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26岁时给《文星》写了《老年人与棒子》,轰动文坛,这同时也是他给《文星》写的第一篇稿子。是关于老年人与青年人接力的问题。他在文章中对老年人展开了激烈的批判,引来轩然大波。
李敖那时是一个年轻人,他说老年人交出来的是一根什么棒,肯不肯交出这根棒,他还担心老年人不肯交出这根棒,还往青年人头上敲一棒。
站在我的立场,我有我的看法。
亚里士多德在即将对他的老师柏拉图展开批判的时候,他字正腔圆地说道:“如果真理和老师都是我们心爱的东西,那我们爱真理要胜于爱老师。”基于这种立场,我的文字爱真理胜于爱前辈。赫拉克利特认为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两次,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变得不同。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对于我们而言,恐怕不是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是两千次的循环,两万次的循环。我们一直走在老路上,我们是进化了,进化的只不过是衣食住行,其它甚为寥寥。我们一代已经很自然的不可避免的向中年迈进,按照社会规律,我们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中坚,现实是我们并没有得到充分的肯定。是我们不争?还是我们不幸?
我们没有话语权,资源都被控制在那批以圈子为中心的比我们年老的人手里。这批人多少都还有一点唐三藏情结,希望身边的人都是二师兄(猪八戒)。他们内心里是排斥大师兄的,孙行者他有能力,讲真话,动不动还给你惹事儿,所以只能念咒来打压他。唐三藏虽然表面上一本正经,但打心眼里还是喜欢猪八戒,因为猪八戒会拍马屁,会讲违心话,会哄他开心。
上面的原因是其中的一个根本原因,上了年纪喜欢听奉承话情有可原,最让我们不解的是在听奉承话的同时为何就不能容纳孙行者?不能容纳也还不是最关键,关键是唐三藏情结的这批人要以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孙行者,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要听他们的安排,不然就要念咒来逼迫你就范。所以,一路走下来,猪八戒除了哄唐三藏开心以外什么也没有做,而除妖降魔的孙行者却近乎一个悲剧人物。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我们常常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同样无榜样的危害也是无穷的。比如明朝,因为无榜样的危害,皇帝们一个比一个窝囊,一代比一代懒惰,更因为无榜样的危害,明朝圣贤多如狗,满大街串。所以,明代百孔千疮,只有死去的圣贤。
假如是谈到接力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唐三藏情结的这批人也幻想长命百岁,但总有一天会老得不行。到了躺在床上要人喂饭的年纪,他们不得不谈接力的问题,依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根接力棒还是会交到猪八戒手里,即使猪八戒夭折了,接力棒也不会给孙行者,因为还有一个沙老三。
他们交出了接力棒,但交得不合时宜,交得不情不愿,交给取悦己者手里。所以,我们两万次的走在老路上。
还有一个原因恐怕还是他们的贪恋,留恋,眷恋。这就好比一台机器,零件老化后就会运转缓慢,甚至停滞,要换新的零件,这样才会快速地运转起来,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莫不是一代传承给一代,这是不可违背的法则。大家知道巴金一百岁还在作协主席的位置上,德高望重是肯定的,但我们必须承认到了这个年纪不必要再“老马恋栈”,高风亮节更使我们佩服。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在我们青年时代,前辈们做的不是引导我们,而是不停的否定我们。各种报刊杂志上都是老面孔,还美其名曰“不重名家,不薄新人”,各行各业都不敢重用年轻人,怕他们不堪大用。一个“怕”字在内心里生根就等同于说“不行,他还年轻,重要的事他做不了”。其实很多人年轻时就做出了重要的成绩,霍去病20岁追击匈奴,小仲马24岁写下《茶花女》,爱因斯坦26岁发表《相对论》。相反像杨振宁这些人老迈后却靠年轻时的贡献吃“青春饭”,讲得难听点就是干老本,而李斯一类上年纪后直接就是老废物。
年轻人肯定会犯些错误,这在所难免。前辈们就说你们是“一代不如一代”,这就算了,更恶毒的还在后面——“垮掉的一代”。李敖也在文章里讲得很明白:“别以为你们看我们年轻人就那么准……你们至少应该听听我们年轻人的声音。”
“你们应该听听我们年轻人的声音”。这才是问题之所在。不要整天附庸风雅,培植和提拔自己的心腹来给自己歌功颂德。在文化界,粗制滥造还可以原谅,至少我们还可以改进,但是因为你是我朋友就吹捧成泰山北斗,这种没有良心的话将是摧毁的。比如现在诗词热,泛滥成灾,有几个前辈敢出来说几句话?谈谈意见?没有,大家都怕得罪人,把不敢说真话当作了智慧。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前辈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弊病,还将这种病当宝贝传给年轻一代。比如王蒙和陈晓明,他们在对待郭敬明抄袭事件上不但不主持公道,还助纣为虐。以他们的地位,即使不是主持公道,也应该谴责,却假以胸怀大量。包容不是纵容,胸怀大量不是没有立场。所以,我们把无情的剑投向老前辈们,不是我们愿意的,是他们应该负起责任来受这一剑。
文化的传承离不开教育,每一种文化的形成与壮大都会经历波折,而教育界前辈如陈丹青先生常常骂教育体制,他觉得很多学生是“被体制强奸过度”,这好像在告诉我们不要在学校读书了,大家回原始社会去。他从美国归来,觉得外国的教育连同月亮多少有点比中国好与圆。体制是有问题,请问在骂以后你能不能提些建设性的意见?一味的骂,那是牢骚。我们已经看出你们老一辈不会再有所大作为,因为时间不允许了,也不会有什么高明的建设性的意见,但是我们依然会承认你们贡献的部分。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你们并没有树立好的榜样,对自己一代不太肯定,对下一代直接否定。李敖在文章中说“不想里面已经腐朽外面涂层新漆的棒子”“要透过沉闷的空气,接过一根崭新的棒子”。很多老前辈担心交出棒子后我们会拿不住抓不稳,现在的重点不是我们拿不拿得住的问题,而是老前辈们交不交的问题。我们不想和你们猜码划拳,谁赢谁拥有这根棒子,而是老前辈们必须放手,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不想从你们手中接过来的是广场舞和给你们撰写墓志铭。
这些话很激愤,很自我,但也很真诚。我们想好了,你们如果不肯交出接力棒,我们就自己创造,然后很自信地,很坦然地交给我们的下一代。
杨唐唐:读《老年人和棒子》的一点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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