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爱恋
2012年元旦后,我和同学们来到西安找工作,奔波于各大校园,流窜在种种宣讲会现场。
夜晚七点,万达在西安交大就业大厅举行招聘会,我号召同学一同前往。同学说:“咱们管理流水线的人,干嘛去房地产公司出丑。”我乖巧听话,独身前往西安交大。
我与同学们住宿的青龙寺宾馆距离交大3站公交。一刻钟后,我坐在就业大厅第三排,左边空一个位置。万达高层在讲台上口吐莲花,讲述万达商业地产的辉煌战绩。
倏忽,左边座位上一个人影闪现进我的余光。我侧头扫描,她正低头看书,齐刘海,高翘马尾辫,银色小耳钉从她全身黑色武装中射出微弱的光,扎进我的心。
万达主持人开始举行有奖竞猜活动,大厅所有同学的喧嚣声穿透楼顶,钻进早睡老人的耳孔。
我侧头看她,依旧安静看书,我的心海忽闪一个画面:秋天的树林里,黄色衔接着碧蓝天空和黑泥土。炫风拂过,树上所有落叶随风而去,唯独一片精细的树叶踩在树枝上,昂头观赏云彩的曼妙舞姿。
我的左手食指戳了戳她的右臂肘,敏感的身躯促使她立刻抬头,我说:“知道答案了给我说下?”她点头答应。我看到一层薄粉镶嵌在她的脸颊,白色气晕宛如我妈煮的面条。
主持人已经提问八次,我毫无斩获。“谁知道万达老板的儿子叫什么?”主持人第九次抛出问题。我巡视四周,两眼抹黑。她身体靠近我,细语说:“王思聪。”
我呆呆盯视她两秒后,举起右手。她的右手扶着我的手腕说:“你要举高一点。”她的冰凉肌肤宛若沸腾的水,穿梭在我全身毛细血管。
我的右手比她指示的位置更高,主持人示意服务人员将话筒给我。
我说:“王健林,不,是王思聪。”沸腾的血液诱使我的回答声震寰宇。所有同学的眼神射向我,感觉快被扒光。我侧低头看她,依然看书。我气恼:“为什么你不看着我的成功?”
“恭喜这位同学,荣获本次宣讲会一等奖,奖品是:万达水晶楼盘。”主持人像吃了兴奋剂。服务人员将包装精美的奖品递给我。我不为所动,恍惚对房地产行业无兴趣。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万达宣讲会。
我侧头看她,她已经把书合上,正认真地听讲。我看到书的封面写着“狼图腾”三字。我寻思:“安静的她,怎么会喜欢阅读这类书?”
宣讲会快结束时,我鼓起莫大勇气说:“今晚很开心认识你,能给我说下你的电话吗?”
时间停滞,周围所有同学不复存在。她微微低头,眼珠急速转动。
我说:“电话不方便的话,QQ也可以。”她答应。我把她的QQ标记在简历的背面。
宣讲会结束,我携带水晶楼盘与她走出大厅。我们漫步在秋天夜色的交大校园主干道上。我说:“这对模型楼盘不感兴趣,送你吧!”手托水晶楼盘递给她。
她说:“这是你得到的,就应该你拿着。”她的手放在水晶楼盘上推给我。我们的双手触碰在一起,她冰凉的手刺激着我的沸腾心。我想与她的双手多触碰一会儿,于是彼此太极般推让奖品。温柔的表面暗含坚定的心,她最终不肯要。
她说:“你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吧!”
“我们才刚刚认识,她为啥这么热情?黑夜不怕我欺她?”我思虑后说:“也好啊!”
我们默然走向交大东南门。我问她:“听说你们学校对面有周杰伦开的TKV?”
她说:“对啊,叫真爱范特西。你跟同学想去的话,我借你用学生证,可以打折。”
我愣住了:“她就信任把学生证借给我?”我没有回应。
我们来到交大东南门附近的公交站,等候608路车。这时,三个男生来到她的右侧。她热情地将我介绍给他们认识。我与他们打招呼后,退居后边。她与他们聊着天。我只言片语听到她对三个男孩说:“有点遗憾,我这次奖学金没拿到。”我首次看到她的笑容,薄嘴唇流露着少女气息的自然笑音。
三个同学走后,她指着附近的餐饮地摊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说:“我最喜欢吃烤面筋,那就来一串吧!”
