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窃喜她此刻穿的裙子而不是长裤,手继续沿着皮肤探索,忽然碰到一个小小的凸起物,记忆被触到,似乎是某次玩High了他随手拿烟头烫的,夏琪痛得大叫,一个劲骂他变态,他却在她的尖叫声中顺利达到高潮,只是从那之后,夏琪每次和他贴身肉搏时都会防着他吸烟。”
文/龙伟平
1.
余泽病了,事情起因还要从半月前的招标会说起。
那是场十分重要的招标会,重要到百毒不侵的CMO余泽,也提前了一个月开始准备标书和资料,招标会是区政府办的,网撒的开,饵香料足,结果直接关系他就职的公司全年的业绩,老总非常重视,竞标特地前找余泽谈了几个小时,向来谨言慎行的老总竟然也忍不住向他暗示,只要中标,那个空悬已久的副总位置非他莫属。
从会议室出来,余泽习惯性紧了紧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经过市场部办公区域,他看见陈浩正在给两个新来的女实习生讲方案,不知讲了什么,引得那两个实习生捂着嘴咯咯大笑。
回到办公室,余泽快速过了一遍刚才谈话的内容,老东西七扯八扯说了一堆,归纳起来却只有一个意思,要么中标走马上任,要么继续在CMO位置上混下去,事实上,他并不很想蹚这趟浑水,但他没办法,只要自己表现出半点怯弱,老东西下一秒就会找人代替他,而那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副总陈浩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不甘心。
话说回来,余泽对这次竞标并非一点信心也没有,从毕业进入这行,干了十几年的市场,旁门左道的事没人比他知道的多,早在几天前,他就找人把对手老底摸了个门清,并针对竞争公司的弱项将标书逐项做了修改,据以往经验,不说十拿九稳,至少也八九不离十。
想到这,余泽不由感到一阵轻松,手指不自觉在桌面上轻叩起节拍,他仰起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突然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这份心情,最好是个女人。
他打开微信,一路滑下来,很快锁定了目标,手指轻击,点开一个女人的头像,此时此刻,还有谁比助理夏琪更适合?
他摁灭了烟,发了条信息过去。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请你吃鸡......”配了个坏笑表情。
手机迅速响了一下,跳出两个字。
“好污。”
他心里笑了声,转头往磨砂玻璃隔断的办公区域看了一眼,正要回复,对方又发来一个害羞表情。
“哪里污了?万府街新开了家炸鸡店,想不想去尝尝?”
“好,谢谢余总。”
作为一个性经验丰富的男人,他第一次见到夏琪就知道她是个可以下手的猎物,那时市场部招助理,刚毕业的夏琪和几个同龄女生过来面试,那群穿着严谨,羞答答的女生中,只有她穿了一件低胸的白衬衫,撑得鼓鼓的,麦色的卷发做了简单的造型,还抹了口红,像颗吐露芬芳的樱桃,他甚至能看出来她唇上的那抹红是SERGE LUTENS经典款,然而简历上清楚写着她是应届生,母亲待业,父亲在三线城市制造厂里当技术工人,这种家庭背景长大的女生,即使买奢侈品也会把钱用在衣服裤子这种引人注意的地方,而非其他微末部位——他有理由怀疑那支售价几千的SERGE LUTENS口红是其他男人送的,毕竟喜欢用身体换取便利的女生太多了。
他留意对方的一言一行,心里暗暗吃惊,她太成熟了,完全不像刚毕业的学生,以至于面试结束后余泽竟想着和她发生点什么。
夏琪入职没多久,余泽就和她勾搭上了,他没有看走眼,这个女人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样容易上手,当一个女人轻易就接受一个男人侵入时,她心里多半也想和自己发生什么吧?
