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舟晓 | 来源:发表于2022-02-03 19:37 被阅读0次
    藕断丝连这个词听着暧昧缱绻,只不过是背道而驰又非要耗着而已,耗到足够远足够长,就能断得干干净净。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宛如柳絮飘荡在空中。

    我,以及另外几个同学坐在教室里写着作业。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出了教室,好奇地去玩着南方难得一遇的雪。

    我没有棉鞋,只能模仿大多数穿两条裤子的人,穿着两条袜子。因为好奇,我之前也去雪地里逛了两圈,害得现在鞋底生冰,脚冷得瑟瑟发抖。

    笔迟迟停留在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上,草稿本已经被我涂涂画画写了半页,可是我还是没有什么思路。

    如果是我的同桌的话,可能她早就已经解出答案了,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想着。

    可是一个月前我和她吵架了,我没有脸再去问她问题。

    其实以前,我们是关系很好的,就算有矛盾,分分合合最后还是又玩到了一起。那时候,我自信我们不会再分开。

    她的男生缘很好,总是能和班上活跃的男孩子打成一片。

    记得有一次,我拉了拉她的衣角,指着书上的文章想和她说一个笑话,她没有动。我扭头看见她和后排的男孩说着话,眉眼弯弯,笑容很耀眼。

    我有点嫉妒。

    于是我放下了手,在她回头询问我的时候,我只说:没什么事。

    我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书,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我是什么事也藏不住的。我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她仍旧在和那男孩说着话。

    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怎么不知道哄哄我啊!?

    后来在一个晚自习上,我看见她霸道地搬着凳子坐在了前排,前排的人不得不挪到她原先的位置上,成为了我暂时性的同桌。

    我看着她隔着一条岔道和前排的女孩说着悄悄话,有些不是滋味。

    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们闹矛盾的时候。她整整两个星期没有理我——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为同桌——也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望着她原先的坐位,脑子越来越昏沉,和麻花一样搅个不停。

    趁着数学老师检查作业的空挡,我揪了她的头发,企盼她能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她回头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很可爱。她拿走了我的作业。看见老师渐渐检查到我们这排,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让她把作业还给我。

    老师已经检查到我了。看到我桌前空空如也,疑惑的问了句作业呢?

    我指着她。

    她是数学上的天才,是我们班上的骄子。但她很喜欢在数学课上捣乱,平常跟个混子一样混在老师身边。老师对她是又爱又恨,总想打个理由挫一挫她的锐气。

    她被老师打板子了。

    我愧疚地看着她,心里却开心极了。

    后来,我问她:

    “下个学期你还坐前排吗?”

    她看着我说:“坐啊。”说完她别过头,又紧紧得跟了句,“放心,肯定不会跟你坐的。”

    我抿紧唇,有点伤心地开口:“我……为什么?”

    她:“你脾气不好,我可受不了。”

    记忆回笼,身旁的位子真的没有了那个活泼的人。

    我后悔了。

    草稿纸被我粗暴地划烂,我停笔,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继续低头,写我的题。

    一颗雪球突然从窗户外飞奔而来,打在了我的衣领上,雪被我的体温烤化,流进了我层层包裹下的皮囊里。

    很冷。

    特别冷。

    我猛地抬起头,追逐窗边的身影。只可惜我没有戴眼镜,能抓住的仅仅是那一点点黑色的衣摆。

    我有点难过和烦躁。

    盐水占据了眼眶,固执地在里面打转,可就是不肯掉下来。

    我不着边际地想,我可真够倒霉的,人在教室坐,雪从窗外来。

    她回来了,和另一个女孩子,她们手拉着手,却让我更加的难过。我沉默地让了位。我尽量让她觉得我的悲伤和烦躁是因为做不出题。

    我知道,我们两个回不到从前了。

    晚自习的时间快到了,陆陆续续有人走进了教室。

    以前我喜欢看着她的侧脸。我总觉得她的法式刘海很好看,她,也很好看。

    我懂得,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去食堂吃饭,我们也不会再在一起散步聊天,她买东西的时候不会叫我一起了,平时匆匆而过间她也不会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觉得,我喜欢她。她能牵住我的情感,能调动我的情绪。

    可是我望着她的侧脸,已经明白了所有。我尝试让自己放下,结束这个略显青涩的爱。

    我对她表白过,她也答应了。

    可是现在我忽然懂了,答应了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话而已,谁又会过心呢。我们的结束就像一根芦苇落在水面上,那一丝丝的波澜很快就会归于死寂。

    我趴在桌子上,又想起了朋友们的笑问。

    “你的阿茴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我埋住脸。

    我的阿茴啊?不是我的了,是别人的了。

    冥冥之中我感觉有人在朝我走来,我赶忙擦干净湿了的眼眶,抬头。

    男孩穿着棉服,一只手上戴着手套,另一只手被雪冻得红通通的。他看着我,有些歉意地说:“那什么,你没事吧?我刚才不小心砸到你了,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我是想砸那谁的,结果雪球打进教室里了……”

    原来是因为雪球的事,他特意过来跟我道歉的。

    我脚底冷冷的,身上也是冷冷的。寒风穿过窗户,进了教室。我想起了她对我的评价。

    “你脾气不好。”

    我听完了男孩道歉的话,笑了:“没关系的,我没事。”

    他走了。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是个女孩,哭一哭,也没有什么事的吧?

    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以至于差点忘了,我17岁,这个年纪里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不需要犹豫也用不着权衡。我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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