她买了两串,每人一串吃着。她兴奋难掩地说:“没想到你也喜欢吃烤面筋,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零食。”
她看着我上了608路公交车,我在车上挥手道别。返回宾馆,我急切打开电脑,添加她的QQ。大约半小时后,她通过我的添加请求。
我没有与她聊天,迫不及待地打开她的QQ空间,浏览所有的日记、说说、相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电话,同学都叫她小俊。根据QQ资料提示,翻阅她的腾讯微博所有状态。
她坐在教室窗边上课,被玻璃上爬行的小虫子吓得眼泪憋了一堂课;她坐50个小时火车回家乡新疆伊宁,把座位让给一位老爷爷;她大学前两年就读新疆大学,后两年作为交换生来西安交大上学,专业是热能与动力工程;她的祖辈是河南人,爸爸是公司老板……
她的柔软、她的细腻、她的坚定、她的善良、她的真实、她的热情……一切的一切,抚摸着我心灵深处的情感,我爱上了她,我爱上了那拉提草原,我爱上了新疆。我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她是西安交大高才生,我是普通本科生;她的爸爸是老板,我的爸爸是农民。这两点让我自卑极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有好感,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
两天后的早晨,我带着水晶楼盘来交大参加史密斯宣讲会。踏进交大东南门后,我给小俊发了短信,邀请她跟我一起宣讲会,因为我猜想史密斯公司与她的专业高度契合。到达就业大厅门后时,小俊回复我正在上课,不能过来,但对史密斯品牌非常感兴趣,希望我帮她投简历。
我失落又兴奋,来到附近的打印部帮她打印简历。登陆招聘网站时,我才记起需要密码,赶紧打电话询问她,她停顿片刻后,说了密码。
我带着两份简历走进就业大厅。
讲台上史密斯发言人滔滔不绝,我心绪混乱,听不进去。心想:“她真的在上课吗?即便上课,这是大四找工作的关键时刻,应该可以不上课的。她难道是刻意不见我吗?我越想越失落,不想再听他人絮絮叨叨了,径直奔向后门。
不曾料想,小俊正在大厅后面听讲。她挽留我共同听完演讲,并给史密斯投了简历。
走出大厅后,我举着水晶楼盘对小俊说:“我觉得你的皮肤就像这水晶一样光滑,这水晶楼盘应该属于你。”
“你瞎说什么,我皮肤不好。”小俊说完,接过了水晶楼盘。
小俊带我在交大校园游玩,边走边聊。不知道为什么,自卑心已然笼罩我,无法像初次见面那般爽朗自由,我不敢表达自己,只能沉默听她讲学校的故事。走到操场边时,一位老大爷骑着三轮车吆喝卖牛奶。她开心对我说:“你想喝吗?”
我放佛被她的开心压抑,没有回应。她以为我不喝,自己买了一杯,对三轮车手把说:“干杯。”我喜欢她的可爱,对她的爱又加深一层。我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为什么不回应她。
我们继续漫无目的的在交大校园转圈。我问她:“你评价下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俊说:“我很少在了解不深刻的前提下评价别人。”
我焦躁,说:“就评价一下,不可以吗,啊?”
小俊说:“刚认识你时,很有魅力。现在我感觉你很自卑。”
“自卑”二字瞬间扎进我的心田,失魂落魄地跟在她后面。十分钟后,小俊说:“我要会宿舍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我一个人游荡在指向东南门的石砖路上,气愤燥热,自信的支柱被老板和高才生的字眼吞噬殆尽。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的自卑?我第一次认为眼前的你就是我老婆,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你要抛弃我?我抹了抹双眼,返回了宾馆。
我依旧经常去交大参加宣讲会、面试,但我再也没有叫小俊。10月30日,工作敲定,我成功签约创维。初中哥们老何说:“老胡,咱给你庆祝一下吧!”
我说:“狗屁,找个工作有什么值得庆祝?”
老何说:“以后升官了,要记得提拔哥们啊!所以现在要专门贿赂你!”
我忽想:“庆祝可以邀请小俊啊!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我答应了老何的提议。我打电话邀请西安以及周边的初中、高中、大学同学和好友。我邀请小俊时,她说:“真羡慕你和同学能聚会,我的同学都在新疆。我会来参加你的聚会。”
星期天晚上八点,男男女女二十几位好友分两桌,围坐在青龙寺附近餐厅的二楼包间吃饭聊天,热闹喧嚣。唯独小俊没有来,我尴尬急切,赶紧给小俊打电话。
小俊说:“刚才参加100米比赛结束,我得了第一名。现在全身是汗味,就不参加你的聚会了。”
我惊讶、愤怒、担忧,说:“你可以先回宿舍洗澡啊,晚一点来也没关系。”
小俊说:“那好吧,我洗澡换身衣服后过来。”
小俊坐在我身边,我起立向二十几位同学浓重介绍她,好像介绍我的老婆。随后,同桌的同学们热情地与小俊搭话,询问她学什么专业等等。我坐在旁边聆听,瞥了一眼小俊的胸部,估计是A罩杯。我内心自言自语:“就算胸部这么小,我还是爱你。”
我左手拿啤酒瓶,右手端酒杯,挨个敬所有同学好友。敬酒的过程中,我时不时用余光看看小俊,小俊沉默,低头吃着饭菜。我脸颊通红,眼睛带着血丝回到座位上,给小俊夹菜、取纸巾。
饭菜快吃完时,小俊说:“我要回去了。”我痛快答应,送她坐公交。上车前,我把自己新购买的18元余额公交卡送给小俊。
小俊说:“我不轻易拿别人的东西。”
我暴怒,说:“让你拿上就拿上吧,卡里钱不多。”小俊带上公交卡上了公交,没有向我挥手道别。
初中同学燕子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女孩?”
