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遥远：定位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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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活着，就像顶着烈日的流浪狗，甩着长舌头，呼哧呼哧又屁颠屁颠地奔波。想法也只简单到：只要顿顿能找到比粑粑更美味的食物裹腹，只要能在众目睽睽的街头和一条纯种母狗做爱，就够了。生存并拉风地活着，就是梦想。

现在我目的不单纯了，想法越来越高端，高端到想去打击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地球。我说：“我要去找他们，做掉。”

“噗！”郑镒勋呛着了，体感倒逆之时，他以迅雷之势转头对准我，一口茶水喷了过来。恨远胜于爱，一个人能漫长的岁月里寻觅爱情，却可以在一瞬间命中恨意。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瓜葛是在何时产生的，只能抹了一把脸，埋怨道：“射程是够了，为什么不是乳白色？”然后又一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哦！你不是个能令女人快乐的家伙！”

“信不信我毙了你？”郑镒勋放下茶杯拔枪向我一气呵成，并展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老公安形象。

罗岚自以为懂我一些，她慢条斯理关掉郑镒勋手枪上的保险，在凝视中问我：“你为什么要逃避？在死亡的一百种方式里又为何要选择他杀？”

我揉着太阳穴说：“最近一直头疼，伴随着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只因为我在思考一个费神的问题：理论中的平行宇宙存在着无数的地球，为什么他们会选中我们？”

“那你想到了吗？”郑镒勋把枪拍在桌子上，阴着脸用低沉的声音发问。他这个人并不狡诈，而且爱憎分明，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一直坚持仇视我的态度，显得很矫情，很没心机，也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走向位高权重的。

“我在问你。你最好能讲清楚，要知道一个不怕死的人，未必可以经受住折磨。而我，恰好浸淫此道多年。”郑镒勋虚眯起眼睛，已经从视觉上把我夹扁了，在那副磨刀霍霍的表情下，他不徐不疾地挽起了袖口。

我对这种吓唬三岁小孩的把戏并不感冒，更好笑的是感觉他现在的样子很像动物园一只大便干燥又在愣拉的大猩猩！

“也许你的人生急需一瓶开塞露。”

“什么！”郑镒勋掏起了耳朵，证明他对跳跃思维很难接受。

“李瑞，你能说重点吗，他们为什么选中我们？”罗岚不懂得欣赏我调教她领导的艺术，只知道忧心忡忡地问。而且她确实是一个不得不令我认真起来的女人。

“我是谁？”我反问。

“你是一个什么都干，就是不会干好事的人渣。”郑镒勋几乎都没怎么寻思，就抢答了问题。

我很欣赏地对他点点头，“那么问题来了，根据我的这一特性，在平衡宇宙中的任意世界，存活概率有多大？”

“几乎为零。”郑镒勋咬着后槽牙又答。

我继续表示赞同，又说：“那我就是唯一。”

罗岚若有所思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做梦的？”

我脱口而出，“28岁。”早在罗杰夫说出关于无梦的推论后，我就趁早想好了答案。

罗岚推测道：“罗杰夫说人在梦中会梦到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自己，你28岁就没有梦了，如果不计露丝曾用过的那只笔上的指纹，也许你现在就是平行宇宙中唯一的存在了。”

郑镒勋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当初要不是你横拦竖挡，我早就把他就地枪决了，连唯一都不会有，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说：“这说明你是个除了案情，在其他方面并不勤于动脑的人。被你这种脑回路贫瘠的人干掉，对于平行宇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郑镒勋气急败坏地揪住我，“你特么的还没消失呢，就先学会说鬼话了是吧？信不信我用火柴棍给你熬鹰。”

罗岚起身打了个立正，道：“郑司令，他说的不全是鬼话。平行宇宙中只有咱们所处的地球多出了一个他，他的存在就像一个坐标，而且是已经被定位的坐标。”

我翻愣着眼睛看向罗岚：“可惜，你曾被仁慈绑架了智商，早点干掉我，就不会发生被别的地球大变活人的事情。现在，要不要弥补一下。”

