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童年,回不去的纯真岁月

作者: 岐山斋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23-07-29 22:3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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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胡淀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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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童年在苏北里下河地区的一个村庄里度过,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播撒过我的欢声笑语,每一片天空都飘浮过我的好奇和幻想……

    一、快乐顽皮的童年

    童年时期,我非常顽皮,和村里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整天玩耍。那时,农村里没什么娱乐设施,我们也没钱买玩具,纯靠自娱自乐。

    我们围在一起,制作水枪、木枪、火柴枪和弹弓,有了这些“武器”后,便模仿电影里的镜头玩“打仗”,中途有伙伴不小心跌倒或受伤了,会哭着回家告状,我们见势不妙作鸟兽散,吓得不敢回家。

    我们瘫在地上玩泥巴,做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和兵器造型,尽管不太像,但却兴致盎然、其乐融融,有时吵架了,会将对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泥巴造型一脚踩个稀巴烂。

    我们还会“小赌怡情”:玩香烟壳、火柴壳、纸三角,靠力气和技巧,将它们扇翻,便算赢;打玻璃球,以手中的球弹射地上的球,打进洞里便赢球;还有那种“砸钱”的游戏,把若干枚硬币放在一块砖头上,用铜板砸钱,砸下多少就赢多少。

    当然,我们也有“高雅”一些的的体育运动,如滚铁环、抽陀螺、踢毽子等。铁环往往取自邻居奶奶在外晾晒的马桶,待傍晚邻居奶奶收马桶时“案发”,父母的一顿打是免不了的。陀螺好做些,用菜刀可以刻出来,只是样子不好看,转得不太平稳。毽子嘛,更好办,撒把米,逮只大公鸡,拔几根尾巴上的长毛,再找一个大纽扣或铜钱,便大功告成。

    童年时期如此贪玩,一度还让我患上了“梦游症”,半夜起床找人玩。父母带我看医生,医生说是由于过分贪玩,以致晚上睡觉后大脑依然兴奋,便会出现梦游的症状。当然,在吃了整整一瓶药后,我的梦游症很快就痊愈了。

    童年的欢乐里,有时也夹杂着些许孤独和忧伤。那是一个艰苦的年代,家中子女多、生活压力大,使得父亲易怒、暴躁,经常与母亲吵架,我们兄弟姐妹也是他的出气筒。到了秋冬季节,我自幼就有的耳疾还会加重,加上秋冬的农村很是萧条,村里的大喇叭总是播放悲伤的老淮剧,此时,孤独和忧伤便会笼罩心头。

    二、懵懂好奇的童年

    童年时期,初懂人事,对很多事物会产生强烈的好奇和幻想。

    有次,母亲和我经过村小学,我们透过一间空教室的窗户,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女人的脸上有些伤痕,眼里满是痛苦和惊恐。我问母亲她为什么被关在教室里?母亲小声告诉我,她是一位赤脚医生,被红卫兵打倒了,说是“反革命”。我似懂非懂,那女医生的眼神我至今不能忘记。

    村里的打谷场真是个热闹的地方,母亲经常带着我去“开会”。黑压压的人群里,每人举着一面小彩旗,跟着村长喊口号,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喊的什么意思,只觉得小彩旗很好看、很好玩,待集会结束后,和一帮小伙伴拼命争抢他们扔在地上的小彩旗。

    7岁那年的一天,村里大会堂忽然挤满了人,个个都是悲痛的表情,礼堂里还播放着悲伤的音乐,我见每人胸前都戴着小白花,也跟着要了一朵。我问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母亲说毛主席逝世了,我大概知道毛主席是咱国家的领袖,那天我出奇地“识时务”,跟着大人参加纪念活动,没有顽皮打闹。

    农村的夏夜,乘凉的人们经常讲鬼的故事,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讲述人的“亲身经历”,可老师都说了,世上并没有鬼,我究竟相信谁?有一天,说是大会堂里有人看见一个红毛鬼一飘而过,吓得我经过大会堂时都是飞奔而过,生怕被那红毛鬼捉住。

    说到鬼,还有鬼子,同样让我害怕。有年寒假睡懒觉,清晨仍在做梦,梦见广播里正播送紧急通知:鬼子马上进村了,请大家赶快转移!我一紧张,梦醒了,此时家里广播确实在响,我已分不清梦和现实。我害怕地告诉母亲,结果招来白眼。我起床,看见大伙烧早饭的烧早饭,上工的上工,晒太阳的晒太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担心了一天也就慢慢淡忘了这事。

    童年时期,我还与父母闹过“分家”,钻进鸡窝“孵”过鸡蛋,偷拿爷爷的烟杆吸过旱烟,将家里的闹钟、收音机拆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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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馋嘴的童年

    小孩子的嘴最馋,在他的眼里,似乎什么都是美食。

    看见别的孩子嘴里含块大冰糖,我回家便能闹半天,母亲没办法,只好用糖精泡了一瓶水,插上塑料软管,才止住我的哭闹。

    春天到了,油菜花开,正是蜜蜂酿蜜的好时候。我们便在村里到处转悠,从人家的屋顶上,抽取那种端口被泥封住的芦苇杆,那里面有蜂蜜,惹得大妈跑出屋子大叫:不能再抽啦,屋顶都看见天啦!

