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七天之
有勇气走下去就意味着一切
周一是从最佳精神状态开始,又以最糟糕情绪结束的一天。身体状态仿佛从海浪的波峰跌落到波谷,心情也从阳光明媚突变为乌云密布。这几乎是我做教育工作近三十年的一个魔咒,一直想打破,却从未被打破。有时候想,这或许是教育工作必须具备的一种特质。学校教育总是从周一开始,在周末结束,这种特殊的作息时间规律造就了教育工作的某些特质。
周一早晨的升旗是一种仪式,而升旗仪式结束后的晨会是面对所有人的,也几乎成为一种范式。这种思维也几乎是传统文化传承下来的一种模式。从参加工作至今,经历了两所学校,许多任校领导,这种模式无一例外地继承了下来。似乎也成了一种魔症。
周一下午的例会也成了必须有的一项工作,或长或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必定有或简单或复杂的工作要安排布置,或者无工作安排时的文件学习或文章学习也可以成为会议的内容,发展到现在,甚至于为某个专题积累影像资料或为某个上级任务取证也是会议召开的由头。形式上来讲是一种规矩,有忠实的践行者,也有灵活的变通者。当然,大家肯定喜欢灵活的变通。其实上上下下都烦着呢,只是不可抗拒而已。
周一孩子们的表现也是焦躁不安的,有各科作业要上交,有各种检查要应对。老师们也会由精力充沛情绪良好逐渐变得情绪烦躁精疲力竭,原因基本一致。要检查布置给孩子们作业,复习任务,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不如意。孩子们任何一项学习任务的遗漏,均会变为影响老师情绪的因素,一个控制不当,周末休养的功力就会前功尽弃,整整一天都会在焦躁不安里渡过。老师们的精力也会在这样的琐碎里消耗殆尽。同样是烦心的事,同样是不可抗拒的事。
好在,老师们经过若干年的修炼,也有了一些定力,教室里产生的坏情绪,在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若非这样,教师这一工作也不能做得长久。
这周的周一与过往的每个周一没有两样,折腾的事儿如旧,也习惯了。烦恼的事儿也一样,总有一些孩子让人烦心。我知道这样的忧心是杞人忧天,但职责所在,免不了要操心。下班的时候也是精疲力竭,烦心的事儿积了一堆。不过,我总能在走出办公室的时侯放下一切,心情顿时变为歌唱的心情,精力也恢复到正常状态。
晚上,办公室同事相约小聚,像孩子们考完期中考试的小结,我们办公室的同事们也在饭桌上小结,不管这两个多月的工作效果如何,紧绷的神经总需要放松一下,张驰有度以更好的工作与生活。
饭桌上的玩笑不断,游戏中的紧张是另一种放松,一切烦恼都在欢声笑语里消散。小肉要吃,小酒要喝,搞笑也免不了。老M藏的竹筒酒很独特,色泽黄亮透明似琥珀,清香与醇厚俱全,口感绵柔悠长,略有竹子的甘甜味。几杯下去,酒意渐有,微熏里更加欢畅。每个人都彻底放松了身心,小聚也能达到欢乐的高潮。九点结束,也是合适的时间。时间过长,又是另一种疲累。
酒足饭饱后的散步是一种消耗,一种放松,也是一种需要。我和小杨陪同小王到荣华桥东,离小王家已不远,相当于我们把小王送到了家。我和小杨继续散步,由荣华桥东到恒大绿洲,过天马桥到碧桂园,酒后漫无边际的胡扯也是一种消耗,卡路里在一点点消耗,饭桌上满足口福放纵获得的多余的卡路里,基本上已无积累为油脂的可能性。一个小时散步,一个小时闲聊。当多余的卡路里被消耗殆尽时,我们也已各自到家。
酒精的转化是比较缓慢的,酒精对神经的麻醉持续了一夜。在迷迷糊糊的意识里睡眠,睡眠的质量并不高,也许是人老了的缘故,酒后的睡眠并不能解决身心疲累的问题。所以,人随着年龄渐长,戒烟戒酒是一种必须完成的艰巨任务。
几十年来,我们一天又一天的在琐碎的庸常日子里积攒毒素,然后在某一天集中排毒。像庸常日子里积聚的油脂不可能在短暂的运动里消耗掉一样,假期的释放和排泄也不可能将积聚的毒素排完,总有那么一些毒素残留在体内,在一天天的侵蚀着你的身心。所以才会有现代人的未老先衰一说,身心亚健康一说。我们的青春也在这样的侵蚀里如云烟消散,我们风华正茂的中年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最终将残缺不全的身心推向老年。
当然,我并非有多么悲观,也并不伤感。作为生命个体,每个人都将经历这样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这是自然界的律法。或许,你可能因事业没有成功而遗憾,但成功了又能怎样呢?也或许,你可能因家庭不和谐而伤感,但美满和谐的家庭就没有难念的经吗?不管怎样,作为生命个体而言,都将由生而盛,由盛而衰,由衰而失,谁又能阻挡呢?
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荣华繁盛也好,衰弱不堪也罢,美满和谐也好,吵闹怨恨也罢,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曾来过这世间,都曾在芸芸众生中相逢相识,都曾在这世间留下了自己的印记,都曾在这世间留下了或轻或重的一笔。相比于结果,来过或在场更能让心灵安静,更能让灵魂有安放的所在。
从你选择了某项事业或志业后,那基本也会变成你的命业。从你选择了一个配偶成家立业后,那基本也会变成你家业和命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你逃无可逃。其实也没必要逃,遇上即是你的缘,即是你的命,你最终都要面对,都要解决。
人生在世,我们不可能唯成功而活,也不可能唯面子而活,更不可能唯和谐而活,我们有更重要的东西去活。一路走来,没有什么成功可言,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能够走过来而且还要继续有勇气走下去就意味着一切。
2019年11月04日初稿
2020年03月20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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