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苗一听,竖起酒瓶,一口气就灌进去了:“嗝……瘤……瘤子哥,以后就靠着你……您了……”
瘤子胡乱一挥手:“好使,好使……都喝,来,都喝……”随着瘤子的话,姜小苗和赖狗子也加入了酒局,一群流氓小混混跟着起哄喝酒,一直闹到深更半夜也没消停……
这一夜,李根儿躺在自家炕上生闷气,杨枝躺在小姐妹的床上伤心流泪,肖双倒在林子里心如死灰,李陶在宿舍里盘算美梦,姜小苗在酒中醉生梦死……
再苦闷的日子也还是要继续过,只要活着,就没人能免俗。当太阳再次升起,照射在脸上的时候,肖双终于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泥土、树木……看着陌生的环境,肖双一时间没有弄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身上一阵酸痛,头也迷迷糊糊的。挣扎着坐起来,肖双费了很大劲才回想起昨天发生了些什么。
摸摸自己的头,似乎一夜露宿,她开始发烧了,肖双扶着树勉强站直了,回头看看村子的方向,摸摸地在心里向家里人告了个别,转头,毅然决然地向县城的方向走去。
杨枝一夜未眠,在她决定和李根儿离婚的这个念头成型之后,她就一直在回想自己这几年和李根儿之间的点点滴滴,想刚被媒人介绍给李根儿时候的羞涩,想两人恋爱时的懵懂,想婚后生活的甜蜜,想老家来人这些天的苦涩,一直想到天亮。
她不想离婚,真的不想,她爱李根儿,她还想给李根儿生个孩子,想和他一起看着孩子长大,一起手拉着手去上班,一起手拉着手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继续走下去,似乎已经变得不太可能了,可要让杨枝就这样放手,杨枝依然觉得不甘心,她在和自己战斗,要不要再给李根儿一个机会,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姜小苗喝到烂醉,整个人横躺在地上,当他被小酒馆的人踹起来的时候,其他狐朋狗友早就不知去向,周围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摇晃着起身就想往外走,却被拦了下来:“哎哎哎,走么走,给钱,你们一大群人喝这些酒,吃这些东西,还没给钱呢,他们都说了你给钱,拿钱!”
姜小苗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到头顶上去了:“给么钱给钱,俺可是瘤子哥手底下的,你敢要钱?你活够可不是!”
小酒馆的爷们儿一听姜小苗来硬的,不仅没怕,反而比他还牛气:“你拽个屁你拽,你是瘤子哥手底下的,俺就不是了么。俺可是告诉你,这个店儿就是瘤子哥开的,瘤子哥说了,谁要是敢不给钱,他就把那个人腿打断着,有本事你就试试!”
姜小苗一听这话,当时酒就吓醒了,摸遍了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摸出来,只能梗着脖子往那爷们儿眼前一杵:“反正,要钱没有,昨天都给瘤子哥了,你看着办吧,有本事你就找瘤子哥要……”
见姜小苗开始玩儿赖皮了,那爷们儿嘿嘿一乐:“没钱?没事儿,有衣裳也行,俺看你身上这个棉袄还凑合能值两个钱儿,权当俺吃点亏了,棉袄留下,咱俩两清了,要不然,咱俩找瘤子哥讲理去……”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姜小苗算是欺软怕硬的典范,见那爷们儿是真横,他就怂了。不情不愿地将棉袄脱了下来,自己冻得哆哆嗦嗦往宿舍跑,边跑边搁心里把赖狗子和瘤子他们骂得狗血喷头……
李陶还在姜小苗的宿舍里头做着美梦,就听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吓得“嗷”一嗓子坐直了身子,见姜小苗打外面冲进来,刚想亮嗓子开骂,就见他穿着单衣,棉袄没了。紧溜儿的下地,抱着被子就把姜小苗给裹上了:“你说你个驴子劲的,哈(喝)酒哈一宿不说,棉袄都能哈丢着,你怎么不跟着丢了,你个死尸滴……”
姜小苗冻得上下牙都打架了,哪还顾得上回嘴,两步蹦上床,就着李陶躺的热度取暖。任凭姜小苗再年轻,这大冷的天穿那么少,也够他喝一壶的,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胜在年轻火力壮,只是打了几个喷嚏,没感冒发烧。
姜小苗将昨儿的事情跟李陶这么一说,气得李陶直拍大腿:“那些个小死尸的,老天爷怎么不下雷劈死些驴子劲的……不行,俺今儿说么也得去找李根儿要钱去,都叫他两口子桑木着了(恶心了),一家丧门星!”得,贼喊捉贼,也不想想,你把人家家祸祸地都快家破人亡了,还有脸说人家家是丧门星。
姜小苗搁被窝里拍着大腿喊:“对,妈,去闹,多闹两个钱回来,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这往后吃么哈么。哎,妈呀,你哪里不是还有十块钱,反正你得上李根儿家要钱去,干脆你这十块钱都给俺吧。李根儿家有钱,你到时候多要点儿不就行了……”
“滚家边子去(滚一边去)!这十块钱得拿家去使,你要是敢打这个钱的主意,俺砸死你个驴子劲的……”李陶想都没想,直接骂开了,钱到姜小苗手里还能落个好?门儿都没有!
姜小苗也就这么一说,压根儿就没指望他妈能给他,见李陶张嘴就骂,也就闭嘴不言语了,心里寻思:“哼,等你搁李根儿家要出钱来,俺就不信你不给俺,走着瞧!”见姜小苗不言语了,李陶满意地拍拍衣裳,掉腚往门外走,赶早去李根儿家要钱去。
李根儿也是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烙饼,他一会儿埋怨杨枝不理解他,一会儿埋怨肖双给自己找麻烦,一会儿埋怨李陶和姜小苗把自己祸害得几乎家破人亡,一会儿又埋怨自己太年轻,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一团糟。
一直寻思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地迷瞪了会儿,正半梦半醒间,就听有人“砰砰”凿门,吓得他一身冷汗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去开门。
一开门,李根儿就后悔了,他盯着门外的李陶,又看了看门把手,实在很想当着李陶的面直接将门甩上。
李陶可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推开李根儿,哭天抢地的就进了屋:“哎妈呀,没法活了啊!俺滴个儿啊,俺滴个天儿啊……”连哭带嚎的一腚坐沙发上,扯着嗓子拍着大腿没完没了的叫唤。
李根儿那个恨啊,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慢半拍让李陶给进了屋了,可转念又一想,得了,要是自己不让李陶进屋,她在门外能闹到方圆好几里地的人都来看热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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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冷的天,为嘛没把他冻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