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下车的时候,我并没有多看你一眼,我的注意力全在你家那些罕见的,对于我来说是稀奇古怪的物件上。
更何况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接下来的相处里,即使现在的你不会再去想起,但是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印像深刻的。我是一个孤自且又不为世间之人留情的冷漠之人,在我的眼里人的外貌长相与我不沾边,在我心里,人的心灵情感与我有着深远的鸿沟。
我是情愿同我窗前的那盆吊兰说上一整天的话,也不愿同人闲聊或是倾诉上一刻钟的。
自那之后,我们就成了墙与墙之间只隔了两米远的邻居。而且更令我恼火的是,那天我依旧像往日一样坐在窗前同我的吊兰说着一些琐碎的小事,它一直沉默着,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让我感到无比的乏味。我想,它是不是需要找一个同伴商量一下,方可回应我的无趣,于是,我掀开帘子拉开窗户,风灌了进来,果然,它兴奋激动的不可抑制内心的欣喜晃动着枝条,回应着我的话语,见此,我心头忽感一阵欢呼雀跃。
只是开心散去,意识回到正常的轨迹,眼角的余光里,多了一个人影,一个陌生的人影。
我是不太喜欢搭理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我的眼睛只是匆匆的扫了你一眼。你站在你的窗户边冲我微笑着,特别友好,并且眼光里还饱有期待,而我只是为了要拉上帘子和窗户才不得已朝你那里看了一眼,然后一整天我都极为恼火。
恼火有一个陌生人在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晃了一下,我特别恼火那些试图接近我,或者想要走近我的人,因为毫无疑问的他们总有一天或迟或早都是会从我的世界离开的。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要离去的事物上。我是孤独的,尤其的孤独,我的世界里没有人,只有我的吊兰和我。
我的吊兰它注定生死都是尾随我的,我也愿意死生都带它一起。
但令我更为恼火甚至恼怒的是,你和我哥竟然成了形影不离的哥们,每天上学放学我被迫和你凑到了一起,只是对于此事我是极其不愿的,我总是和你们一前一后或者一后一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在后面低着头听MP3离你们很远很远的时候,你就会扯着个嗓子用你那变声期特有的尖怪声大声喊我,“周晨橙,快一点,你的腿是比乌龟的还要短吗?”,然后我就有些不情愿的像生了追风腿一样快速冲到你们前面好远好远,因为不想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发出可能会造成到我们之间交谈话语的任何声音。
当我在你们前面低着头听着MP3离你们很远很远的时候,你又会搞怪着尖声嗡气的说,“周晨橙,走太快会猝死。”不知怎地,日复一日的听烦了你的母鸭嗓音,在看起来的迫于无奈下,我就开始了和你们一同并肩前行。
时间一长,久而久之,出于人的本性是善良的这个事情上,我便会偶尔接你的话,简便的回答你饶有兴趣的问着我而我没怎么注意听的话题。
有一天在学校的走道上,我同我的好朋友张芝芝因为谈论一个我现在已经印像模糊的话题而笑得阳光灿烂,你迎面走来一脸的惊讶不可思议。我知道,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我让你惊讶,笑靥如花的我让你不可思议,但是那一切就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像机器出故障一般突然戛然而止停止了运转,我随即又沉起了脸色。
《你是我到不了的远方》02 | 那个微小淡漠的我后来你告诉我,就是那个我开始让你心生喜欢,内心荡漾了,也是那个我让你想要呵护,夜夜思念了。
你知道的,在我一开始似有似无间接性的知道那一切的时刻,我是僵硬的,不假思索就判了你的死刑认定你也是一个或迟或早会从我的世界离开甚至是消失的人。离开我认定对了,但是消失我却赌输了,你怎么能让我输,你怎么忍心让我输?!你怎么能让我赌上的余生输得一塌糊涂毫无生还的余地。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深冬的夜,天空中纷纷扰扰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世间万物都已经是白了头的,我匍匐在桌前,孤独的魔爪在无形中疯狂肆虐的掐死了我的咽喉,窒息着我的心脉。你知道的,夜晚,尤其是独自一人的夜晚多数人都总是会简单浅显或是深沉悲痛的哀愁一番的,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一波巨浪汹涌澎湃的漫上心头的,而漫上我心头的往往都是孤独,往往只有孤独。
你用手电筒的光从对面打在了我的窗上,光线射穿了阻挡它的帘子和玻璃,毫不拐弯的就直咄咄打在了我的眼睑上,我的眼睛受到了光线的刺激惊慌时自护性的闭了起来。我没有理会你,也不想理会。但是,你好像很固执的就是要我看看什么,光线一直在我紧闭的薄厚适中的眼皮上晃悠个不停。
我被激怒了,生气的大动作哗一声拉开了窗户,你有些担忧的微笑着,我看到了你的僵直,你看着我那张生硬的脸尴尬至极。见你不说话我又猛的拉关了窗户,我看见了你欲言又止的表情,却是丝毫不愿多花费时间认真看上一看。
很久以后,当你告诉我说:夜晚黄色灯光下的雪很美,它看上去像是有温度的雪精灵会感觉到有一股浪漫的温热,听完这些话后,我生平第一次对于我人生的种种面对和选择产生了后悔,我后悔没有看见那雪的温热,你的温热;我后悔我错过了那个我将一生只能靠幻想拼凑的有你存在的场景。我后悔错过了我世界里一道来自你的温情的风景。
那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我浑身打着哆嗦在窗前趴了好几天,我不愿雪入了我的世界,冻着我那枯黄的吊兰,于是我紧闭窗门,和我的吊兰一起在屋里打着哆嗦,只是我不知道,你也站在窗前打着哆嗦,后来你说你打的哆嗦不是给雪和天气以及温度冷的,而是让我给冻的,让我的那座万年冰山的心给冻得差点结了冰的。
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珠吊兰是我在路边顺手捡的,被人遗弃的,我哥说都枯黄了已经死了,可我总是执拗着,不知道中了什么幻术一般坚决的认为我可以救活它,只要我把它好生栽下,给予它需要的肥沃的土壤,浇灌上它渴望的缺失的水份,它一定会汲取到春姑娘来到大地时让万物复苏的活力,然后发芽疯长的。果真,我救活了它,而后来,你也救活了那个同以前的它一样枯萎凋黄的我。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是看上了我的哪一点,我既不可爱,也不温柔;我既不漂亮也不微笑;我既不善良也不亲和。总之,我处处皆不是,但是你还是喜欢了,或许是青春期的好感作祟,或许是得不到的感觉在骚动才会致使了你接下来的种种温情关心,种种暖心备至,种种护航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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