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从时光中裁剪的萼绿君
一段从时光中裁剪的萼绿君
1
我叫宋煜，是小城镇里的高中生，平凡的人生，平淡的日子，一切都是这么的普通而黯然，就如一张洁白的纸渐渐变得昏黄而黯淡。
学校不高的升学率使竞争尤为激烈，我从那个爱说爱笑的少年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没有希望的人生总是灰色而孤寂的。
这样的日子终于有了头，今年梅雨，我们相遇的时节。
李红芳，一个中年妇女，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发体的她总爱穿宽松的衣服，戴着红色半框眼镜，显得严肃而老练。
李老师迈着步子悠悠地从门口踱步到讲台，双手撑在讲台上，抬头，锐利的眼神扫过我们，又扭头望向教室门口，清了清嗓说：“我们班从市里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希望你们能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好好相处啊，下面我们请她给我们介绍一下她自己。”
话音刚落，李红芳从右侧走下讲台。
你从门口走出，走上讲台向大家鞠躬，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我叫林茜，喜欢音乐，阅读。来自 ......”
我静静地盯着你，心“砰砰”的跳着有力地在胸膛拍打。我屏住呼吸，怕破坏这美丽的瞬间。
乌黑的辫子，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瞳孔映射着金色的阳光，脸红彤彤的，嘴唇微微上扬。
就这样，我遇见了你，认识了你——一个腼腆却爱笑的姑娘。”
2
日子照常过着，但好似她来了之后，世界悄然改变了。
门外不时传出清脆悦耳的鸟鸣，窗外的鸟雀欢快轻盈地在葱郁的树木上跳动着，鼻尖萦绕着茉莉的香味，而你正如我心中的茉莉花，纤细柔弱，淡雅清香却又荣辱不惊。
而这些却是我之前从未用心发现过的，认真感受过的。
我悄悄的在本子上用蓝笔写上你的名字，又怕别人看见，用黑笔小心地一笔一笔地划在蓝色的“林茜”上面，怕弄脏了我稚嫩的梦。
抿了抿嘴，又用圆规在我的课桌上刻上LX,，抬头咧着嘴傻傻的笑了起来。
李红瞥了我一眼，瞪着我说，“我的课讲得这么好吗，有位同学听着听着就傻笑起来呢！”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羞红了脸，猛地埋头，试图逃避老师的目光，还好，她没有深究，又继续讲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舒缓我紧蹙的眉头，发觉自己的嘴角还是上扬着，心中竟暖暖的。
望向林茜，发现她正盯着我，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轮月牙，棕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光。
我更害羞了，假装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下课后，我发现本子上全是潦草的LX,LX,LX,LX。
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是你的笑。
3
这天中午，你出奇地停留在我的课桌前，我惊讶地抬起了头，悄悄地将书挪了挪，遮住了桌上刻的字。
疑惑地抬起头，你满面春风，盯着我说：“学校收第一批合唱队呢，你去不去？”
我迟疑地思考着，你看我犹豫不决，拿起你手中的本子在我眼前挥了挥，说：“你如果你要去，我现在就把你名字写上哦。”
我不想去，可是又不忍心拒绝她，身边的同学依旧说笑谈闹，而我却傻傻地不知如何开口。
微风拂过脸颊，迷人的茉莉花香弥漫开来，沁满鼻翼。
看着林茜的笑容，我鼓起勇气问：“你要参加吗？”
林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当然啦，我是音乐委员啊。”
高兴有与你相处的机会之余，又懊悔你不只在我一人桌前停留。
于是，我同意了，为自己做了主，没有寻求父母的意见。
你满意的在本子上写下了我的名字，抬头额前的碎发随风摆动，望向我说：“待会儿自习课，我们要审核一下哦。”
很快，该上自习课了，音乐老师把所有报名的人聚集到一起，走廊中挤满了人，人声鼎沸。
我们站在一起，第一次参加的面试我手心紧张到直冒汗，我扭头发现你也并不轻松，小巧的鼻头上出现了晶莹的汗珠，你问我是否紧张，我笑了笑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通过。”
长长的队伍似乎没有尽头，我却心如止水，因为你在我身边。
4
