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遥远：美国往事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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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死亡的自己，是何种感觉？这是一个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去考虑的问题。但现在，世界上终于有一个最具发言权的人了。

“多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有照过镜子！”伊莎贝尔从震惊与恐惧中慢慢地平复，蓝宝石般的眼中一滴滴绝望的泪水从满是雀斑的脸上滑落，她为死去的自己而悲伤、迷茫着，“是我的灵魂已死？还是我本就是灵魂？”

我扫过布满沙滩的死尸，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根烟，“也许平行宇宙中的你多如牛毛。每天，甚至每分、每秒都会有一个死去。”说完，我就被自己的这句话给震住了。是啊！也许我就是这么死到仅存自己的。

罗岚半蹲在地上，翻遍了尸体的衣兜，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仰起头，用理性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她究竟是不是来自平行宇宙的另一个地球，还需要进行指纹识别。”

“不必了。”伊莎贝尔指着脸上的雀斑，神情恍惚道：“你们可以对照。”

我第一次被赋予权利，去认真地看一个女人的脸。可是我和罗岚都没有那么做，因为发自内心的，我们都已经信了。所缺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更权威的依据。

5S舱门将在下午14时打开。在此之前，郑镒勋组织人员将所有尸体整齐摆放在沿海公路上，足足上万具之多。那条连同城市的公路始终不见一辆车驶过。也许正如他所说的：航母上的人成了地球上仅存的人类。但迫于5S内部压力，他还是派出去了十几辆军车，向着公路的两端搜寻着生命迹象。

在罗岚的坚持下，伊莎贝尔和那具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做了指纹对比。结果是不出意料却又是同样震惊的。

“百分之百的吻合！”郑镒勋拿着检测单，在幽蓝弥漫的香烟中锁紧了眉头。“这么说，她真的来自另一个地球？”

罗岚慎重点头：“再也找不出比着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用拇指第二指节敲击着眉心说：“他们是怎么来的？那可是横跨宇宙的距离！”

郑镒勋望着在公路上一字排开，一望无边的尸体说：“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下午14时，我见到了传说中的5S舱门，确切的说那根本就不是一道门，而是一艘超级潜艇。它在深海里崭露头角，又在向码头靠近的途中逐渐放大。庞大的艇身撞毁了码头上一半的建筑才停稳。在它一旁停泊的航母显的就像相差十几岁正值年幼的弟弟。岸上的人都笼罩在庞大的阴影里，仰视着它。

5分钟以后，潜艇中间一个半开的舱门泄光了海水，最里面的门打开，几名少将军衔的人抬着一具具尸体从里面走出来，看衣着那些死去的人生前身份也很不一般。

郑镒勋拉过其中一人，“老林，怎么回事？”

老林摘掉墨镜，露出一张面沉似水的脸，“我说他们都是被吓死的，你信吗？”

郑镒勋苦笑着点点头：“与其活在不知会何时消失的恐惧中，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唉！”老林叹了口气，突然用顿感意外的目光锁住我，“你是李瑞？”

我点点头，又一扬下巴，“你为什么没死？”

“或许是因为一颗好奇的心吧。”老林收回饱含奇趣的目光，紧跟着又是一声叹息，“都跟我来吧，难得世界统一一次。”

起先，我并知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当我绕开抬尸体的人，走进巨型潜艇以后，就看到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顿时就觉得他那句话没毛病了。

眼前，是各国元首齐聚一堂的景象。但气氛并非是其乐融融，那一张张阴沉的脸，比郑镒勋也强不到哪去！或许是同居又宅的时间长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以服从为天职的郑镒勋和罗岚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压力山大的一面，我怀疑他们的拳头此时都攥着一把汗水。

“报告首长，国安部部长郑镒勋前来汇报。”无数次的深呼吸后，郑镒勋终于迈出了一小步，站到了我们的前列。然后他将外面的情况巨细禀明。

闻者在他的汇报中变得更加消沉，更有几个人将仇视的目光投向我。我不安地站在郑镒勋身后，却又对那些锋芒避无可避。

中国一号领导人听完汇报以后，就用眼神和其他人交流了一下，在看到大多数人点首后，他说：“随着人类的消失，我们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坦诚不公。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说完，他对站在美国总统边上的一个人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美国青年人，偏分着金黄色的头发，身材很好，他向我们走近几步，然后就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一段美国往事。

1954年8月6日，对于拉斯维加斯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天空干净的连一朵云都没有。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距离市中心130公里以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颗球状闪电，那是一颗会捕捉人类的闪电，与它接触的人都会凭空消失，能留下的也只是一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得到消息的军方派出大量人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用钢化玻璃捕获了这颗球状闪电。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沉重的，在前仆后继的围堵中有至少500名士兵都不幸消失！

这是何等强悍的武器！当时美国的高层都在震惊中兴奋起来。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研究。球状闪电不能被放出来，他们就做了巨大的超导电频互感器，又做出了更为巨大的计算机。还有，他们渴望能再捕捉到一颗球状闪电，所以赌城130公里以外的一片区域就成了格鲁姆莱克基地，也就是后来令世人谓之神秘的51区。它的建立之初只是为了能人为制造出球状闪电。这是一个极度神迷的计划。根据球状闪电能使人类消失的特性，当时的项目头号负责人格雷姆将此计划命名为“黑洞之光”。

研究“黑洞之光”的过程是漫长而艰苦的，从51区建立之初他们就开始研究那颗闪电，一直到二十年后，他们才有了重大的发现：球状闪电不是什么物理现象，而是一个由无数带电粒子构成的生命体！而且是不灭并会不断学习的生命体。

“人类是不可能永生的，也不可能研究出永动机，因为它违反了能量守恒定律。但球状闪电能做到这一切。”

参与“黑洞之光”计划研究的一对中国夫妻，他们是早期赴美留学，后来被软禁在51区的生物物理学博士。男的叫：许光远。女的叫：何超颖。51区建立的10年后，美国科研人员对球状闪电纷纷表示束手无策，有些人干脆申请去研究别的项目，因为他们在“黑洞之光”计划中看不到曙光，更感到前途渺茫。格雷姆也是一筹莫展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曾经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在10年内复制出球状闪电，让冷战中的苏联彻底熄火。现在总统都换了，可他这里还是毫无进展。新上任的总统有个好记性，却没有好脾气，他经常把格雷姆叫过去询问研究进展情况，然后就会拿当年的事情说事。无奈之下格雷姆只得动用新鲜血液，可是很多国内顶级的科研人员听到要去研究球状闪电，都望而却步了。许光远和何颖超就是在那时被格雷姆大胆启用，从外围化验室硬拉进“黑洞之光”的计划中去的。

对于两名博士而言，化验是反复而无趣的过程。他们在51区被严重高才低用，也明白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幸运的是，球状闪电让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快，他们就废寝忘食地投入研究中了，又一个十年过去，他们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并汇报给了格雷姆。

“为什么不会衰变，为什么会是一个不会死亡的生物？难道它自身能产生能量，能达到平衡吗？”格雷姆心中的震惊，疑惑和还有屈辱令他豁然站起。

“不！是因为它有黑洞的特性，可以从别的空间汲取能量。”许光远硬着头皮回答。

“不可能。”答案将格雷姆从第一个震惊推向第二个震惊，但他还是矢口否认了。因为许光远回答太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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