晚上七点半,余泽从水疗馆出来时,何潇潇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余泽有点烦她,尤其是这个时候,但他依然口气很好的跟何潇潇说:“过几天有场重要的招标会,在公司加班呢,你早点睡。”
他心安理得的挂了电话,他没骗何潇潇,这段时间自己的确有场重要的招标会要准备。
他把车开到万府街一家餐厅前,左顾右盼,却没看到夏琪,正要打电话,这时一个穿着蝙蝠衫的女人从对面树荫下走过来。
余泽摇下玻璃,朝她招了下手,夏琪打开车门弯腰坐进来,香水味立马溢散在四周,余泽熟练地揽过她的头亲了一口,伸手从车后拿了一个纸提袋递给她。
“谢谢。”夏琪笑着说。
余泽朝窗外看了一眼,笑着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右手情不自禁往短裙里伸,他心里有点窃喜她此刻穿的裙子而不是长裤,手继续沿着皮肤探索,忽然碰到一个小小的凸起物,记忆被触到,他有些印象,似乎是某次玩High了他随手拿烟头烫的,夏琪痛得大叫,一个劲骂他变态,他却在她的尖叫声中顺利达到高潮,只是从那之后,夏琪每次和他贴身肉搏都会防着他吸烟。
2.
台上竞争公司的唱标声像葬礼上的经文传了过来,余泽靠着椅背有点恹恹欲睡,参加竞标的有六家公司,唱标顺序抽签决定,他很倒霉,抽了个第五,这意味着自己要忍受长达近五个小时的超度。
不知过了多久,竞争公司唱标结束,余泽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拿起标书开始按计划行事。
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余泽却有一副让异性和同性都为之羡慕的皮囊,190的身高搭配魁梧的体型,让他能轻松驾驭各式西装礼服,毫无疑问,这是他自信的源泉,跟他先声夺人的作风一样,刚起身就给旁人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余泽从容不迫来到电子屏前,短短十几秒,整个竞标厅的人都被他所吸引,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他深知在什么氛围下开始会收获最好的效果,就像一瓶窖藏多年的干邑,必须在最适宜的场合打开才不会浪费。
余泽耸了耸肩,扫了在座人员一眼,开始照标书表演,他深入浅出的讲了半个多小时,头脑清晰的把控会场的气氛,并选准时机跟几位评标评委进行了互动,还巧妙回答了招标方提出的几个看似刁钻实则愚蠢的问题——如果那个死女人没有突然闯入的话,他今天又将完成一次堪称教科书的精彩表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羊毛衫,抹着口红,头戴黑色宽檐帽的女人打断了他的表演,
女人推门而入,鞋跟击打地板发出一阵钝响,旁若无人的走到会场中排坐下,伸手拉低了帽檐一言不发。
她是谁?
会场安保这么严,她是怎么进来的?
他盯着红衣女人,心里有点恼怒,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节奏被红衣女人打断,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晕头转向的陀螺,失去了重心,现场的气氛也像个开裂的木桶一样,正在汩汩往外漏水,他拍了拍脑袋,努力的想弥补,却怎么也找不到先前那种自信满满的感觉,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他暗骂了句,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盯着,他一定会立马过去,用肱二头肌把这个死女人扔出去。
余泽尴尬地干咳起来,越想刻意挽回就越是出错,情急之下竟把公司名字都说错好几次,急得项目部的两位同事坐在下面直朝他瞪眼。
参会者的议论一波接着一波,每句话都像箭矢攒射过来,把他那身精致的西装射了无数个窟窿,直到被项目部同事请了下来。
几分钟后,在一阵掌声中,余泽看到那个红衣女人拿着标书站到了他刚才那个位置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最后一家公司的唱标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用几乎无懈可击的表演结束了本次竞标。
他心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他不是那个收获全场目光与奖赏的赢家,那个红衣女人才是。
3.
为了挽救招标会上的失利,公司开了一整天的会研究对策,不管怎么讨论,余泽在招标会上的表现都是绕不开的话题,表面上是在商议对策,实际沦为变相的检讨。
余泽没了往日那种慑人的气概,就连西装包裹下的魁梧身材也好像缩小了几寸,那些觊觎他市场总监位置的人像苍蝇闻着腐臭味一样扑上来了,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副总监陈浩。
两人都在市场部做事,却尿不到一个壶里,余泽很不喜欢这个冒进的副总监,平日里没少打压他。
做市场的都是狼,能在残酷竞争中生存下来,那有吃素的道理,陈浩现在就是那条身强力壮,最有可能打败他的公狼。
余泽灰头土脸地回到办公室,脑子里上演的全是昨天那场招标会上的事,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习惯性地喊了夏琪两声,没人回答。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会议上,她也是站在陈浩那边的。
见风使舵的烂婊子,他暗骂了句,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于是关了电脑离开公司。
几分钟后,他来到停车场里,正准备拿钥匙开门,突然发现自己那辆K5汽车后胎瘪了,他走过去仔细一看,上面还插着两根黑心钉,显然是有人故意要扎穿他的车胎。
会是谁?