“下一个林茜，宋煜准备。”老师忙碌的满头大汗，大声的吆喝着。而拥挤的人群依旧热情不减，对于中学生来说可以出来休息一会儿不用待在教室里上课可是一件美差，所以同学们耐心地排着队，一点都不着急。
门打开了，刚刚面试结束的人，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我看着林茜擦了擦鼻尖的汗珠走进了教室，“砰”门被重重的关着。
我望向窗外，夕阳洒下万道金光，似乎燃烧了云彩，天空火红一片，随后便坠下了地平线，隐于流云薄雾之间。
“吱哑”门轻轻打开，露出了林茜红红的脸蛋，上面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小声对我说“该你了，加油。”
我的思绪从云端飘然归来，甚至忘了将至的面试，呆呆地点了点头，轻轻地走入教室内。
“砰”门再次被关闭。
转过身，众人的视线汇集在我的身上。我像个即将行刑的犯人，卑微地奢求苟延残换。
还好，面试的老师却出人意料的和蔼，对我露出和煦的笑容，并递给我一张湿巾，让我擦擦汗再介绍自己。
接过湿巾，用手打开折的方方正正的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夏季的炎热，清凉的湿巾触到滚烫肌肤使人分外清醒。
“我叫宋煜，16岁，是高二7班的英语课代表。”我紧张到连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脑袋一片空白，眼睛望向天花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你以前参加过歌唱比赛吗，得过奖吗。”我怯怯地挠了挠头，“没有。”
“那你喜欢唱歌吗？”我想了想说“不是特别喜欢。”
老师似乎惊讶于我的过分诚实，问：“那你为什么报名参加呢？”
“对啊，我为什么参加呢。”我在心底暗暗地问我自己，埋头思考了起来，突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林茜的脸颊。
回过神，我感觉脸烫烫的，耳朵似乎都红了起来，咽了咽喉咙，认真地看着老师说“我想加入合唱队，希望老师给我一次机会。”
老师说：“唱一首你喜欢的歌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轻轻唱了起来。
I will run, I will climb, I will soar.I'm undefeated
我奔跑，我攀爬，我会飞翔，永不言败
Jumping out of my skin, pull the chordand all I see is stars
跳出我的皮肤，拨弄琴弦。看到满天星光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不怕跌倒，所以飞翔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当梦想成真，你不可阻挡
Take a shot, chase the sun, find the beautiful
挥着翅膀，追逐太阳，寻找光芒
We will glow in the dark turning dust to gold
照亮黑夜，点石成金
睁开眼睛，我只看见老师在她的表格勾勾画画。
懵懵懂懂地走出教室，不知结果。
5
薄薄的晨雾，如轻纱笼罩着校园，教学楼，隐没在淡淡的晨雾中，湿润的风轻轻地抚着，从门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
淡白天光，占据着每个角落，给静谧的世界涂上了一层幻梦般的白色。
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的日子依旧规律的运行着。从面试后到今天已经过了两星期了，从最初的期待到渐渐的紧张再到现在的麻木，内心已经不再波动。
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今天是星期六，放假的日子，连平时早自习时读书“奄奄一息”的我们，今天都格外的卖力而大声的朗读着，李红芳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平时你们都把晨读当晚自习上，要是每天晨读都像今天就好了。”
一群顽皮的男生听见老师的鼓励后，更为兴奋，扯着嗓子大声的嘶吼起来，像是在进行一场“音量”的比赛。
李红芳看情况有点失控，瞥了一眼他们，冷哼着说：“见好就收啊，别经不住夸。”声浪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林茜转过头，看着我说“宋煜，待会放假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晨曦落在她的脸上，透过长长的睫毛，留下了浅浅的阴影......
