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诺尘
路终究不会只是直直地延伸到尽头
也许弯弯绕绕,也许兜兜转转
几个小时后,飞机已经将我从苏州载回了哈尔滨的上空。如今交通的便利早已把空间上的距离在时间的角度上进行了缩短,如此一来,倒也把别离冲的淡了些,早已没了古时候人们面对别离时的那种“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可如此一来,却也让人失了对离别的预期,不知不觉中某一次挥手就成了永别。
飞机落地,我打开手机,发现小暖未再回复我。不过想想也是,或许把所有的事情说开,已然也就等于舍了再联络的必要。
当晚到家时,已经午夜,父母早已经休息。我蹑手蹑脚地简单收拾了下,便也躺下。但是这两天的奔波加上心里的冲击却并没能让我很快入睡,虽然现在的我已经过了初始从小暖嘴里听闻这些事时的震惊和紊乱状态,但这些事始终在头脑中见缝插针似的不停穿透出来,扎的我不得安宁。
尤其在夜里,黑暗与安静更是助长了这种感觉。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就索性起来,打开窗子坐到旁边,凭借着窗外微微泛凉的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些,开始斟酌后面的事我该去如何面对处理。
从小暖那里得知了从前的这些事情,让我心里已经明确自己在那个时候肯定是与晓晓发生了什么,如果晓晓的孩子就是因此而降临到这个世界,那我必然就要去承担最大的责任。晓晓已经因为这件事吃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去背负。再者说,我原本半年前就打算去照顾她余生,如今不过更是让我坚定一些。
如果小晓晓真的就是我的孩子,那之前晓晓刚见到我时的举动便也解释得通了,她知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所以在伴随孩子长大的过程中,总会梦到我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争抢这个孩子,或许这也是她决绝我的主因,她并不是真的想忘记我,她该只是怕我把孩子从她的身边带离。
同时也就难怪为什么本是不喜欢小孩子的我见那个孩子第一面时就觉得亲近,原本我以为只是因为那是晓晓的孩子,现在看来,或许更是因为有深层次的血缘关系在。
得尽快地再回老家一趟,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得说服晓晓。
明白了她的顾虑,或许也就可以解开她的心结。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得先说服我的父母,我总觉得,这一关许是目前更急迫的。
父母还能接受晓晓吗,这一点我不清楚,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完全的阻碍。我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没有什么捷径或是旁路可选,索性不管是什么狂风暴雨,先踏进去再说吧。
想着想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不知是在哪个瞬间,我走在了老家的路上,我该是在找晓晓,却是没能找到,我很疲倦地四处觅着她的踪迹,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我看到晓晓抱着孩子,出现在了一座楼顶,风吹着她的头发,散乱地扬着。我用力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却发不出声音。突然,晓晓直挺挺地抱着孩子从楼顶倒了下来。我慌了,慌得全身都失去了控制。就像有好多双手在拽着我,让我不能向下坠的她们跑过去。
终于,我用力地挣脱开。随着“咣”的一声,我眼前的景物再度模糊了。待我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地板上,我靠着身旁的衣柜坐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告诉自己:“刚才那是梦,是梦。”
原来我昨晚趴在窗台上睡着了,刚才在梦里一着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这个时候,母亲推开了我的门。
“刚才什么动静?你这怎么还坐地上了?”
看到她出现在门口,我撑了一下站起来:“没事,刚醒一下子没坐稳。”
听我说完,母亲松了口气:“我以为什么东西倒了呢,赶紧洗脸准备吃饭了。”
待母亲出去后,我使劲揉了揉脸,平复了下因噩梦而慌乱的情绪。
幸好这只是个梦,不过就算是梦,也让我心有余悸。
它该是催促着我要尽快赶回去,希望这不是在预示什么。距离上次见到晓晓,已经半年了,而且自从我回来后,晓晓的电话便不曾再打通,只希望期间没有什么变故才好,毕竟晓晓的抑郁症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人似乎总是在越牵挂忧虑什么时,越会担心一些不知所以的空穴来风,比如刚刚的梦。
我最好今天就能赶回去。
吃早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向父母说明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想过先找个借口回去,事后再说。但考虑到这面不先向父母说明,最后免不了会横生变故。先斩后奏,恐怕事情更难以收场,万一再刺激到晓晓,以后也便再没了机会。
所以,我必须先将这面处理妥当,再去找晓晓,机会许就只此一次,容不得纰漏。
“你这是有什么事啊,一早上就心不在焉的,吃饭也不好好吃。”父亲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问道。
“爸、妈,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下。”
我把心横了下,既然左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边说边看吧。
父母听完我的话,同时看向我。
父亲放下筷子对我说道:“说吧,什么事,跟家里还用弄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我将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粥倒进嘴里,把碗放到一边。
“我想回老家一趟,去找个人。”
母亲划拉着盘里剩下的菜:“回呗,不还有几天假期呢吗?回去找谁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认识,蓝晓晓,我要回去找她。”
听到这,母亲楞了一下,并没有回想起来。
“谁?”
“蓝晓晓,我上高中时的那个女生。”
母亲突然紧锁了眉,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那姑娘,不是自杀了吗?”
我这才想起,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他们提起过我后来碰到晓晓的事,在他们印象中,晓晓早就在那个时候就离开了。
“没有,那是个误会,她没死,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在苏州见过她。今年过年回老家时,我又碰到她了。”
“那姑娘可怜见的,还活着倒是老天长眼了,她现在怎么样?”不过还未等我回答,母亲突然又敏感地想到了什么,接着对问我道:“那你现在要回去找她干嘛啊?”
“我······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她,我·······想追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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