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一爆发,便出现了一个特殊的群体:难童。
爸爸妈妈上战场了,有的甚至为国捐躯,他们留下的娃娃嗷嗷待哺!
英雄流血后,怎能让英雄的后代再流泪!
亲爱的宝贝:失去英雄爸妈的贴心呵护,谁忍心再让天使失去花朵般的笑容
社会有识之士快速作出反应。被称之为“母亲行动:拯救难童”的良心工程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1937年冬,由沈钧儒、郭沫若、邓颖超、刘清扬、沈兹九等联络各党派及社会各界人士184人签名发起成立战时儿童保育会。
安娥满腔热情地投入到保育会的筹备工作中。
安娥:任何环境,与任何人在一起,她都那么耀眼,那么明亮
1938年3月,战时儿童保育会成立大会在汉口举行,社会各界700余人参加了成立大会。冯玉祥将军的夫人李德全任主席。作为保育会的发起人之一,安娥在大会上详细报告了保育会的筹备经过。
战时儿童保育会在炮火硝烟中成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最安全的庇护所,使战时军民减少了后顾之忧,得以全力投入抗日救国的伟大战斗中。
可爱的天使:爸妈不在身边可咋办?不怕不怕,我们有好多爸爸妈妈
1938年10月武汉失守,安娥和战时儿童保育会的2万多名孩子撤退到了重庆。
在保育会中担任常委的安娥一方面积极为保育院筹集经费,营救儿童,一方面在当时报刊上撰文《孩子们到四川去了》《进步着的孩子们——参观重庆临时保育院》《抢救孩子去》等,向社会各界报道保育院的工作情况及孩子们的生活。
她还创作了《战时儿童保育院院歌》《受难的孩子们》等歌曲。
投入到保育会的筹备工作中的安娥与田汉在一条轮船上重逢。擦肩而过蓦然回首时的一笑啊,浓缩了多少爱恨情仇。
此时,沙鸥翔集,浊浪排空。世界停止了呼吸,茫茫天地间,只立有两个人,只响动着两颗激烈心跳。
原来这些年,分分秒秒,我从未将你遗忘。只是细细密密,将你珍藏。
等你回首,在岁月深处。
等你牵起我的手,走向地老天荒。
你于我的意义,是火,是旗帜,是历尽沧桑后仍保留着的初恋般的小忧伤。
亲爱的,亲爱的,请你,请你,不要再轻易将我丢弃,好吗,好吗?好吗!
只有和爱人在一起,我们才找到自我;只有在爱人的目光中,我们才不忧不惧,优雅地老去……
我怎能不迷恋相爱时的天空,它如此浩瀚博大;我怎能不喜欢相爱时的自己:精神升华,貌美如花。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亲爱的安娥
在由南京辗转皖南、江西进入湖南浏阳的途中,面对田汉那“欲待相忘怎忘得”的炽热目光,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破土而出,安娥忍不住告诉他隐瞒多年的事实真相:孩子尚在,而且也长得很高了。
田汉喜极,泫然欲泣。
他俨然听到种子拱土的声音,那是春天的信号。
抗战期间宋氏三姐妹与战时儿童保育会工作人员
不久,田汉重返长沙去办《抗战日报》,安娥赋诗送别:
一缕朝霞/伴着几点炊烟
我送你
在汉水边
……
我望着那团鲜红的火焰
渐渐地远离了武汉
我的心
微微有点孤单
我愿追上这团焰火
去到抗战的湖南
田汉和安娥:有什么能阻止两团火焰的共燃
安娥和田汉重新牵手在大后方。
但田汉“执拗地不能忘情于林女士”,“写信接她和两个孩子来武汉”,于是“家庭悲剧开始发展。”
田汉和林维中在桂林一住经年。
此时安娥则常赴五战区老河口前方作战地记者。
前排左(二)邓颖超,后排右(二)安娥
田汉因陈部长电召,由桂林第一次到重庆。又与林维中及儿女们“欢然会合”,“一时也过得颇好”。林维中认为是她的“黄金时代”。
因田汉母亲仍支持林维中,安娥在桂林的日子则“过得非常委屈可怜”。
那时一家时常日食艰难,而安娥则在生活全力支持。她每天由施家园大老远地跑到市内朋友处借钱,又扶病在桂林市立中学教书。
田汉母亲染霍乱,她衣不解带地日夜在广西省立医院隔离病室里看护。
日久见人心,老人家终于接纳了安娥。安娥也就因过劳染上了肋膜炎,卧病宜山达4月之久。
到重庆后的田汉从此“长久苦闷于感情的纠缠之中,难于断然取舍。而林女士已开始其市井妇女的恶劣行动。”
田汉与安娥:爱人同志在身边,微笑便水一般从她眼里、嘴角溢出
对林维中而言,“安娥”不亚于地雷,不拆除便会炸碎她拥有的一切。
她知道安娥住在黄家垭口中苏文协时,几乎每晚都要去骚扰,挖窗窥洞无所不至,住在楼上的侯外庐屡被其黑影所惊骇。
一天,剧协在抗建堂请翦伯赞演说,田汉碰巧在安娥处。林维中知道后,偕其女友怒气冲冲而来,争吵谩骂之中甚至泼水相向,田汉狼狈不堪。
4月下旬,全国“文协”要在安娥所在的中苏协会举行“抗战八年文艺座谈会”,按照会议议程,田汉将在此会上发言。
林维中知道后,便事先在安娥住所的门外贴上辱骂她、控诉田汉始乱终弃的传单。
来开会的郭沫若、冯乃超先后各自扯得一张交给田汉,并说:“闹到这样子很不好。”
田汉写信向林维中要求离婚,郭沫若害怕林维中受刺激太大,将信压下。
因林维中的纠缠,安娥也常常回避田汉,田汉尝到了优柔寡断的苦果。看川剧《情探》,触景生情,口占一联:“双鬓近来秋意满,何堪此夜看《情探》。”
离开了重庆的田汉在《南归日记》中口吐露着积郁。不久,小儿子海云患肾炎而夭,田汉认为,林维中将精力都放在打击他和安娜一事上,疏于照管孩子,疼子责妻,两人皆冷静不下来。
林维中的无理取闹,使这段婚姻走到了尽头。由洪深、阳翰笙作保,田汉在一年内付给林维中300万元“赡养费”,两人协议离婚。
1946年5月4日,田汉乘机离渝奔赴上海。
友人赵清阁曾让安娥和田汉住在自己家里,负责保护她。
赵清阁和安娥很谈得来。在赵清阁眼里,安娥“不大言语,但跟你好就无话不谈。”
安娥告诉赵清阁,她是县官的女儿。赵清阁认为安娥“很勇敢,写歌词和诗都相当尖锐。她没有写过小说但极有才华。”
岁月褪去了伊红颜,优雅和斯文长相厮守
1948年2月,历尽了情感的折磨,田汉与安娥终于走到了一起。
1956年,安娥在河南省访问期间突患脑溢血中风而失语,自此半身不遂。
60年代初期,安娥中风初愈,对赵清阁说:“我残废了,看书,写字都不行了,连讲话也,也很困……困难!”说着,她指指自己瘫痪的右手和偏斜的嘴唇。
田汉在“文革”期间去世。1976年8月8日,安娥在北京隆福医院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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