6
放假了，我的双肩包装满了换洗的衣物和课本，双手提满了林茜的袋子，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石板光秃秃的，上面斑驳的浮着一层银亮的暗灰色，其间还有一两点翠绿色点缀，那是青苔。
经历过年代久远的岁月，已被踏在上面的千千万万的脚掌磨损得印痕累累，给那些世世代代的学生留下青春的回忆。
不知有多少有我这样的学生，默默的喜欢着身旁的女生，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守候着她。又有多少如林茜的女孩，你是年少的喜欢。
我们都曾踏在这条石板路上，与清风作伴，与大地长歌。走出学校，久违的自由使人分外的欢畅，校门口的银杏树是挺拔的，笔直的树干，青翠的扇叶 ，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
终于到了餐厅，我们各自点好餐后，坐在窗户旁，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等待上菜的时间越来越长，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
“对了，你要告诉我的好消息呢？”为了打破尴尬，我开始说话。
“哈哈，我就等你问我呢，我看你能憋多久不说话。”林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
刷的一下我的脸红了起来。
“别害羞嘛，看你脸都红了，都是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茜大笑着捂住嘴巴。
“咳咳，不逗你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我毫不犹豫的说。
“不能满足你这个小心愿呢，我要先讲好消息。”林茜打趣地看着我说。
“好吧。”我无奈的摊了摊手，心想‘那还问我想先听哪个干嘛呢......’
“嘻嘻，好消息就是...就是...你成功进入校合唱队啦！”林茜激动地手舞足蹈。
“真的吗，好开心。”对于这个消息我并不吃惊，不然还会是什么呢.....但为了配合她，我还是装作不清楚的样子，
“哇，你这个表情很冷漠诶，一点都不惊喜吗？”林茜嘟着嘴说。
“没有啊，我很高兴呢。”我强行挤出了个笑容给林茜看。
“哼，笑得比哭很难看，算了我不难为你了。”顿了顿又说，“下面给你说不好的消息。”
此刻我是真的紧张了起来，怕有什么意外发生。聚精会神地盯着林茜的红红的小嘴。
“坏消息就是我们班只选中了我们两个，感觉我这个音乐委员很失败。”林茜垂头丧气的埋下了头。
听着这个消息我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悬了半个月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不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哼，刚刚不笑你现在才笑，一点班级荣誉感都没有。”你憋着嘴看着我说。
不过，对于我，这......可能是个好消息吧。
这样的时光里，总会觉得生活很美。
7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在窗户上，好似碎金般斑斓，伸手还能感受到它的温热，鼻尖萦绕着桂花的香气，久久不散。
树上的芙蓉姹紫嫣红如同一团团锦绣，华丽而奢侈。
“我们迎着初生的太阳，走在崭新的道路上。
“我们是优秀的中华儿女，谱写时代的新篇章。我们迎着风雨向前方，万众一心挽起臂膀。我们要把亲爱的祖国，变得更加美丽富强.....”
悦耳的歌声不断在陈旧的音乐教室响起，给了这座破旧的教学楼新的生命。
林茜总是不知疲倦的练习着，一遍一遍的反复，乐此不疲。
老师总爱夸她有一把好嗓子，私下里每次碰到她都问她选不选艺术，希望她能走这一条路。
而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对我们充满着诱惑，没有文字的枯燥，也没有数字的繁琐，还可以逃避学习的压力。
自由吟唱，与歌作伴。
8
每天我都会和林茜一起漫步在校园中，谈天说地。一起吃饭，一起练歌，一起学习，一起长大.....
别的同学都在身后议论我们的关系。人言可畏，而你却毫不在意。或许是自卑吧，我从不敢表露我的心迹，总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开始学着打扮，学着穿衣，不再穿厚重肥大的裤子，不再穿臃肿单调的衣服，去理发店减短头发，不再留长长的刘海。
你的数学很差，为了能解答你学习上的问题，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纠错本都不知不觉已经写满了错题。
进入合唱队两个月了，崭新的歌谱都逐渐变得皱巴巴了。旋律早已烂熟于心，歌词甚至都已倒背如流。这期间付出的是大量的时间和许多落下的课程。
