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去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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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视频刷到一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如此熟悉的音乐便跟着哼唱……此时童年放牛的记忆，如潮水涨起涨落，不时冲开尘封的心房，掀起朵朵浪花。

我生于80年代一个普通的村庄里，可以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正值童年时代的我，没有像现在的孩子们有那么舒适安逸的条件，都要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由于当时没有农业机械，牛是家里的主要财产和重要耕力，家家户户都要养牛种地。一条牛多是几家共有，轮流放养。

于是放牛成为山里孩子的重要任务，十来岁的孩子是放牛最好的年纪，能跑，可以跟得上牛的步伐，牛到我家时通常是我和弟弟轮流来放。放学回家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从牛棚里牵出牛吆喝着就出了家门。如果有同伴一起放牛，我们就一起摘野花、扯草、过家家，一起嬉戏打闹，或者躺在绵软的草地上口里衔一根狗尾巴草，一边仰望瓦蓝瓦蓝的天空，一边想着心事，白云随意舒卷，日子曼妙悠长，直到夕阳西下披着晚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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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头水牛长得很机灵！很温顺，我伸手去摸它，他用舌头来舔我的手。有时它朝我哞——哞——哞地叫；有时它用脚轻轻踢我；有时它还用头来蹭我。开始我害怕，手里必须拿根鞭子，慢慢地就习惯了。觉得放牛倒是蛮有趣的。

早春时节，我喜欢把牛赶到山坡上，浅浅的嫩草连成一片，牛吃起来也有劲。尾巴甩打甩打地啃着青草，不跑不闹，有时抬起头漠漠地望一望远方，又低下头去吃草。天气暖和，鸟鸣啾啾，油菜花开一片黄。牛在吃草，我就自由玩，茅草铺满了山坡，各种小昆虫飞舞和栖息其间。“茅钻子”是茅草的嫩芽，更准确地说是孕穗。把它从叶鞘中轻轻抽出，剥开外面包裹的绿叶，露出白细的花蕊，嚼在嘴里有丝丝甜味。野蔷薇的嫩茎，俗称“刺玫薹子”，春二三月里由老秆或地下根抽出嫩茎，竹筷粗细，有青的有暗红的，掐下来，撕去连叶带刺的表皮，翡翠秆嚼嘴里，沁甜沁甜。

有时候在田埂里放牛，就须提防牛顺嘴偷吃麦苗，得将牛绳牵在手里。沿着田埂边，引着牛找草吃。我就在牛旁边看着，牛绳就是我的掌控器，哪里草嫩，就往哪边扯，牛头也跟着过来了。看牛吃草得看得很紧，我稍走神，牛绳稍松，牛的大舌头就往地里的农作物伸去了，嘴一张开，大舌头一伸一卷，冷不防就给它偷吃了一大口。牛偷吃了别人家地里的农作物，我就紧张了。脑海里开始想象有一位气急败坏的奶奶气汹汹地找上门索赔，那样我就要挨打屁股了。

牛吃草很有趣，一口一口贴地扫，草全被坚硬的牙齿啃下来，像被修剪过一样。要是草长得深，牛就用长舌头一下一下卷了往嘴里裹。啃过的草桩，过不久就会长出新叶，长出来了又被啃食……如此周而复始。

公牛“打角”有时是会发生的。我家的牛和邻居家的牛狭路相逢，两头公牛相见，如同前世有深仇大恨，还没靠近就两眼互放凶狠的光，抖着大气，不一会儿就大干起来了。这时我和邻居小孩们远远地围观，甚至有人呼喊叫嚣，增加气氛。公牛们之间的争斗很快就停止了战争的硝烟，仿佛只是皮痒痒练练兵。

当然我也见过村里别人家的牛“打角”，打角的都是身强力壮的骚牯牛，荷尔蒙旺盛，喜欢用角顶树、打土坎子，互相不服看不顺眼，就凭实力说话。两牛对峙，先“样角”走程序，几个回合下来，就头抵着头，角扳着角，不断移步转动身体，寻找有利地形，全身力量都用在角上，或进或退，或僵持不下……双方的人，就在两旁呐喊助威。斗红了眼时，怎么扯也扯不开，那就只有点燃火把抛到它们中间，才能分开。

夏天里，田埂上青草盖过脚背，柔嫩多汁，这时须将牛绳牵手里，让牛逐条田埂一一吃过来。牛舌头长，一扯就是满满一嘴，呼呼有声，小虫飞舞，蚱蜢和指甲盖大小的土蛤蚂乱蹦。天最热的时候，牛见到水就要泡，鼻子一犟，我扯着绳子怎么拉都拉不住。

“双抢”时节是牛和人最忙的时候，早稻刚收割完，必须赶在立秋前完成插种晚稻的秧苗，不然晚稻收成会大打折扣。这时牛自然成为了农事的主角。而学校都会放差不多一周的农忙假。乡下孩子，在家都是父母的帮手。

早稻收割时，割下的稻穗捆好后，再担运送至打谷场。在打谷场的空地上被摊散开，施以“牛拉石磙”的碾压，待谷子从穗子上掉下来，便用禾叉把禾杆撩到一边堆好。一条牛多是几家共有，大家都急着用，牛与人一般都不会休息。大人们牵着牛，用锄头棍拗起水磙往肩上一扛，朝留下成片半截禾茬的水田奔去。到了水田，牛颈上套上了牛轭，牛轭两边铁链上的钩子钩在了水磙上。之后，大人便站在水磙上，左手拉着牛索，右手扬起鞭子，“呵叱”一声便打起水磙来。在水磙的滚压下，禾茬被水磙上的铁刀挤进了淤泥，泥鳅被打得晕头转向地浮在泥浆里扭动。我同一群小孩追在水磙后面，抢着用捞饭瓢把泥鳅捞起，倒进小竹篓。此刻的田野无不热闹，到处都是“打水磙”的牛与人、舀泥鳅的小孩、送饭的老人与妇女。我一身是泥，一点都不觉得脏，却闻到了泥土散发出的特有芬芳。

“双抢”时一天活干下来，不等解轭，牛就下了水，泡在水里凉快。蓝蓝的天空，绿绿的村林，静静的河湾……水牛把身子浸在水里，露出的一小截身背上，立着两只牛背鹭。也有的牛伏身树荫底下，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懒洋洋地反刍倒草，两只耳朵和尾巴不停地拍打着苍蝇。双抢”熬过后，牛就基本完成了当年的使命。

秋天的河滩仍是一片碧绿，水草丰美，野花不断。把牛绳往角上一盘，就不要管了，可以尽情地玩。地里有玉米和山芋，附近塘里有藕有菱角，树上有酸甜酸甜的野毛桃，想吃什么就弄什么。

冬天，草儿黄了枯了，不用放牛了，牛就在屋里吃稻草。每天从草堆中抽几抱干稻草扔给它们嚼，中午牵它们到塘边饮水，有太阳时晒会子太阳。牛身上干白，毛都立了起来，骨头硌硌，走路时两后腿打拐。这时，人和牛都急切盼望春暖花开的时节到来。

生活在当下，整日里忙忙碌碌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只是在机械的移动脚步，或者更像一叶浮萍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社会，家庭，工作，房子，车子，票子，一个字：累！累并快乐着成为多少人无奈的调侃。

放牛是一件多么诗意的事情啊！放牛多好啊！无忧无虑，天马行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只关心我的牛在不在，一切真实美好，我觉的放牛是很多现代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突然，好想去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