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人为莲姑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她的遗骨安放在先灵堂。
纵然哀戚,也无可奈何。长老似乎一夜间苍老许多,失去莲姑姑这个法力高强的秘术师,巫族人又在暗处伺机出动,部落岌岌可危。长老决定带着所有人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养生息。
凌云、花隐、长明也即将要踏上寻珠之旅。
送别这日,长老说:“下一次你们回来时,我们可能已经不在这儿。长路漫漫,先灵选择你们肯定有原因……你们还只是孩子,如果累了想回家,部落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长老不见凌云的影子,问道:“凌云在哪儿?”
“他……”花隐支支吾吾。
“来了。”凌云忽然赶来,鬓发杂乱,睡眼惺忪,他提过花隐的行囊,还轻松地对她眨眨眼。
花隐含笑对长老回道:“现在到齐了。”
长明撇过脸:“无他也罢。”
长老见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你们三人以后要互相照顾,莫要辜负莲姑姑的期望。如果有缘,莲姑姑会托梦给你,为你们指点迷津。”
“啊?”凌云忽然一阵冷颤,“我就不用了吧!”
长老一边细细叮嘱一边送他们。
花隐忽然感觉后背发凉,仿若有一只冰冷狡猾的毒蛇蜿蜒而上,唬得她立即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长明问。
恍然间似乎又恢复如常:“……没什么,走吧。”花隐说。
就在刚刚,一只木色的蜻蜓落在她身上,极为细小,一对薄翼更是精细无比。这是巫族的信使。
三人策马而行。
“总不能让我们满世界找吧?”凌云问。
“不敢来你就别来。”长明冷哼。他委实苦恼,是把寻珠当做家家酒吗?花隐还不过十七岁,凌云又是个倾家荡产的赌徒。
但莲姑姑还没来得及交代更多便匆匆离世,也许她真会托梦。至于寻找的方向,都是随缘吗?
花隐取出莲姑姑送的项链:“莲姑姑说这条项链会指引我们,当原石发光时就是灵珠出现了。”
凌云接过项链左瞧右看:“好像就是普通的石头啊!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光?”
长明本就缄默,他开口时通常都带刺:“莲姑姑自有他的道理,你若不敢,没人强求你。”
“你能不能消停点!我还不是为了保证花隐的安全!”凌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靠谱寻珠小分队就这么上路了。
他们决定到附近的石镇,找家在客栈投宿再说。
次日,凌云死性不改,天一亮就溜进附近一家赌馆。
赌馆内空气污浊,有浓浓的廉价烟味,地上一摊又一摊踩烂的瓜子皮,一个个疲惫,但双目疯狂的人挤挤挨挨地围在赌桌边,叹息声和大笑声此起彼伏,凌云正是其中一位。
花隐生出一团火:“凌云,你怎么可以拿着长老给你的钱去挥霍?”花隐真快被气哭,乌黑大眼里亮晶晶地盈满泪。
凌云见到她也是吃了一惊,旋即换上痞笑,不住地求饶:“我就是忍不住啊,以后找到灵珠我第一个就让他开心!怎么样?”
“快和我离开这里!”花隐气得声音发颤。
“再等等啊,等我这局完。”他一个劲儿地目不转睛地瞪着赌桌,两颊浮现兴奋的红光,屁股牢牢地定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花隐索性趁他不注意抢走钱袋,夺门而出,玩命地跑。
凌云无奈,草草告辞。
这丫头跑得像个兔子,凌云怎么唤,她都不停,直到两人都累成狗,纷纷扶墙,相视不语。
许久,凌云才顺过气:“你个笨丫头!”
花隐翻白眼,还把钱袋牢牢揣在怀里:“以后,你的钱归我管了!”
“啊?”凌云差点要气背过去,刚才在赌馆正是财运当头!偏偏被这个小丫头搅局。
正当这时他忽然指着她的脖子说道:“快看那颗石头,发光了!”
“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她扬起下巴。
“不是!真的发光了!你看看!”