我说:“何止是喜欢,是爱她。”
燕子说:“她喜欢你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吃完结束后,几位同学回家,我邀请剩余的十几个同学通宵唱歌。
11月4日,我带着就业协议书返回了学校。
2013年3月份,我向学姐打听后,不满意签约的创维工作,尝试返回西安重新找工作。老何陪我住宿在青龙寺宾馆。
周五晚上,我从西安交大返回宾馆,老何问我:“老胡,你不想联系小俊吗?”
我说:“哥们当然想啊,等工作确定后联系。”
老何说:“你他妈这是没胆量,一个小女孩把你害怕成这样。”
我被老何刺激,给小俊打电话,请她星期天中午吃饭。小俊答应了。我兴奋不已。我想给小俊送一份珍贵的礼物。思索到凌晨3点,终于出现眉目了。
星期六早晨8点,我拉起老何陪我去打印部。在打印部里,我从小俊一百多张照片中筛选出50张,打印了出来,依据拍照的时间顺序依次装进相册,再将相册装进塑料袋。
老何说:“包装配不上珍贵的礼物啊!”
我抱着老何,撒娇说:“老何,你就帮帮哥们嘛!”
老何说:“你在我面前永远这么欢脱,怎么不在小俊面前得瑟呢?好吧,哥们送佛送上天,我们去饰品店。”
我和老何奔波西安东郊十几个饰品店,下午三点,终于找到一家饰品店可以包装小礼物。老板娘精巧的手艺将相册包装得里三层外三层。
走出饰品店,我看见路边有人绘画头像,果断抽取一张照片,让师傅照着绘画。师傅绘画完成后,帮我将小俊的漂亮头像贴在相册封面上。
我双手举着生平第一次为女孩准备的包装精美的相册,心想:“小俊会是什么反应?”
星期天中午10点,我给小俊发短信。30分钟过去了,小俊没有回复。
老何说:“你直接打电话问。”
我说:“再等一会吧,说不定她在忙。”
1小时过去了,小俊还是没有回复。我焦躁难安,抄起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的心滚烫着,想破口大骂她。老何见我情绪上来了,温和说:“说不定她手机欠费了,你给她从话费试试?”
我寻思:“我不能让自己后悔,必须跟她见面说清楚。”我用手机给小俊的号码冲了20元话费。
40分钟后,小俊回复短信:“不好意思啊,昨天跟朋友爬骊山去了,特别累,刚才起来。”
我立刻回复:“没事,那吃饭的事你还记得吗?”
“呵呵,当然记得,你来我们学校吧,我请你吃饭。”
我换上新买的黄色夹克,直奔西安交通大学。老何待在宾馆等候消息。
我到达学校餐厅时,小俊在二楼楼梯口背对着我。我第一次发现小俊并不高,大约1.6米吧,背着她钟爱的帆布背包。
小俊请我吃交大著名的小豆花肉夹馍和排骨面。在餐桌上,我将礼物送给小俊。
小俊说:“这么神秘。我拆开了啊?”我应承。
小俊一张一张翻阅着相册,嘴角流露出非常自然的微笑。我说:“这是我见你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小俊微声细语:“怎么把我跟男同学的合影也放上去了?我妈看到后不知道怎么说我。”
我略感气愤,心想:“你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吗?我为了表达自己不吃醋,所以才将你们的合影放上去的。”
我问小俊:“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张吗?”
小俊说:“男生肯定喜欢我坐在教室那张最漂亮的。”
“不,我最喜欢你穿着运动裤,头发撒乱走向宿舍床的背影那张。”
小俊看了看我,说了声“谢谢”。
吃完饭,小俊带我去学校最角落的一家奶茶店。我们各自点了一杯,坐在窄小的店里聊天。
我说:“能去外面说话吗?”
