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是一种心境
文/石岩磊
有网友在我前天的短文《寻无根之水，做一闲人》后面留言说：“现如今，寻无根之水，做一闲人有难度啊。大多数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为了生计，早已没有了闲情逸致。”我回复道：“闲更多的是一种心境吧。”此话是自己的切身体会，有很多例子可以证明，而昨天我看到的一幕就不失为难得的佐证。
这几天京津冀地区经历了今年最大的降水，阴云始终笼罩着天空，时不时地倒下一通暴雨，但偶尔也会有风停雨住的间隙。傍晚时分，老天爷大概泼水泼得有些疲倦，便稍事休息，这可高兴坏了闷在家中的孩子，小区花坛边的广场上很快就聚集了五六个欢蹦乱跳的小孩。雨后是拍花朵带珠含泪的最佳时机，我也兴冲冲地下了楼。但见孩子们在撒欢般地疯跑，自然少不了家长在其身后大声地吆喝着：“慢点跑！”“不能踩水！”“小心湿了衣裳！”
叛逆可能是孩子的天性，越是不让做的事越要顶着干，有的故意往水洼里跳，裤子很快便被溅湿了，大人就上前不由分说地扯住要带回家，原本欢快的场面顿时演变为哭闹不断的景象。忽然传来一串“格格”的笑声，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快步奔来，脚上亮黄色的雨靴格外醒目，她肆无忌惮地踏着水坑，跺出的水花似盛开的朵朵白莲，又引得她高声喊着：“妈妈，快点过来，真好玩！”
孩子身后不远处是位年龄不到30岁的年轻母亲，没想到她也穿着双高腰雨鞋，竟还跟着女儿一起踩水，她们有时手拉手一起跳，有时互相追逐一块跑，开心得似一对小伙伴，母女俩高兴的情景令我陷入了深思。看样子这个女孩没有老人看管，只得由妈妈带着，也许她是刚刚下班回来，操劳一天后还得陪孩子玩耍，可她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死死盯着孩子，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而是一同玩乐，女儿无拘无束，自己也轻松愉悦。
这位女子和别的大人不同之处仅是心态不一样，她并没有把看孩子当做负担，而是视为一种游戏，既能让孩子玩得尽兴，又可令自身获得放松。怀有这样的心绪就能远离劳累的困顿，假如我们把干家务比作在林间漫步健身，将上班工作视为逛街购物，拉生意做买卖似是交友赴约，如此这般便少了奔波中的苦楚与操劳间的烦躁，心情即会如雨后的晴空般爽朗，就能用彩虹装饰心灵的窗子，一切的辛劳即不再难熬。
生活的确不易，要过上体面的日子需要付出的汗水不计其数，许多人有过被逼无奈时的惶恐，有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时的窘迫，富裕的渴望、成名的期盼、成功的希冀好似座座大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徘徊在逼仄晦暗的小道，攀爬于陡峭狭窄的山路，尽管我们无法自主规划路径，但可以转变自己的心绪，在黑夜里攥上一支荧光棒，虽然照不亮脚下的坎坷，却能让心情豁然开朗，没了恐惧与焦灼，多了坦然和从容，天还是那个天，而云却长出了翅膀。
飘飞的云化作了人们面对困苦时的一抹笑靥，变为了陪女儿玩水母亲的欢笑，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安闲，都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寓意在于，窃不到住别墅、开豪车等好事自然来，但能借来凭窗迎风闲听雨的惬意，营造内心的钓云台便可捕获天马行空的鲲鹏，居陋室亦能上天揽月、下洋捉鳖。大千世界异彩纷呈只有天晓得，世事难料举步维艰唯有自己知道，不是所有的艰辛都需要写在脸上，把欢欣与闲适刻到骨子里，蜀道就不再难于上青天了，因为我们的心已在九霄云外。
202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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