    春节将至,放学回家路过的那家食品厂里,总是飘来炸京果的香味,我们会在食品厂的窗户上趴半天,看师傅们炸京果,心里数着春节还有几天到来。

    邻居或亲戚家里生孩子了,我们便会千方百计上门讨馓子吃,吃完将手上的油在乱蓬蓬的头发上抹上一阵。

    我们知道,楝树果子是苦的,有毒不能吃,但做弹弓的子弹不错,不伤人;桑树枣子不但好吃,还可以做“红墨水”!高粱秆子是甜的,跟甘蔗的味道差不多;路边的向日葵盘子,掰下来就可以吃,但大人们说过,吃生葵花籽会害耳朵,鬼才相信,他们是怕我们偷吃吧!

    那时,我们总希望瓜子无壳、西瓜无籽、梨子无核,没想到若干年后竟都能实现!麻团很香很甜,我经常幻想,要是生在一个炸麻团的人家该有多好!电影上孙悟空吃的蟠桃又大又好看,那猴子吃得那么香,什么时候我也能尝上一口? 武松景阳冈打虎前一顿吃两斤干切牛肉,哎呀,真是过瘾……

    四、渐渐长大的童年

    那个年代,苏北农村没有幼儿园,就连上小学,也要老师在村里挨家挨户地动员。

    别的小伙伴背着书包上学去了,我便成了“留守儿童”,成天“放野马”的日子我也过腻了,总是期盼自己也能穿着白衬衫、背着黄书包(那个年代的标配,黄色帆布包)去学校上学。

    终于等到那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到我家动员上学,我年龄还差好几个月,经不住我“死皮耐脸”地纠缠,父亲终于“开后门”将我送进了学校。玩得最好的小伙伴小刚、小明等见我上学了,也和他们的爸妈哭闹要上学,结果居然都上了,并且和我同班,我们这群整天在外“野战”的熊孩子一个个都被学校“收编”了。

    新书本的味道真是好闻,有奇特的书香和墨香!母亲新买的文具盒很漂亮,就是里面的铅笔,老师说要重买,因为那是木匠用的“木工铅笔”。

    我们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听老师教汉语拼音:嘴巴张大aaa,小圆圈ooo,……瞬间,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是大孩子了,是小学生了!教语文的就是那位到村里动员上学的女老师,我在想,要是我的妈妈这么漂亮、这么有文化那该多好啊!

    刚开始,我的同桌是一位女生,长得又黑又瘦,还很凶,会打小报告,我讨厌她,便在桌子中间画条线,规定双方都不可越线。后来座位调整,换了一个很漂亮、很文静的女生坐同桌,听说她的父母都是乡卫生院的医生,我偷偷擦掉“红线”,却又不敢和她讲一句话!在一次上书法“描红”课时,我脑子一抽,折断一支半成新的毛笔,这位漂亮的同桌女生很是惊讶,小声告诉前排女生:他把毛笔折断了!我得意忘形:她终于注意我了,谈论我了!

    “长大后,要是能娶这样的女孩,该有多好啊!”我有时会胡思乱想。

    我虽调皮,却非常聪明,学习成绩总是全班第一!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家里的土墙上贴满我拿回家的盖着红章的奖状或者年画。还有,那种塑料封面、内页有歌词曲谱的漂亮笔记本,那都是我获得的奖品!但有一次,我刚从主席台上领回一本漂亮的笔记本,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偷走了,我整整难过了一周。

    小学期间,我阅读了《少年文艺》、《故事选》、《垦春泥》等很多读物,上面全是有趣的童话、故事,有的我还不太读懂,我渴望自己快点长大,学到更多的知识,读更多的书,以后能考上大学,到北京、到上海,去见识外面的精彩世界!

    小升初时,我不小心考了个全乡总分第一!乡里记者特意到我家采访,父母去了地里,碰巧我又去河边洗衣服,回家看见隔壁二奶奶正在和记者聊天,我怕她说我的坏话,因为很多次被父亲打骂都是她“告的状”,我讨厌她!不过记者同志告诉我:你二奶奶讲了你很多成长的故事,说你聪明、能干、懂事……突然,我竟有一股想哭的冲动,难道曾经调皮捣蛋的我真的懂事了?长大了? 变成别人眼里的优秀少年了?

    无论天真快乐还是孤独忧伤,懵懂好奇还是长大懂事,我们的童年早已成了过去时,再也回不去了,如今你我的世界里是否再无纯真、只剩江湖了?

    还是愿你我的余生多一份童年般的纯真吧,那样我们才能活得自在、过得洒脱、一生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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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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