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野蒜

“盈筐承露薤，不待致书求。束比青刍色，圆齐玉箸头。”杜甫在《秋日阮隐居致薤三十束》中对小野蒜儿用直白的言语，进行了生动的描述，说它茎叶翠如青草，沾水带露，根茎仿佛玉筷头般圆润洁白，形如珍珠，还说了野蒜在他居住的茅舍边，随手可取。

在祁门，野蒜儿也四处皆有。春暖花开，坡地河畔，田间地头，野蒜儿破土而出，在春风中摇曳一抹绿意。野蒜雅称薤白，老家方言却称之为小蒜毛，“小蒜”乃是有别于大蒜，“毛”是形容它的细细长长，虽说不够雅致，倒是生动形象。

196：春天的味道（十）

小时候，周末是要上山采茶的。刚开始个把小时，还能俯下身子，双手灵活地在茶树间上下飞舞。时间久了，小孩子家家自是没有耐心，满山奔跑，摘几朵映山红嚼食甜蜜，打几根山蕨，掐一把野蒜。野蒜掐去黄叶，捡去杂草，在水沟里摆弄，总而言之不采茶就好。晚上回到家，母亲会把野蒜清洗干净，切成碎末，装在大瓷碗里。敲入三四个鸡蛋，添一勺盐，在油锅里嗞嗞定型。母亲的长把锅铲，在锅内来来回回，欻欻作响，鸡蛋饼如同分裂的大陆板块般，绿是绿来，黄是黄，交相辉映。那一盏昏黄的灯光下，母亲快速地做好饭菜，就着茶香，胡乱吃过后，还得帮着父亲炒茶、烘茶。

野蒜拔的多了，洗净晾干水分后，母亲随手往腌菜缸口一放，说是如此腌菜不会腐烂，还能增香，真是天然的防腐剂。只是如此腌制过的野蒜，母亲从来没有炒给我们吃过，可能是因为野蒜性热，害怕眵目糊。遗憾的是不能体会“望黍作冬酒，留薤为春菜”，也无法感受“今朝春气寒，自问何所欲。酥暖薤白酒，乳和地黄粥”。

野蒜除了和鸡蛋炒，还可以炒腊肉，剁碎了摊饼，也能剁碎了和在鲜肉了，包饺子、包子，做馅饼、蒿粿，既鲜嫩增香又能祛除肉腥味儿。

野蒜性味辛辣，具有行气导滞、通阳散结的功效。又是野蒜飘香时，不妨周末出去打野，采摘一些春天的浓郁芳香，既能同古人一般下酒吃稀饭，也可以百变花样，饺子、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