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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后,气温比往日降低了一些,没了燥热,清风拂面,甚是凉爽。如今,小麦陆续开始了收获,空气中氤氲着麦香,不远处,时不时传来收割小麦轰隆隆的声音。
傍晚,喂女儿吃了几口饭,她就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呼啦啦地跑远了,想着下午她的小嘴巴吧唧吧唧一直没停过,应该是不算饿的。于是,立马放下碗筷,追随着她的步伐来到了大门外。
在我们慢悠悠地散步的时候,见到路边有位大爷正在撒化肥,老妈跟人家在唠嗑,而我却对路边的马扎有些好奇,为何路边会放个马扎。
女儿见到路边堆的沙子,吵着要玩,我转身去给她拿了玩沙子的铲子和桶,对于沙子,她总是格外执着,情有独钟。当我拿来了她的工具,她立马钻进了沙子里,爬上爬下,宛若一只灵活的野猴子,上上下下,一刻也不曾停过,一会儿刨沙子、一会儿装沙子,一会儿又在沙子上玩起了滑滑梯……看到这一幕,令我觉得十分可爱,想想我小的时候,玩得更野。上树、下水,哪天不是一身泥,所以,我玩过的,也希望小宝可以体验,脏了洗干净就好,生活不应该温室,更多应该去体验、去感受,甚至去受伤,去成长。一棵树,它就应该饱经雨雪风霜,一朵花,她就应该生长在自然,适者生存,过度的保护,只会让它们被自然淘汰。所以,我一直觉得与其将她关在房间,不如给她足够的自由,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也只有置身烟尘,她才会懂得何为人间。
在我陪着小宝玩沙子的时候,身旁的那看着黑黑瘦瘦,又有些佝偻的大爷,摇响了耕地机的发动机,轰轰轰、轰轰轰……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巨龙的呼啸。只见他双手用力镇压着耕地机,然后颠簸在坚硬的土坷垃上,一上一下,好似手里的不是耕地机,而是一匹尚未驯服的野马,奔腾、牵拽,不时还会被它脱离了路线。我看着他的背越来越弯,整个人越来越小,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耕地机上,而身后,是飞扬的烟尘,滚滚而来,土黄色的烟,萦绕在老人身后,似要将他紧紧缠绕。
一圈地耕下来,那位大爷累得气喘吁吁,立马坐在马扎上面喘着粗气,此刻,我才明白,原来那个马扎放在路边就是为了此刻的休息。我一边看着小宝玩沙子,一边看着那位老人,一瞬间,感觉到了岁月的更迭的痕迹。
一轮休息结束后,那位大爷又开始了第二轮的耕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人的身影慢慢地没入夜幕之中,越来越暗,他的身体也越发朦胧,但土黄色的烟尘却依然清晰,发动机的声音,也依然轰隆作响。
那几分地,老人来来回回,几圈下来,他休息了好几次,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身影,只觉得心酸。如今,这个村庄里,剩下的几乎都是这样的老人,他们是如此渺小啊!或许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
想来这短短的一生,最后都不过是一抔黄土,我们来自红尘,隐入烟尘之中,匆匆忙忙便是一生,或许惟有过好当下,才会不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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