小俊说:“在这儿说一样啊!”话语中透露着一股坚定。这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也是最痛苦的地方。
我看着四周的同学和店老板,心想:“在这里无法说出口。我说:“出去说不成吗?”我比小俊更坚定。
我们站在奶茶店外面的广场上,阳光斜射下来,我们的身影头部重叠在一起。我在宾馆思索良久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小俊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为我做了很多。但我们不合适。”
我说:“你突然这么说,我好像放下了,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小俊从帆布背包中拿出20元给我:“谢谢你给我充话费。”
我假装大方,说:“20块就算了,为你付出我也开心。”
小俊说:“男生其实没必要在女孩面前这么大方,男女平等哦!”
我收下了这20块钱,第二天独自在交大吃小豆花肉夹馍和排骨面。
我说:“好,我们再见吧!”
小俊愣了愣,挥手说:“再见!”
我果断转身离开,走了5米左右时,猛然想起刚才脑袋重叠的影子,我回转说:“小俊,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阳光笼罩小俊,就像观世音菩萨站在莲花台上,光彩照人。小俊眼露羞涩,说:“这儿有人。”
我说:“好,再见!”返回宾馆的公交上,我倏忽觉醒,小俊的反应是期待被我拥抱啊!
3月28日,刘同来西安签售新书《谁的青春不迷茫》。我给小俊QQ发了活动介绍,小俊答应来。
早晨10点,老何陪我来到大唐西市活动现场。我们在拥挤的人流中排队着等候小俊。刘同问答环节已经结束,开始签售。我焦虑地拨通了小俊的电话。
小俊说:“我在最后面排队呢。”
我气愤交加,她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来到后排高声说:“我们去前面排队吧!”
小俊沉默不语。我拉着她胳膊来到我和老何排队的地方。后面的人看我们要插队,老何说:“我把位置放给她。”老何出去队伍,站在警戒线外围。
小俊站在我前面,我们缓缓向前移动着。人群流动之际,小俊忽然站在另一列队伍,人头攒动,我无法紧随其后。我愤怒又无助,心里咆哮着,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站在一起,啊,啊,啊?
签售结束后,我们三人走出商场,到达扶梯口时,我让小俊先上,小俊坚决让我先上。无可奈何,我和老何前行,小俊跟在身后,忽然说:“我穿裙子不方便站在前面。”
微雨洒落,小俊撑起雨伞,让我进去。我说:“我喜欢淋雨。”
小俊问我:“接下来,你们准备干嘛去?”
我说:“也没什么事。”
小俊不再说话。
到达公交站,我与老何假装谈笑风生,偷偷观看小俊的眼睛。她并没有看我,失望从心中骤然升腾。
小俊在公交站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三串烤面筋,递给我和老何,我赌气没有接。小俊坐上公交消失在浓雾弥漫的雨海中。
这是我与小俊最后一次见面。
2013年6月毕业后,我的步伐印在深圳、广州和西安,在工作的过程中,我频繁使用上了微信,依据QQ通讯录,我添加了小俊。
在时光的缝隙里,我会看到小俊的朋友圈,每隔几个月给她发一次微信,她从未回复过。
2015年年底,偶然打开了腾讯微博,小俊依然更新着状态。我将2013年之后所有微博翻阅后,明白了小俊的去向。小俊毕业后在乌鲁木齐史密斯分公司上班,做着与她的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契合的工作。后来,小俊心中的律师梦想重新燃烧,奋发进取,拿到了律师资格证,目前在兰州的某个律师事务所当助理律师。
我幡然醒悟,小俊毕业后能在史密斯公司工作,是我帮她投的简历。这时,我发现对小俊铭心刻骨的爱消失大半,由爱退回喜欢。我不再经常想念她,梦中不再出现她。
2016年过年时,老何发给我一条微信:“美葵一意只朝日,蓠下莴心尽败颓。”
泪滴滑落在手机屏幕上,我呆呆不语。往事像小俊翻阅相册般,闪现在我的心海。
我喜欢过很多女孩,爱过三个女孩,其中两个女孩我始终认为可以适合做我老婆。我与爱过的女孩从未在一起。对的时间对的人,永远奇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才是爱恋的常态。此时此刻,我接纳缺憾,享受回忆。
我以小俊的网名为题,作了一首诗,并发给她。
伊薇
落红萧瑟映碧湖,诧问婵娟笙呼鸣。
朝霞烁烁射暮穹,泣叹良缘心塞凝。
凌晨零点,我回复老何:“历经流光的洗礼和心灵的觉醒,哥们面对有钱人和高才生不再自卑。我祝福小俊早日实现她的律师梦想。我也会永远追随梦想和心愿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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