下星期就是市里举行的合唱比赛了，我们学校将代表我县去参加此次比赛，而我们又代表的是我们学校，所以我们的担子很重，于是我们更是加紧了练习，连下课时间都在排队形，安动作，从哪上台，到哪下台都计划的清清楚楚，不敢有一点马虎。
我总是希望自己更优秀，才能配上这么好的你。
9
天未亮，我就起床了，穿好表演的衣服，到食堂里集合。
照了照镜子，肥大的西服在我修长的身子外显得十分突兀，像一个穿着父亲衣服的孩子，但却更添几分少年感，
秋天已经悄悄来临，外面的树叶开始泛黄，四处雾蒙蒙的，展示着这个季节特有的韵味。
冒着寒气行走在校园的小径，四周静的发凉，脚步落在地上留下“啪嗒啪嗒”的声音。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抬头，看见合唱队的女生们，一身红粉渐变色荷花裙，乌黑如墨的长发滑过白腻如脂的肌肤，在雾蒙蒙的清晨中摇曳生姿。
林茜行走在她们之前，双眸似水，那水不是寒冷的雪水，而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春水，温暖而滋润。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看见我，高兴地挥着她修长的手臂，如藕节般白嫩。
我欢快的加快脚步，与她们一起走向食堂。
到了食堂门口，看见李红芳正静静地等着我们，作为我们学校合唱队的负责人，她的存在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意外，她招手示意我们赶快进去，我走向前去打开重重的玻璃门，等女生们悉数进去后，才进去关好门。
原来，学校请了化妆队给我们化妆。
林茜本就顾盼生姿的眼睛，抹上眼影更加大而明亮。
纤细的柳叶眉在眉笔的勾勒下妩媚动人。
薄薄的红唇在灯光下反着淡淡的光。
“宋煜，愣着干嘛，还不过去化妆！”李红芳大声的呵斥让我猛地颤栗。
“男生也要化妆？”我在心头问自己。
疑惑的看了看李红芳，她不容置疑的眼神下，我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化妆师是个胖胖的女生，粗暴的挤了一把油，抹在我的头发上，用力地抓了抓，然后又让我闭上眼睛。用喷雾在我脸上喷了喷水，再用粉饼沾了沾粉，大力的在我脸上涂抹着，涂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飘忽到我的嘴唇上，又拿出她手边的唇彩，不顾我的反对，涂在我的嘴上。
“画好了妆就可以去吃饭了。”耳畔传来李红芳的声音。
“宋煜，化好了没啊？一起去吃饭吧。”林茜跑到我身前，笑呵呵地看着我，“还蛮好看的哦，这个红唇。”
我害羞的舔了舔唇，入口是一股油油的味道，“不能舔啊，这可不是糖。”
胖胖的化妆师瞥了我一眼，又重新涂了一遍。
在我期待的眼光下，终于放我去吃饭。
我们一起到窗口打菜，林茜拿了根金黄的玉米和一杯纯白的豆浆。
而我直接拿了两个包子和一枚鸡蛋。拿起包子一口下去，洁白的包子上瞬间多了一个唇印，而我的嘴上又恢复原状，我傻傻的朝着林茜笑了笑，拿着这个唇印包给她看。
“好啊你，我待会让姐姐再给你涂一次哦。”林茜咯咯的笑着。
“算了算了，你假装没看见吧。”
话还没说完，林茜突然调皮地一口把我的“唇印”咬了下去。
“好了，这下看不见了”林茜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的脸刷的红了，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10
“吃完饭的同学赶紧上车，准备出发了。”李红芳大声的吆喝着。
我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就在催促中上了车，找了一个座位静静坐下，心里甜甜的。
太阳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天空，红彤彤的脸，正朝着我们微笑。
车慢慢地驶出了学校，走上了柏油公路，秋风轻轻地抚过我的脸颊，轻柔地向问我述说她的情思。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为各自的幸福奔波忙碌着。
我望向车窗外的人们，眼神迷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归路，有的路被千千万万的人走过，有的路尚未开辟，走在大道的人们总爱嘲笑在荆棘中行走的人愚蠢，而荆棘丛中的人笑大道上的人迂腐。
自从进入合唱队以来，宋煜和林茜的学习成绩便一落千丈。
尽管李红芳一直说这对成绩并无影响，但究竟有无影响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宋煜向父母旁敲侧击说过想学习艺术的事，而他得到的回应却是强烈的拒绝和反对。
“你学了这个有什么用，以后找什么工作?”
