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诺尘
总有些画面是存于记忆中不敢相忘却又刻意深埋
这些画面会被腐蚀,会被虚化
可当其再度被掘出时
却依旧能让人惴惴不安,惶恐惊愕,甚至瑟瑟发抖
父亲的这句话,让我疑惑不已,这句话似乎预示着当年还有些隐情是我不知道的。
想到这,我推门走了进去。
“爸,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母亲看我进来,瞬间把脸背了过去。
父亲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过来,把我拽到父母卧室靠里侧的沙发上,示意我坐下。
“你先别管那事,先和我和你妈说说,刚才说你俩有了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是为了气你妈,还是真有。”
父亲一边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了下来,一边对我说着,随后他也坐在了我的旁边。
“爸,你告诉我,当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未回答父亲的问题,还是坚持想先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父亲说出那句话。
不过,父亲却还是不肯先告诉我。
“这个不着急,都过去那么多年。你把孩子的事先跟我们说明白了,这可是大事。”
没办法,我也就只好把将当初在苏州遇到晓晓,与她喝醉酒后稀里糊涂发生关系的事告诉了他们。
并也说明我们在之后就再没碰过面,直到今年过年回老家时才再度意外碰到她,并得知她一直未曾结婚,却有了个6岁的女儿。
“我那时丝毫没想过那会是我的孩子,还是这次同学聚会,碰到我当年的······女朋友,她告诉我她当年碰到了怀孕的晓晓,结合这个时间,外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我才联想到晓晓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我的。”
描述完了这些后,屋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是不是你也不确定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母亲打破了沉默,盯着我问道。
“我确定,晓晓是什么样人我清楚。原来我一直是不知道我喝多了后的事情,现在清楚了,所以那个孩子肯定是我的。”
我抬起头十分肯定地回答着母亲。
“作孽吗这不是。”母亲再度把头别了过去,通过身体的起伏可以看得出来她很是生气。
这时,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你要回去找她,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我摇了摇头:“就算没有这孩子,我也想回去找她。其实过年回去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想照顾她,不过她死活都不肯。这次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所以不管她再怎么撵我,我都不能再撇下她一个人了。爸,当年的事您也知道,晓晓真的是太可怜了。求求你们,理解一下我,就同意吧。”
父亲抚了抚我的背,试图让我缓和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有些低沉地说道:“爸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爸······支持你。一个男人,该担起责任的时候,就得担起来。”
父亲的一句支持,闷闷地地灌进了我的耳朵里,让我起初略一恍神,再一反应,随即红了眼眶。
不过这时母亲,却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支持什么,我不同意。”
父亲忙挥挥手,意图让母亲也压下自己的脾气。
“我也说件事吧,这件事压我心里也挺多年了。”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里踱起了步。“从哪说起呢?”
慢慢地,父亲走到一边的衣柜旁,背靠在了柜门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当年,在你刚出院不久,我不是去过一趟晓晓的老家吗,那时候我本以为那个案子终于要落听了。可哪知道,我刚到那就有一个民警找到我,和我说,他们抓到了一个人,是那个被车撞死的徐伟涛的同伙,也是那个案子的嫌疑人之一。”
“张帆?”
听到这,我不禁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嗯······对,就是他。他被捕后在审讯的过程中交代了一件事,他说,他看到了是谁把徐伟涛推向那辆货车的。”
这时,父亲顿了一下,看了看我。
而我听到这句话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下子又回想起了当年的某些情形。
那时候,我好像的确在现场透过了一辆车的挡风玻璃看到了张帆,难道说······
“他说那个人,是你。”
这不亚于一声闷雷轰隆在我耳边,我的脑子开始混乱,很多当年的场景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我努力在分辨着,哪些是梦,哪些是亲眼所见。不过,脑袋里涌入的这些场景都是断层的,无法连贯,这让我仍是没能找到定论。
这个时候,母亲也重新坐回到了床上,愣愣地看着父亲:“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回事?”
我也忙抬起头,压低自己的呼吸,细细地听父亲接下来的话。
“那民警让我和咱儿子说一声,说随时有可能传唤,当时是因为考虑到儿子的伤情,所以才破例提前和我说了这些,让有个准备。但我当天一直没告诉你们,我也怕儿子受刺激,就寻思先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谁知道第二天,民警就告诉我,有人自首了。后来我才知道,去自首的,就是晓晓那姑娘。”
听父亲说完,刚才出现在脑中的那些场景,瞬时间都散了,只剩一片空白。
母亲也怔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问父亲:“你的意思是说那姑娘替咱儿子······顶了罪?警察后来不也没查出来和咱儿子有关吗?”
父亲并没有直接和母亲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道:
“那时候大江说那姑娘自杀了,我心里就一直怀疑这件事。不过后来结案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听说那姑娘被判了刑,才知道她没死,但是听他们说她自首后确实吞药试图自杀。我当时就觉得事情太巧了,怎么偏偏第二天她就去自首了,于是我就去探了监,不过她也不跟我说什么。我跟他说大江去找过她,不过都说她死了。她就让我不把这事告诉你,就让咱儿子当她死了。”
“你这说来说去,那事不也不确定是儿子干的吗?”
母亲接着在一旁说道。
“我是不确定。”回答完母亲后,父亲转头看向我:“儿子,现在也没外人,你说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记不记得你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
我低下头,双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然后缓缓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推徐伟涛的人就不会是晓晓,应该就是我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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