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趟远门回老家办了酒席,这婚姻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同所有的围城生活一样,经历了最初的新鲜,一切都归于平淡和重复。
孟梵依旧经常出差,素素依旧上班回家两点一线,唯一的改变是两人都从租住房搬到自己的新房,现实意义上讲完全拥有了属于他们共同的家,真正在离家之外的海滨都市扎了根,不再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并计划开始开枝散叶。
对于很多饮食男女来说,婚姻对于男人是一种解脱,对于女人是一种捆绑。脱离了单身生活的男人,有人洗衣做饭,自己照样在外面狐朋狗友的昏天酒地。而大多数传统婚姻中的女人,上班之外却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家务,没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也开始算计着手头的那点钱似乎能维持更好的生活,自己再也舍不得吃好穿好。
素素和大多数的普通家庭女性一样,她给孟梵花钱买衣服不心疼,轮到自己总是要价比三家,思量再三却还往往到最后又放弃。
家里的柴米油盐水电燃气物业,事无巨细,那样都得她操心。孟梵虽出生在男方却承袭了北方的大男子主义,酱油瓶倒了也没有意识去扶起来。
有时出差回来却又被朋友叫出去喝酒,素素对他很宽容,时间久了也开始抱怨。晚上半夜喝完酒回家,素素想跟他说说话,可他醉得只想倒头就睡。素素对他发脾气,他就拿出当初的那份甜言蜜语来哄,这招确实好使,素素也只能认了,吃苦她不怕,受穷她不怕,只想找一个贴心的人。每次孟梵哄她时,她都会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心觉惭愧,每次吵过架,她会更挖心掏肺得对孟梵。真应了打是亲骂是爱,每次鸡毛蒜皮的争吵之后是感情的更进步升华。
孟梵结婚后工资卡上缴给了素素,他日常花销使用的是信用卡,每个月家里的所有支出都不用操心,而自己花钱又完全不用顾忌,每到月底自己的工资卡上数字基本都还了信用卡所剩无几,有时还会超支。
对此素素也说过孟梵,可孟梵花钱大手惯了,有时在外朋友吃饭喝酒也喜欢充大头,当然也会给素素买东西,后来素素见不管用,只有自己尽可能节省来维持共同开支。
王美因为李伟军的事总觉得跟素素疙疙瘩瘩,据说后来两人也不知为什么再没有彼此联系。本来这事算不到素素头上,可王美觉得可能是因为素素在李伟军面前言语了什么,才会让李伟军发现自己和别的男生交往,所以跟素素也越走越远,杨柳也忙活着开始交男友,素素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一下子也疏离起来。
孟梵出差在外时,素素和同事之间也不怎么交往了,她一个人在家基本上就不怎么花销,买点菜、面蒸上一锅包子一个礼拜的生活就搞定了。晚上自己在家,基本就是点一个功率瓦数最小的节能灯,电视更是不怎么开的,看看书或做点十字绣打发时间。只有周末孟梵出差回来,家里才会感觉到人烟气。
刚开始,孟梵对素素的节省还不以为然,还经常劝“老婆,别那么辛苦,想吃什么穿什么就买好了,工资卡也都在你手上。”对于他的这种说辞,素素后来很无语,说的好听,可钱从哪来呢。虽然工资卡放在她手里,可到信用卡还账的时候还不是得找她。
时间长了,孟梵对素素的行为也不再发表意见,也不影响他吃喝。但凡两人一起出去,孟梵还是会点些好吃的,素素的生活改善基本也就是跟孟梵外出吃饭。
素素的生活除了工作似乎就进入了刚开始工作时的死循环状态,除了换了个居住地身边有了个周末可以共度生活的人,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时候距离她工作已经3年之久了。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又会回到当初的起点。
夜深人静时,她睡不着,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诺大的房子沉寂一片,她似乎有些迷失了。
工作还是当初的工作,可早就失去本来的驱动力,发展也遇到了瓶颈。公司事业是越做越大,但似乎和她毫无相关了,曾经她辛辛苦苦开发的客户现在完完全全的掌握在公司手里,公司从3个人发展到了20人,新买的办公楼,她作为公司元老却失去了话语权。多次跟老板陈刚提条件得到的都是敷衍和一推再推,当初的承诺全成了废纸一张。
她多次想辞职,之前也曾跟孟梵提,孟梵却劝她,“你去别的地方不见得比这薪酬待遇高,工作做熟不做生,你先再坚持坚持,等我这边发展好了稳定了,你再辞。”可有时那种憋屈只想直接撂挑子,说走就走。
昨天晚上,孟梵又来电话说,他之前在外地的一个客户朋友想让他一起合作在临江开公司,做他的老本行,网络工程,对方有人脉有资源,他有技术。本来她想等着今年拿了提成奖续签合同之前重新找工作,可孟梵如果要和朋友合伙创业,她只能再在这个公司继续再耗下去,再续合同最少也得是3年。
孟梵到临江创业又是两地分居,前期创业需要投入所有的积蓄,孟梵手里没啥积蓄,她省吃俭用扣除每月的花销房贷攒了不到10万,一下子全部拿出去她感觉没有底。可孟梵信心满满,她又不怎么懂也不能打击拖后腿,她自己的工作也陷入一潭死水的鸡肋,她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婚姻生活怎么比自己一个人当初还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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