他平时在公司跋扈惯了,没少得罪人,连保洁阿姨也被他训斥过。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在场。
他弯下腰伸手拔掉一根黑心钉狠狠地的扔在地上,用力的踢了一下干瘪的轮胎。
4.
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他站在门口敲了几下,何潇潇穿着一身围裙过来给他开门。
“怎么现在才回来?”何潇潇问。
他径直的走到沙发边坐下,问:“儿子呢?”
何潇潇还没开口,六岁的余智像只狗从沙发后面钻了出来,大声喊道:“爸爸。”手里还捧着一盆植物,那是他的新宠,似乎是含羞草。
余智兴奋的把那盆“含羞草”捧到他面前,并向他展示这宝贝一碰就害羞的卷起来叶子的神奇功能。
六岁的余智单纯的沉浸在含羞草带来的快乐中,压根没察觉到余泽脸色慢慢变了。终于,他嗖地一下站起,把那盆含羞草从余智手里抢过来用力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砸了个稀巴烂。
余智吓懵了,过了近一分钟才缓过神来,开始大哭大闹。
何潇潇听到声音立马从厨房跑出来,看见儿子在哭,问:“怎么了?”
余智哭着伸手指了指余泽。
何潇潇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瓷盆和土,大声道:“你发什么疯,砸儿子东西干嘛?”
余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去到卧室。
晚上十点,余智终于被何潇潇哄睡觉了,交换代价是答应他明天买十盆含羞草回来。
离开儿子的房间,何潇潇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去浴室冲凉。
她拿浴巾擦干身体,伸手拿了件白色背带内衣,穿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脱掉那件白色内衣,换上上次和闺蜜一起买的情趣内衣,她是个比较保守的女人,不爱玩这些花样,所以这件内衣被闺蜜怂恿买来一个月了,她也没穿给余泽看。
她穿着那件有些夸张的情趣内衣,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凹凸有型的身体,余智是顺产的,所以她的腹部依然光滑平整,没有像剖腹产的女人一样留下难看的刀疤,依旧对男人有着强大诱惑力。
卧室里没开灯,她来到床边,顺手打开床头灯,橘黄色的光线立即在床头营造出一个暖色的空间。
余泽转过身,何潇潇穿着那件接近赤裸的情趣内衣站在床边,她想丈夫看到自己这身装扮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很快她心里就涌起一阵失落,因为她没有从丈夫眼里看到那种旺盛的情欲,她原以为丈夫会主动过来向她索求,可是他没有,这让她有点尴尬,为了消除这种尴尬,她只好当那个主动的角色。
她伸腿撩开床上的被子,像只母猫钻进被子里,用胸口紧贴着余泽,手慢慢伸到他胯下隔着内裤轻轻的捏揉,口中发出一阵喘息,像在提示对方,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然而过了几分钟,余泽那个部位依然毫无反应,软塌塌的包裹在内裤里。
“你怎么了?”何潇潇有些生气。
余泽没理她,把她的手拿开:“没什么,睡觉吧。”
“是吗?”何潇潇火大了,“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摔小智的盆栽?”
见她一副准备吵架的模样,余泽转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她想起闲聊时闺蜜说,“没有不吃腥的猫,像你老公这个年龄段出轨的男人太多了,打开电视天天都在演,一抓一大把,现在不把自己打扮好吃住他了,等他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你就等着后悔吧......”
何潇潇一把掀开被子,声音冒出点哭腔,迟疑了片刻,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怪异的几秒。
余泽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背对着何潇潇,说:“随你信不信。”
“怎么,有胆子吃肉,没胆子承认吗?”何潇潇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他一下从床上爬起,凑到何潇潇面前,五官扭曲的说:“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别在这里瞎折腾!”