“妈的！老子还真被你说通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郑镒勋又一次拿起手枪，顶住了我的额头。

“不！”罗岚按住手枪，又迎上郑镒勋赤红的双目，“现在一切都晚了。链接一旦产生，就意味着形成了无数个坐标，所谓的启蒙者也只不过是最初的引路人。唯一的他将不会被置换。”

罗岚说完便于我四目相对，“你是我当初犯下的，最不可宽恕的错误。可笑的是你居然比我先知先觉。”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我还是没想到，即便是死，也不能挽救败局。”

“这么说，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郑镒勋完全不懂的当领导的艺术，此时，更是按耐不住对我下达死刑通知书了。

罗岚说：“郑司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没用。为什么还要被链接呢？”

郑镒勋陷入了呆头呆脑的沉思，并疑神疑鬼地瞅着我。

我也绝望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专属刽子手，令我如芒在背。而是觉得指望他能想出个所以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个脑残一定是个官二代，而且是背景很深的那种。

罗岚提问，只是为了制止他的行为。用意在我。所以她的目光在郑镒勋脸上停留了三秒不到，就又投向了我。

我突然萌生出一种被她当作靠山依赖的感觉，即使明知是误会，却乐在其中，并在那种寻求的目光中无不自豪地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也许是为爱而死，亦或是为爱而生的故事。《遥远》中的为爱而生可以把不同世界的自己召唤到一个世界当中，是个可以链接宇宙任意端的存在，他们还有别的想法。”

“那你更该去死了。简直就是祸端！”郑镒勋差点暴跳而起，额头鼓起的青筋都可以绊死几只苍蝇了！

“不！这或许是其中一点，但不是最关键的。”赶在郑镒勋下杀手前，罗岚又抛出了一个为我生命增值的问题。

郑镒勋恢复大便干燥的表情，“岚岚，你干嘛这么袒护他？他是祸根，还有你，当初要是毙了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消失。”

“放屁”我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郑镒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在用眼眶把我吃掉。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你放屁，我要是祸根那第一个消失美国女孩，还有把链接传播出去的美国妇人算什么？我可以死，但绝不背着黑锅死去。”

“那他们也是通过你找到的地球，你别忘了美国女孩写的是中文。”

万万没想到，处于愤怒中的郑镒勋居然说了句十分走脑的话！连我都对他挑起了大拇指，然后他就懵逼了，“李瑞，你这是干什么？示好吗？明白告诉你，能忍到现在没毙了你，我都已经感到很不可思议了。你就别梦想着再创造奇迹了。”

我撇撇嘴，说：“你这个人真是没记性，我又不怕死。”

罗岚打了个立正，又敬礼道：“郑司令，我希望您能开启5S舱门。也许这件事只有1号首长能给出答案了。”

郑镒勋脸色一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首长有命，登陆以后才能打开5S舱门。”
......

三天以后，我们在美国西海岸一个民用码头登陆。最先跑上岸头的是航母上的一群美国人，他们曾是罗杰夫团队的一员。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冲上岸，然后站在一具具尸体边上发呆。

我和罗岚紧随其后，走到会说中文的伊莎贝尔面前。我看了一眼她脚下的尸体，是趴在地上的，穿着棕红色的衣服，死在岸边的人穿的都是这种衣服。

我猜测，“是畏惧消失，选择跳海自杀的人吗？”

罗岚环视四周说：“在此之前，就没有活人了。”

伊莎贝尔痴痴地看着尸体，那感觉周围都是空气。

我蹲下，翻过尸体，看了一眼，然后就和罗岚一同看向伊莎贝尔，异口同声惊呼道：“你们是双胞胎？”

过来许久，伊莎贝尔艰难地摇着头，不可置信地说：“我不是。”然后她甩开长发，指着雪白脖颈上的一颗红痣说：“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在同一位置上，又长出一模一样的痣。

我赶忙翻转尸体的头，一看就绷紧心弦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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