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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融融。
邱凭轩自和呼留阳拜别,未知归期,未知何处。
他勒马执辔,狂奔而去。
他狂奔的用意绝不是旁的,而是不想让过多的眼泪留下,他要让风全部吹走。
因为眼泪就不是很好的象征。
同样流泪的不止他。
李双双。
也在流泪。
她很久没有开心过,她想了想自己也许真该离开。
今天的日头很毒,她早早起了床,扛着类似于大簸箕一般的盛物,上山嘎猪草,但是她在嘎猪草之前,她得做好继父的早饭。
一锅稀粥,一点咸菜,快馊了的馒头。
就连这些,李双双都舍不得吃,因为这些都不够一个人吃的。
她因为挨饿好几次差点昏倒在山上,被好心的樵夫叫醒也许会喂些汤水,但被猎人看到也许就会做些不好的事情,李双双甚至有一次被一根腥臭的舌头舔醒的,那是鬣狗的脏舌头。
李双双在那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汇于一个拳头。
‘噗——’一声,击在大鬣狗的脑袋上。
鬣狗似乎都不知道这个瘦削的小姑娘,居然拳头这么大冲击力,张大嘴巴漏出大舌头和獠牙‘呼呼呼——’喘着粗气,翻起白眼球‘哇呜哇呜——’的一瘸一拐溜了。
她暗忖:‘自己万万不可一点饭不吃就干活,要不然自己被鬣狗吃成了骨头,自己都浑然不知。’她冷汗横流,抓紧回家。
家中是一片狼藉,被子破褥子,枕头碎酒杯,不用猜,一定又是赌鬼父亲找钱去赌场了。
赌得手气好,也许还好受点,如果手气不好,那么自己也要手些皮肉之苦。
她打扫了地上的碎渣子,整理好床铺。
把嘎好的猪草,用生锈的大菜刀切,刀很钝,她切得很用力,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
半晌
切好猪草,她开始喂‘小花’,小花是一头小母猪,但是还没有生过小猪,最近突然很能吃,家里又没有剩菜剩饭,只能起早贪黑嘎猪草。
她自顾自道:‘小花儿小花,我若是你这样的无忧无虑该有多好啊,清晨起来便有新鲜的猪草吃,渴了有山泉水喝,吃饱喝足望望清澈的蓝天,碧绿的山,还有我天天给你聊天解闷儿,这种日子只怕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不像我天天累死累活,赚点零花钱全都被赌鬼老爹拿走了,但是我却不恨他,他有时候打我,是怕我长大会跑,怕我不养他终老,但是我用行动告诉他,我绝不会,永远不会。’
说着说着,她便不自觉流下眼泪,小花儿也哼哼着,似乎所有话他都能听得懂。
她的少女心事却想到的一个男人。
那个白白净净的,两撇小胡子的男人,他幽默风趣,喜欢安慰人喜欢说笑话,仗义疏财侠肝义胆,这都是自己在说书摊子上学得到的名词。
他姓邱。
了解仅此而已,或许仅此而已,也算够了。
或许他早已忘却了自己。
她时常伫立在卧龙桥,穿着蓝得发白的短衫,期盼着期盼着,他再也没来过。
天涯何处,碧海蓝天,时光荏苒,桃花依旧。
立得发菜饭馆。
钟开立在门框上,看着来了的人,渐渐露出笑容。
邱凭轩拴马拍拍靴子。
钟开道:“你好。”
邱凭轩苦笑:“也许我不是很好。”
钟开看着邱凭轩脸上的泪痕尚在,道:“是的,有些人看样哭鼻子了。”
邱凭轩道:“有些情况就算是铁汉子都会哭鼻子,何况我只是个毛头小子。”
钟开道:“你很棒,杀了五李镇苏州。”
邱凭轩苦笑:“也许一定是我杀的了。”
钟开道:“什么意思?这事不是你?”
邱凭轩道:“也许我说没人相信。”
钟开道:“谁说的,你说,我一定信。”
邱凭轩道:“我现在难受得紧,给我来坛花雕。”
钟开道:“你现在需要得不是喝酒。”
邱凭轩‘哦’了一声,钟开道:“你需要把你的事情完成。”
邱凭轩道:“什么事?”
钟开道:“把你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邱凭轩道:“什么东西? ”
钟开道:“自信,尊严,还有兄弟和女人!”
邱凭轩几乎就要哭出来,但是他绝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泪,这是一个极度不好的事情,但是他说的却没有半句假话。
他回身上马,执辔勒马,‘架架架——’便飞奔起来。
他失无所失,他泪眼婆娑。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哭泣了多久。
他闪到一处黑暗之处。
天已经黑透,已经到了深夜,他找不到打尖住宿的客栈旅店。
不觉便走到了森海。
黑色的海洋。
‘沙沙沙沙沙——’的风吹树叶声。
这一片肃杀深沉的气氛下,忽然响起‘吱吱吱吱吱吱’的动静。
好像是死老鼠在吃硬果儿的声音。
忽然这声音消失了,消失得一干二净,空气里只剩下马蹄敲击地面‘哒哒哒哒’有节奏的声音。
邱凭轩一抬眼,不禁怔住,被吓了一跳。
眼前站着一个人。
黑衣人。
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他黑纱蒙着面,身材颀长,依稀看得出身材很健壮,马脸,黑纱后是一张惨白的脸,他左手执刀,嘴里咬着牙‘嘎吱嘎吱嘎吱’,很聒噪。
邱凭轩道:“你好。”
黑衣人道:“我好,你不好。”
邱凭轩道:“我为什么不能好?”
黑衣人道:“因为你今天将会死在这儿,人不知鬼不觉。”
邱凭轩笑道:“怎么你今天的人没有杀够吗?”
黑衣人一怔,他绝想不到邱凭轩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转脸道:“不够,一点也不够,不过加你好像够了。”说着寒光夺目的顿隐刀,竖劈过来‘歘——’一声,邱凭轩微笑落马,微微一闪,谁知这顿隐刀又改变轨迹,横劈过去‘擎——’。
邱凭轩一抖刀鞘,‘叮——’一声。
震耳欲聋,廓清寰宇。
黑衣人简直气愤急了,黑暗里猛突太祖长拳刺出,威力惊人,开山破石。
邱凭轩左右闪避,但耳边虎风仍旧不绝于耳。
黑衣人左手刺刀右手出拳。
邱凭轩左劈一刀,右踢六脚,好不容易挡下“是《雷电杂打神功》!又是你!”
黑衣人嘿嘿冷笑:“当然是我。”
邱凭轩暗忖:“我得用点新奇的刀法,这狗屁黑衣人害得我好苦,污蔑我杀了苏州五虎!”他往胸口一抹,除了大哥的遗书,还有一本小册子。
他慨叹起来:“这是……袁老前辈给我的《海鱼剑谱》,这破破烂烂的旧书能有用吗?”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剑谱当刀谱。
这破烂的封面正好露出三个黑白小图,小人举剑左右回环,小人左一脚送剑,小人转臂以气送剑。
还未来得及细看,黑衣人“啊——”虎吼一声,刺出顿隐刀,一消百消,成了空气,邱凭轩不敢轻敌,双刀左右大回环‘铮——’一声,接着跳起来‘嚯——’左一脚直接把刀顺势送出,黑衣人哪能料到这一招的毒辣。
‘咵——’黑衣人左肩已经中刀,邱凭轩接刀上下翻涌真气,明晃晃刀气峥嵘,惨怯怯巅峰对战。
黑衣人霎时间全身已经身中十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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