何潇潇看着余泽狰狞的脸,终于崩溃了,埋着头抽泣。
5.
车子从高架桥上驶下来没走多远便堵在了半路上,余泽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一看,前面已经堵成长龙了。
他坐在车里漫无目的的想,脑子里依旧是那场噩梦般的招标会和那个突然闯入的红衣女人。
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他靠在座驾上暗暗想着,他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也会有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毕竟之前他连感冒都很少得。
经过城南新明路的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一家心理诊所前,这家心理诊所是他大学同学杨明开的,他没想过自己会以一个病患的身份前来拜访。
余泽定了定神走进去,看见杨明聚精会神的坐在电脑前。他打了声招呼,杨明有点惊讶,起身走了过来,领着他来到里面的问诊室。
里面为了给病患营造一种舒缓治愈的氛围,四周的墙体都刷成了蓝色,灯光也打得很暗。杨明坐到椅子上,随手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叫他坐下,放松情绪。
余泽坐在椅子上,过了几分钟,杨明笑着说:“你察觉自己身上的异常多久了?”
余泽眼睛转了一圈,说:“二十天左右。”
“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压抑,躁狂,爱发脾气?”
“嗯。”他点了下头。
杨明顿了顿,问:“最近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印象非常深刻的事?”
闻声,他立即想到了招标会上那个红衣女人。
“大概在二十天前,我在一场招标会上见到一个年轻女人,这些天一直在我脑袋里忘不掉。”余泽急切的说。
“之后发生了什么?”杨明问。
“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自己变得敏感害羞,人多的地方一说话就出错......”余泽犹豫片刻,续道:“不瞒你说,自从那场招标会后,我就无法正常勃起了,到现在已经几十天没跟我老婆上过床了。”
“年轻女人?”杨明看着余泽,思忖片刻,问:“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当天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吗?”
“记得,红色羊毛衫。”
杨明迅速拿笔在纸上记下。
“还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吗?”
他思索了片刻,眼神怪异的摇了摇头说:“记不清了。”
“嗯。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过了十多分钟,杨明放下笔,目光游移一圈后,沉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个红衣女人,可能压根不存在?”
他愣住了,接着立即反驳:“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不仅我看到了,招标会现场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杨明浅笑:“你真的确定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证明那个红衣女人存在?”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说。
“你怎么证明?”杨明问。
余泽望着杨明,想了想说:“我打个电话。你等一下。”
说完,拿出手机给那天一同参加招标会的项目部同事打了一个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什么事?瞿总。”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声音。
余泽吸了口气,说:“你还记得上次招标会上那个红衣女人吗?”
“你说的是那一次啊?”
“5月29,中兴集团招标会上最后那个唱标的红衣女人。”他提醒道。
“等下,我想想。上次竞标除了招标公司那几个老女人外,还有其他女人参加吗?”
他咽了口唾沫,心虚的望了杨明一眼,压低声音着急地说:“那么大个人你都没看见?”
对方沉默了几秒。
“中兴那次招标会确实没看到有年轻女人唱标啊。要不你问下张杨,看他还有没有印象。”
余泽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混沌。
杨明笑着说:“怎么样,现在信了吗?”
台灯闪了一下。
见他不做声,杨明接着说:“你见到的那个女人,我现在可以肯定是你大脑虚构出的。”
杨明手在键盘敲了一阵,续道:“大脑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将记忆中相似的画面提取出来,就像平时上网检索关键词一样,部分相似的记忆会发生重叠,在神经衰弱情况下,大脑会自动脑补生成画面,使患者信以为真。”
他把笔记本移过去,“这样的案例网上有很多,国外就有一个患者,在自己大脑虚构出来的画面里过了几年都没有察觉......”
“包括你身上出现的突发性勃起障碍,很有可能只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只要能调整好心态应该就能恢复。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器质性病变的可能。”
余泽看着杨明,张嘴想说话又咽下了。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怎么想的,不相信不能接受也很正常。”杨明强调道:“听我一句,你现在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有时间再来这里复诊一下吧。”
6.
