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纳西族姑娘小伙子们从四面八方的小巷，田野往古城方向赶，她们踩着五彩石铺就的街道，来到四方街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下。
篝火已经燃起来，披着星月羊皮披肩的大娘也来了，他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起了东巴舞蹈。
夜幕渐浓，篝火散尽后。大石桥边的布农铃犹自亮着灯，中河沿岸一路的酒吧里隐隐还有歌手婉转的歌声，靠河岸挂满的彩灯点亮了中河的水面。
早晨6点，古城的居民在薄雾中醒来，咣啷咣啷是街旁商铺拆门板子的声音。灰瓦白墙里有红艳艳的三叶梅探出墙头。
街上人不多，太阳的白光从木府门前倾斜着洒下来，照在五彩石的街道上。空气里还有些凉气。我和燕子从小牛家的小院里走出来。
小牛家的二层木楼是96年地震后新建的，院子里载满了月季、海棠。修剪精致的小盆景。来丽江的这一周，我和燕子住在 二楼端头的那件木屋。小牛的妈妈是勤劳的纳西妇女。每日穿着藏蓝色的上衣，腰间别着带褶子的围裙忙里忙外。小牛的奶奶快90了，虽然满口的牙齿没剩几颗，但还是热情地招呼我俩，闲暇坐在院子里和我们聊天。
这是1999年的冬天，我和燕子坐着长途班车来到了丽江。
冬天的黑龙潭，天空澄澈明亮，我们顺着一汪清澈的玉泉湖信步游走，得月楼边的水杉已着上冬装，黄绿相间的树梢紧紧依靠在象山北麓。远远的玉龙雪山山顶的积雪被傍晚的落日晒红。冰凉的玉泉湖水顺着龙王庙旁的龙嘴里哗哗流淌。
我们在四方街靠北那条街道的一家纳西人饭店吃晚饭，韭菜炒粉皮、水气粑粑，煎米灌肠。两个人打了一壶酥油茶。刚从泸沽湖回来，我和燕子早已饥肠辘辘。吃完饭，走到四方街，还有纳西大妈在卖香酥油脆的丽江粑粑，我们又买了一个二人分食。
下午的古城暖意融融，临街有一个小小的铺面，一个东巴小伙正用东巴文字雕刻一根木条，我们买了两幅画着纳西女子的重彩画。
人不多的古城，清静的四方街在记忆里沉睡了快廿年。
2016年五一，带着妈妈我再次去了丽江。古城在修缮，red广场直通古城的道路挖得面目全非，车子已经无法走。
下过雨后，撑着伞走上泥泞的街道，街旁有许多店面在卖丽江披肩和丝巾，长得和其他所有旅游景区的披肩一样。
从大水车进入古城，整条街都是虫草山楂和新华银器的铺面，买东西和卖西的都是汉人。店家是打着丽江土特产名号的东北人，浙江人。
再找那家纳西饭店早已无了踪影，人潮涌动的四方街头再没有披羊皮披肩的大妈和她的丽江粑粑。
早餐是和叶子一同吃的， 这个从小生长在鹤庆的姑娘，看过早年人少街闲的四方街。看过彩石铺地，清水洗街，日中为市，薄暮涤场的姑娘和我一起感叹，那个日出袅袅，日暮汤汤的与淙淙流水为伴的古城再也没有了。
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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