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初夏,父亲就在房子后面育了两根南瓜苗,又在房子前面育了两根苦瓜苗和两根丝瓜苗。
没过多久,绿油油的藤蔓就铺满了房子后面的整片黄土地,前面的苦瓜苗和丝瓜苗也是长势喜人,父亲搭起来的瓜架很快就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
当菜市场出现本地苦瓜的时候,父亲菜园里的苦瓜也开出了蛋黄色的小花,两条小小的,像毛毛虫一样的苦瓜仔隐藏在郁郁葱葱的瓜叶后面,和父亲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房子后面的南瓜藤也开出了金黄色的花儿,寻找花儿下面的小小南瓜仔,是父亲每天起床后和晚饭后的日常,也是他的小乐趣。
父亲今年的苦瓜算是丰收了,刚开始苦瓜是一星期摘两条,后来是三、四天摘两条,再后来是每天都要摘两条了,住在隔壁左右的邻居都知道父亲的苦瓜今年收成好。
父亲今年的南瓜也不赖,有一天父亲对我说:“你给我数数,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七个南瓜。”
我在瓜叶里面跋涉许久,发现里面大大小小、黄黄绿绿的南瓜合起来竟然有九个,有九个!
父亲一听有九个,喜上眉梢,接着又有些遗憾地说:“今年的丝瓜就不咋地,光长藤蔓不开花,人家的丝瓜都要下桥了,它还一朵花都没有开。”
“也许还没到时间吧。”我安慰父亲。
这丝瓜藤蔓确实长得好,它让整个菜园子像一座绿油油的小山,一座纯绿色的小山,苦瓜的小小花儿都被它那大片大片的叶子遮得严严实实。
后来父亲生病住院了,睡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还几次问我:“丝瓜结了没有?南瓜有没有烂在菜地里?苦瓜要邻居们摘去吃了算了。”
当他每次得知丝瓜还没有结的时候,父亲还是非常懊恼:“这肯定是两根不结果的苗子,当初真应该早点把它毁了,免得它又占地方又扯肥。”
说归说,他每天睡在医院里,我们也忙,每次去父亲的住处都是来去匆匆,以至于到后来去都没有时间去了,每天都在医院和我上班的地方来回奔波。
在医院奔波跋涉一月之久后,父亲终于回家了,下车后父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庭院里,望着他那被他嫌弃得不能再嫌弃的丝瓜藤蔓目惊口呆。
由于一个月没有管它,它已经自作主张地爬上了菜园角落里的一棵树上,然后顺着树枝又爬上了电线,看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丝瓜藤蔓的芯子,我不知道它还想去哪里看看。
“不结就不结,一结又结这么多。”父亲自言自语。
我仔细看了看,大树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都挂满了丝瓜,老的小的合起来,应该不少于三十条。
“这是两根迟丝瓜。”我说。
“哇塞!”这个奇迹也被小谢发现了,他冲过来开始发表他的高谈阔论,“爷爷的丝瓜如果顺着电线一直爬一直爬,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爷爷的丝瓜就会分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到那个时候,爷爷的丝瓜产业,你想想,将会是一个多么庞大的产业?”
“就你话多!”父亲被小谢的一番话说的哭笑不得……
此文写于2021年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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