离开诊所,余泽依旧无法相信杨明所说的话,可就像杨明推断的那样,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个女人不是虚构的。
他坐在车里思考了十几分钟,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居然只是虚构出来的。
这段时间过的太他妈不顺心了,他现在急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他把烟头弹了出去,红亮的烟头打了几个滚掉进了下水道里。长长的吸了口气,一踩油门,驱车去了附近的一间酒吧。
几个小时后,他醉意醺醺的从酒吧出来,没走几步,这时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从对面经过,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红衣女人?
他酒醒了大半,揉了揉僵硬的脸,连忙跟了过去,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红色毛呢外套,头戴白色檐帽,脚步匆忙走得很快,余泽下意识加快速度追了过去,快要赶上时,他伸手扳过那个红衣女人肩膀,红衣女人吓了一跳,一脸吃惊的盯着他。
那是一张没化妆的素颜脸,颧骨很大,还有一点婴儿肥,一看到红衣女人的脸,余泽心里的石头骤然落地,知道认错人了连忙道歉。
女人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像撞了鬼一样,连忙转身离开。
难道那个红衣女人真的像杨明所说只是自己大脑虚构的?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压根不存在?
他悻悻坐回车里,呆了片刻,正准备驱车离开时,眼睛往窗外一瞟,突然看到几十米开外,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搂着一个俏丽的女人走来。
他揉了揉眼睛一看,操,竟然是陈浩和夏琪这对狗男女,怪不得这贱女人底气这么足,原来和陈浩勾搭上了。
陈浩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老东西安排到外地出差去了吗?
余泽暗暗想着,静静地看着两人搂搂抱抱的走了过来,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把两人举止亲昵的画面拍了下来。
十几秒后,视频里的两个主角消失在面前的酒吧里。
街灯灿如白昼,坐在车里都还能听到酒吧里传出的DJ声。
余泽顿了顿,打开手机找到那个视频,点开备用邮箱准备发送给老东西,几秒钟后,手机邮箱跳转到发送页面,弹出一个对话框,他盯着手机屏幕,一想到这对狗男女刚才亲昵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不再犹豫,手指用力一点,确认发送。
7.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打开门进屋,客厅里灯火通明,何潇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得很小,余智不在,估计已经睡了。
听到声音,何潇潇扭过头望了他一眼,顾自看着电视,自从上次吵了一架后,这些天何潇潇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他走过去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问:“儿子呢?”
“睡了。”
他没再问,转身去浴室冲凉。
几十分钟后,余泽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朝客厅看了一眼,沙发上空无一人,电视也关了,走到卧室一看,何潇潇已经上床睡了。
他顺手关了灯,把浴巾从身上取下来扔在椅子上,光着身子,拿着内裤穿到一半时,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像蛇一样紧紧缠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他愣了下,转身一看,是何潇潇。
原来她压根没睡着。
何潇潇的手顺着他的腹部起伏的小沟,摸进了他两腿间那片茂密的草丛里,过了几十秒,他缓缓低头一看,他又重新勃起了。
8.
七月初,余泽和项目部几位高管去一座沿海城市参加商务谈判,谈判进行到第三天,他有事需提前回公司。
下午四点,他独自驱车在回城的高速路上,天色有点晦暗,浓云积卷着,看起来要下雨了。
高速路两旁车辆飞驰,他心不在焉的开着车,突然裤兜里传来一阵振动,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项目部的同事打来的,他打开外音,听筒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听说了吗?陈浩那家伙刚刚被公安局的被带走了,真是大快人心。”
余泽心里一震,愣了几秒,忙问:“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事被抓?”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挺严重的,老家伙亲自报的案,据说是泄露了公司机密,涉案金额有三四百万......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老家伙让他出差那事吗?说不定那时候老家伙就对他起疑心了,故意把他弄出去好查他,真是没想到,陈浩这小子算是完蛋了。”
“商业机密?”
“是啊。这家伙估计是穷疯了,胃口越来越大,活该他妈进局子。”
“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其他人没事吧?”
“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们部门那个夏琪,刚刚也被老家伙开除了。”
“开除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跟陈浩这家伙有关。哎,你说他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余泽心里正想着,还没说话,雨骤然从天而降,黄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挡风玻璃上,耳道里立马充斥着啪嗒的雨声,车厢内一片噪音。手机里一阵撕扯杂音,说话声几不可闻,一看信号只剩下一格,他索性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车外边一片雨声,车子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打开收音机,准备听首歌来缓解下这个消息。
过了十几分钟,雨势变小了。
这时,手机在副驾座位上一阵剧烈振动。
又是谁打来的?!