“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持你学艺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煜的脑海中，父亲厌恶的眼神以及母亲落寞的眼神如鬼魅般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11
终于车行驶到了比赛场地，是一所音乐大学，坐落在山川之下，远离市区却又不失繁华。
放眼望去全是高大宏伟的建筑还有穿着新潮，打扮时尚的学生。
小吃街陈列着各色商铺，形形色色的美食琳琅满目让人食指大动，目不暇接。
第一次进入大学校园的我，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惊叹地说：“这是天堂吧！”
周围停放着一同来参加比赛的学校的校车，而宋煜他们学校租来的“校车”在其间显得格格不入，在加上他们惊奇的眼神使李红芳憋红了脸，瞪了他们一眼，呵斥道：“刘姥姥进大观园吗，什么都没见过！”
“噗嗤”，林茜和宋煜笑出了声，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莫名的觉得描述的有些生动形象。
“还笑，还不好好准备比赛，跟着我走。”李红芳板着的脸也开始有些松动。
一大批队伍跟在李红芳身后，大家都东望望西看看，感叹大学的美好。
进入演出厅，我找到了位置，大家都坐在一起，连早上的化妆团队也跟着，准备补妆。
“小弟弟又把口红抹了，姐姐再给你补一个？”旁边胖胖的化妆师坏笑着盯着宋煜。
“还是算了吧，哈哈。”我尴尬的笑了两声。
身旁的人都已乐开了花。林茜哈哈的笑了起来，“早上吃包子还特意把口红抹包子上呢。”
想到这个宋煜就更尴尬了，周围的人也纷纷揶揄地看着宋煜。
“欢迎各位尊贵的来宾，以及我们的参赛选手到我校......”
身着洁白长裙的女主持人一一介绍着评委席的专家教授。
12
“砰”聚光灯打在我的脸上，看着台下满座的观众和评委，我突然恍惚起来，像是做梦般。
定了定神，望向教导我们的音乐老师，长久以来朝夕相处的她，总爱穿颜色素淡，风格简一的衣服，平淡无奇，如一口沉静的井水波澜不惊。
而此刻她正挥着手指挥着我们，着一身金色长裙。银色的光芒如同从宇宙中射下来的光线神秘而悠远，尽情地倾泻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配饰照的闪闪发光，竟让人一种产生神圣而庄严的敬畏感。
钢琴旁，另一位年轻的音乐老师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美丽和绚烂，修长的手指在高雅的黑白键是尽情的弹奏着，优美的音符飘满整个音乐厅。
熟悉的旋律传来，宋煜张开嘴，投入地唱了起来，忘记了台下的观众，只记得前排传来林茜的声音坚定而执着。
“谁不爱自己的母亲，用那滚烫的赤子心灵！”
比赛后，大家兴奋的退场，虽然不知道名次，但大家都知道一定不差。
脱去肥大的表演服，乘上租来的“校车”。风吹得林茜青丝飞舞，吹得宋煜眼睛疼，这样美好的瞬间，是这么的欢乐，这么的不真实，仿佛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绚丽到不着边际的梦，斑斓而易碎。
还没到到学校，好消息便来了，我们取得了市上第二名的好成绩。
因为是星期五,李红芳让我们先回寝室卸妆，然后准备放假。
宋煜和林茜并排走在校园的小径里，阳光很暖，暖得人心飘飘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望向林茜，她如水的眸中反射着炙热的阳光，宋煜静静的看着她，眉头紧锁，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梦开始了，也结束了。
13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宋煜考的很好，而林茜却名落孙山。
令人意外的是，李红芳的班即将拆开，组建艺体班，班里不选艺体的学生将被分到其他班级，而其他班的艺术生将进入这个班。
由于进入市里优等生的分数线，宋煜成功进入尖子班，而这的代价是退出合唱队，因为班主任说艺术生是不能进入尖子班的。
林茜毫不意外的留了下来，继续角逐她的梦想。
就这样，这个班级被撕成了碎片，而碎片又如蒲公英的种子各自落地生根，等风来吧，吹向哪就是哪。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已被斩断，渐渐地疏远了，淡化了，陌生了。尽管忆起对方嘴角还是会露出浅浅的笑......
对于宋煜来说，林茜永远是他青春之歌中的那朵摇曳着的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的茉莉。
你是一朵馨香的茉莉啊，冰清玉洁，绚丽如梦。
而宋煜这张渐渐昏黄的白纸，终于看到了绚烂的色彩，愿意为自己涂上斑斓的颜色，这段由青春裁剪的萼绿君将永远盛放在纸上，永不凋谢。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丫，
又香又白人人夸，
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
又怕旁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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