茶，摆放瓜果糕点。若冰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嗑着，忽然想起什么，说：

　　“小雨姐姐，你咋天去见你爹爹，怎么不多住几天？就一个晚上，好像就为了图这把圣水剑似的。”

　　“我舍不得你们呀，再说还要陪十七一起去……”小雨点调侃着，旋即语气变得沮丧起来，“不过这回你和十七同去好了，我要回槿篱农舍。”

　　“怎么了，那可是你爹爹哎，再说刚刚送了你这样一把上好的宝剑。”若冰听出她话里有话，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小雨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十七在旁，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

　　“他如果真的是我爹爹，当初就不该抛妻别子，到法云寺出家。”小雨点没好气地说，“再说你出家就该有个出家人的样子，四大皆空，清净无为，还，还……”

　　小雨点说着说着脸一红，把后半截话又咽了下去。

　　“啊？你爹爹，如水住持，总不会在法云寺另娶了妻室？”若冰失口叫道，又感觉到自己失言，忙咬住舌头。

　　只是她这声出得未免大了一些，立刻招来邻边桌上围观的目光。倒是那顺公子和枫叶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不知在嘀咕什么。

　　“这倒不至于……”小雨点声音也小了几分，“不过那王小五，好歹也是我们北辰花溪的女子，什么时候去沂山的，我怎么不知道？”

　　“喔，原来是这样。”若冰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这小五花溪的？北辰广滩的吧？恕我孤陋寡闻，很少出来，竟没听说过。”

　　小雨点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眼十七。十七知道人家顾忌她是个外人，做出懵懂无知的样子，只顾低头吃茶。不过她还是一字不漏地听明白了，暗想那王小五，会是个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会让一个老衲，法云寺住持动了禅心？

三个人各怀心思，忽听暖春坞门一声响，却是那长风侠，领着几个士兵闯了进来。

三世断桥之白浪梦迷 第八章 白狼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