她低头一瞧,果然发光了。原石带着一缕朦胧的幽蓝光,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
“啊!灵珠出现了吗?”花隐一跳。
他们环顾四周,行人似乎平常。
花隐示意凌云看向附近的小巷口,那里七八个乞丐,或直剌剌地躺在地上见周公,或是互相帮助对方抓虱子。
“喂,你是不是认真的啊?”凌云扶额。
“可是,”花隐往乞丐方向更靠近一点,“你看,石头好像更亮了一些!”
凌云认真打量,果然如此。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上前。
有个浑身破烂,流着哈喇子,一口零落的黑牙,模样呆傻的老乞丐,见花隐他们看向自己,忽地一笑,惹得二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后退。
他们杵着没主意。
正要放弃时,地上一个乞丐老头撑着墙,晃晃悠悠地起身,虽然衣裳褴褛,但身上的酒囊看上去倒值几个钱,老头向花隐他们方向走来,他们急忙让路,且捂紧口鼻。
老头看上几天有没有洗澡了,肯定是浑身的虱子,身体瘦削,鬓发苍白,两米之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恶臭。
花隐忽然感到原石一热,仔细看,竟然更亮了。
她对凌云示意,凌云不解:“那人不是酒鬼就是乞丐,那么臭!我不去!”
花隐干脆强拉上他。
街上的路人都被那老头熏得避之不及。整个人丢了魂魄似的,马车来了也不知道闪避。
一个车夫一边吆喝着让路,一边推着一车水果,车子驶到跟前,老头始终恍恍惚惚地走着,结果撞上车子,一筐橙子滚了一地。
“死老头!你没长眼睛啊。”马夫气得跳脚,怒声喝到。
原本一路的车水马龙都唤不回他的神志,但这时,他忽然浑身站得僵直,惶惶然抬起头来,使人看清那爬满血丝的眼睛,混浊,睁得极大,快要跳出眼眶。面部肌肉紧张不安地扭曲、抖动着,嘴都和不拢了,哆哆嗦嗦地不知所云:“有眼睛的……那个人……眼睛可大了……红色的……红色的,有死人的火在里面……”
马夫见了也发慌,将他推到一边,摇摇头,且不甘心地骂骂咧咧:“算了,碰见个疯老头子,我自认倒霉!”
“我没疯!我真的看到了……”那老头倏然扑上去,唬的对方往后退。
老头的指甲长长的,黑不溜秋,配上他惊恐的表情,简直就是见了鬼了,车夫顾不上落在地上的水果了,推着车子就走了。
花隐他们站在路边看着。马夫走后,老头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原石始终保持着朦胧的微光。
花隐正要上前,凌云急忙拉住她:“这人八成是疯了,你能打探到什么?小心他咬伤你!”
“那怎么办?”花隐问。
“再等等。”
于是他们就在旁边的茶摊坐下。
旁边一桌人指着瘫在地上的老头嚷嚷道:“这老金最近是中邪了吗?”
花隐请教他们:“大哥们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个粗汉回答道:“我们也是听说,他和他徒儿去一个地方淘金,结果他回来了,徒儿留在那里了。没人知道他徒儿为什么没回来,八成是死了。从那时候起,老金就变得不正常,整日不敢入睡,说是有鬼怪等着他入睡,勾走他的魂。”
茶摊老板点点头:“看上去真像是见鬼了。”
另一人捂不住地调笑道:“你说这老头,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吓得裤子了啊!”
“可怜啊可怜。”
“他和他徒弟去了哪儿?”花隐问粗汉。
“这我倒不清楚,总之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片刻钟,老头晃悠悠地站起来,花隐又催着凌云快点跟上。
凌云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摆摆手:“醉老头走得慢,先让我把茶喝完。”
花隐对凌云说:“我们必须问问他去了哪里,也许那和地方和灵珠存在某种联系,也未可知啊。”
眼见着老头拐进一个小胡同,又不见了。
无戒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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