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的冬天
流泪的心
图文/原创 ：莲小湲
这突如其来一切，像一场噩梦一样紧紧地跟随着诸葛弘一。
他像一个醉汉似的无目地的在马路上闯荡，他想找人打一架，揍人一顿，或被别人揍一顿都好，总之他想打架发泄他的愤懑。
他一向很随和，生性不喜欢惹事生非，所以他看不上姜敏事事要尖。和同事朋友在一起，吃点亏占点便宜他从不当会事。
今天不同，今天他心里憋屈又委屈，他有一腔怒火想要发泄。平时很在意自己形象的一个人，此时头发乱乱的、衣服扣子开到胸前，像一匹没有缰绳的野马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专找人多的地方去。嘴里还嘀嘀咕咕地骂着什么，吓得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们远远地就躲开他。
他就这样寻衅滋事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走，不知不觉拐过街角，他看到了商店，便跌跌撞撞地过了马路，正好和一个骑着自行车过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挥拳打了过来。他不躲不闪，拳头正好落在他的头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他站稳脚后也挥拳打了过去，嘴里还喊着：“来呀，来呀，我正想找人打一架呢！来吧！”
那个人擦着鼻血，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是个疯子！”说完便推着自行车踉踉跄跄地快步走了。
“你别走，来呀，我们接着打！”他挥舞着拳头，抬腿去追赶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听到他的叫喊，吓的推着自己行车猛跑。
他对着远去的人影还狠狠地拳打脚踢，一副要把他再打倒在地的架势。他正发狠，猛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看，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到简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
街灯下，她一身素雅的衣裙，线条优美。她懵懂地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她永远不会像姜敏那样穿的花里胡哨，尽量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却 又总是不伦不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简清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
姜敏那双贪婪的眼睛与简清相比简直就是地狱里的一条火蛇。
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体内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涌动，他的一切应该比现在更好。
他想着心中那个秘而不宣的想法，无法与人分享。不是怕人听不懂，而是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对于他的想法都会大惑不解。
只有简清能懂，又没法对她说。既然他的想法超出了他们，为他们所不解，他就没必要去过多的解释什么。
他对精神生活要求的越高，人们越拿他当另类。他渴望生活更有意义，但他现在无法向面前这位同伴去索求。他又看了一眼那双圣洁的眼睛，那里面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奇迹以及永恒的付出。
他爱她，渴望着她。
在这一生中对任何事情、任何人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的强烈渴望过。这种渴望折磨着他，像掉进了海洋，一会儿上浮、一会儿下沉，他极想靠拢她寻求温暖。
她那双女人的眼睛是那么让人安宁，她的那张脸也是那么让人沉静。这些都是那么的吸引他，使他的心扑扑直跳，甜丝丝地涌遍全身。然而他不能拥有她、不能全然地爱她。
简清听到自行车倒地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忙走出来看个究竟，没想到是两个男人在打架。
她越看越觉得一个人的背影很熟，定神一看，果真是他。接着就听到他的叫喊声，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是个轻易动怒发火的人。
今天是他生日却喊着要跟人打架，是遇到什么事让他如此恼火、如此憋闷，在大街上寻衅打架？
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怎么啦？你还好吗？”
听到那温柔低语涓涓流水般的一声问候，他的心像碎了一般的痛，他趔趄了一下捂住胸口。
简清忙伸手扶住他，把他带到商店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无声地趴在简清的肩上紧抱着她，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的伤心，眼泪在他的眼圈打转，他倔强的就是没让它落下来。心里一遍遍地呐喊：“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无情。爱的不能爱，不爱的却偏偏要你爱。
他很伤感，只希望自己能寻到一段两情相悦的幸福，没有胁迫、没有委屈、没有伤痛、没有无奈。一切就是自己和她的情缘，除此他没有更多的要求。
他在简清面前从来没这样脆弱过，简清吓了一跳，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惊讶地连连问：“怎么啦？怎么啦？”她想扶他起身，他却死死地搂住她不放。
简清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是他俩的事情她不该问，也不能问，更不能管，因为是没法管的。他痛苦也好，伤心也罢，事情已成定局。这就是缘，善缘孽缘都是缘，只能受着、耐着。缘散那一刻也就解脱了。她索性由着他抱着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地陪着他坐在那里，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他，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安慰着他。
过了好久好久，他抬起头。
简清轻轻给他抹去眼角的那颗泪珠，依旧柔声地说：“不想说就不说。”
诸葛弘一攥着她的两只手，苦笑了笑说：“简，谢谢你，我没事啦！”他不知该怎么开口跟她说，他不想骗她，不想对她说假话。更没办法说出实情。难道告诉她：自己强奸了姜敏；还是说姜敏强奸了自己。这实在是难以启齿，这实在太肮脏了。他怕简清难过，这种话不能在她面前说。所有的痛苦还是他一个人忍受比较好，所有的问题还是他一个人担着吧！
他很感谢简清能够理解他，也只有她能理解自己。他又说，“进屋吧，韵儿睡醒了该找不到你了。”
简清依然轻声地说：“没关系，你如果还想坐会儿，我陪你。”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帮到他，也只能这样给他点安慰。
“不坐了，回吧！”嘴上这么说，却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地方。
简清也没有动，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陪着他。
又过了好久，他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来，说：“回了，你进屋吧。”
“我看着你走。”简清说，她仍坐在那儿看着他，他的背影很凄然很伤感，一步一步地消失在简清的视线以外。
简清看到他这样，心里无限的惆怅和内疚。
诸葛弘一拐过街角停下脚步，把自己隐藏在暗处。他很想在简清那里多坐一会儿，或者就那么一直坐下去，然而他不能够，可他又的的确确舍不得。
两个女人像放电影一样交替着在他眼前的银幕上出现。
和简清在一起，舒心安静、幸福，充满了高雅情调和文化气息，每一幕每一个场景都是优美的一幅画。是一种享受。
随着喜悦的渐渐淡去，银幕上云雾缭绕，阴沉沉的，透过这云雾，他看到了姜敏那张狞笑的嘴脸在窥视自己，他吓得一打哆嗦，出了一身冷汗。他自语道：“可怕的女人！”他迈着缓慢的脚步消失在夜色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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