他关掉收音机,抄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那个贱婊子打来的!
他愣了愣,原本准备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晚些时候再打电话给这个贱婊子探探口风,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打过来了。
她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
振动还在继续,手心有点发麻,他犹豫了下,点了接听。
他没来得及问,手机里钻出一句冷冷地话:“恭喜!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他晃了晃神,明知故问:“我开心什么?”
她冷笑道:“你也真的是够虚伪,在这装什么王八犊子?陈浩被抓不是你这个烂种害的?”
“他自己玩火自焚关我什么事?”他怒道。
“是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整他吗?不是你跟老东西说的还能有谁。”她嘲讽道。
“那是他自己作死。”他咽了口唾沫,说,“你他妈怎么不和他一起进局子去。”
电话里传出一阵笑声。
“别得意。我看该进去的人是你吧。别以为你做的哪些好事我不知道。刚才我全部跟老东西抖干净了。等着老东西收拾你吧!”她笑道,“死变态。知道你那次招标会为什么会出糗吗?因为我在你喝的水里下了药啊,被人玩弄的感觉爽吧?你不是喜欢抖S吗,还他妈敢拿烟头烫我!”
她笑得停不下来。
余泽咬着牙,捏着手机的手在发热,说:“我的车也是你们扎的吧?”
“是啊,都是我做的。那天他还叫我别去,凭什么不去,我就喜欢看你那副死逼受挫样。”
他心里像是被人放了几枪,满是轰隆隆的回声,雨滴打在玻璃上,震得耳膜生痛。
“烂货,活该被人操!”他骂得很大声,依然觉得不解气。
“余泽,我操你祖宗。”夏琪在那头恶狠狠咒骂。“死变态,希望你出门被车撞死。哈哈。”
他不想再听到这个疯婊子的诅咒谩骂,摇下车窗玻璃,怒不可遏的将手机扔进了路旁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里。夏琪恶毒的骂声随着手机消失了,只听见外面密集的雨声裹挟着车身,像处在真空之中。
雨开始下大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让雨刷的移动逐渐吃力。前方路面看起来有些模糊,他准备拐个弯后减缓车速,就在这时,他看到雨刷拨开的空隙处出现一个朦胧的红色物事,他心里一惊,精神立马高度集中起来,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风从未完全封闭的车窗外钻了进来,发出一阵滋滋声,像老电视关掉的瞬间电流经过密集线路时发出的声音......横冲直撞的雨水被雨刷一分为二,上演着拉锯战,隔着玻璃,他看到那个红色的物事逐渐清晰起来。
是她!
招标会上那个红衣女人。
余泽心里砰的一下,浑身一悚,抓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突,猛踩油门朝那团红色影子撞了过去......电光火石间,那辆黑色K5汽车以210km/h的速度,发疯似的撞破高速路上的防护栏,翻进路旁一道藤葛肆掠的排水沟里。
雨还在继续下,在出事地几米开外的拐弯处,一块“红色警示牌”在大雨中摇摇晃晃,上面印着拐弯减速几个字。
9.
天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不远处的几幢高楼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何潇潇站在阳台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路面,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手机在贴身的衣袋里,她怕打太多电话过去招他烦,可她心里实在乱得厉害,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余泽打了个电话。
过了会儿,手机里传出冷冷的女音提示,对方的手机已关机,她印象中,他因为工作原因很少会关机。
他在做什么?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无人观看,余智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盆含羞草玩得专注,何潇潇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这时,几声闷雷从外面传来,余智吓了一跳,手一松,含羞草顺势掉在地砖上,砸得盆破草折。
何潇潇走过去抱住余智,这时,电视里的画面切换到一则及时新闻。
“一个小时前,一辆车牌为广N.WK167的黑色K5汽车,在京珠北高速路段因超速驾驶后,撞破高速公路上的防护栏出事,事发后,警务人员在出事车内找到一名成年男子,经医护人员紧急救治后,该男子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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