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涩青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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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有些是不愿回忆的过往,想忘却忘不掉;有些是不愿忘记的记忆,尽管时不时的拿出来晒一晒,拼命的努力记忆,然而终将在时间的长河里淡去,不再清晰。
考研的时候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再被那些过住分散我的注意力,但面对的书本一帧帧浮现出曾经的画面,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待我集中精神去回忆,却又连我记忆深刻,深信自己终生难以忘记的脸都那么的模糊。
复试这一段时间象一段梦幻之旅,思绪时常倘佯在过去,时常归位到现在,被录取的消息稍稍的让我有那么一刻的振奋,但回到小旅馆的我,依然感觉有点孤单寂寞,依然时常靠着回忆过去打发时光。
我试着投了许多简历,依然是石沉大海。我纠结着我是卷起铺盖乖乖的回家,还是继续无意义的坚持下去。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只是面子吧。来到上海呆不下去然后灰溜溜的回去,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这种说法,虽然这是事实。
没事的时候就给刘吉打电话,我们说到了大学时候我们四个室友一起去打饭,然后一起排着队唱歌奔跑的事情,年少的故事真温馨啊!故事在沈越转弯处扑通一声横摔出去为止,我们提到了沈越,于是在笑声中结束了这段聊天,他要去完成论文了,而我的电话费也要省着。刘吉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听说沈越在上海呢。”我回答说:“管他呢。”
那时候的沈越单纯的像孩童,一如他那帅气的脸和干净的笑容。那时候刘吉、沈越、秦逸文和我四个人住一个宿舍,真象四个亲密无间的兄弟,然而现在,并没过几年时间,另两人竟然失去了联系,这和以前我们一起诉说的将来,差得太多了。
我和刘吉会经常联系,刚开始还会说说沈越和秦逸文,久了,也就不提了,有时候还小心的避开他们。回忆太过于美好,反衬着惨淡的现实。
秦逸文的故事比较简单,大概像现实中大多数堕落的青年的故事一样。农村少年,努力的考上了大学,承载着家人的希望。和我考上大学只靠一期努力不同,他是拼了三年命并且复读了一届,总算压线考上了大学。我们宿舍人没有爱学习的领军人物,经过高考的勤奋之后,进了大学大家都厌倦了学习,所以平时的时候就是玩,然后考前大家再拼命学习个三五天,及格万岁是我们宿舍的总体追求。基本上除了阿文以外,我们通过三五天的学习拿个六十分不成问题。但阿文跟不上我们的节奏,大一开始就经常挂科。到大三的时候就彻底跟不上了,学分没完成留级了。 留级对他的伤害巨大,拥有着过度自尊的他从此走进了另一个极端,他没有象其他留级生一样努力学习完成学习,而是在游戏世界中麻醉自己。从此我们基本很少见面交流了,面对面说话明显的感觉到他有点小意,象是自觉低我们一等似的,再后来就发展成自吹自擂了,说自己在游戏里多牛。大三放暑假前见到他走进网吧,然后再见到他就到了初冬了,批头散发,混身泛臭,长长的指甲里满是泥垢。他竟然吃住在网吧呆了整整一百多天。
然后是找班上的每一个人借钱,开始我们会借一点,后来都没人借给他了,毕竟我们都是学生,都不富有。我们有时可怜他会请他食堂吃一顿。到我们毕业的时候,阿文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工作以后有次他还打电话来借钱,说吃饭的钱都没了。我直接给他说不借,还说了他几句,一个大男人随便找个工作好好干难道吃饭的钱都挣不着?后来自己还是过意不去,向他问了卡号打给他五百块钱。我其实很希望他硬气一点,不理我也不给我卡号,但他没有。
我后来问刘吉阿文是否向他借过钱,答案是肯定的。再后来我和刘吉基本就不再谈论秦逸文了,当他不再存在了。感觉这个人已经彻底没救了,但我有时候还会幻想着有一天,有一个叫秦逸文的暴发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用一沓子钱砸在我的脸上,叫嚣着说:“妈的,不给我借钱是不,老子现在有的是钱。”然后我会很替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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