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牟湛的病情渐渐好转起来,回来A市,我跟顾振一起去接机。他坐在轮椅上,看到我,盛开双手。意思是要一个拥抱,看着他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心情激动不已。上前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了他名贵的衣服上。
折腾了半天,牟湛觉得有些头晕,他睡着后,我准备回家去。牟湛母亲拉着我说了好许话,她说牟湛从小就独立在外面,与父母都不大亲近,现在有我在,他才有了三分人气。她说我一定是那个能让牟湛幸福的人。
这话听着,我有些走神。六六说希望我能让牟湛幸福,我哑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静地听着牟湛母亲说着。
她希望我能跟牟湛一起去澳洲,就连我的父母也可以一起去。我眼下只得搪塞过去,没有给她正面的回答,她有些激动,希望我能好好考虑一下。
张晓静的婚纱照传遍了朋友圈,就连一直不沾朋友圈风气的淮南也发了一条祝福张晓静的话,下面配着一张中学的时候,几个人一起照的照片,唯独没有我,我记得这张照照片,有一次我们去游乐场,我照的,后来发给了淮南,这么多年了,再次看到这张照片,心堵的慌。
公司这两天都格外闲,我坐在办公室里,手机放在一旁。总是忍不住地去看朋友圈,今日那个人结婚,希望能在朋友圈里找到一张她的照片,就不停地刷着,直到十二点种,淮南的一张现场照。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拿起外套就往外奔,我是知道她的婚礼现场的。叫了个的,恨不得一秒钟就飞到现场去。
好不容易到了,我却不敢上前了。我在外面远远地看着走向青春之外的人,现场许多张熟悉的面孔夹杂着陌生的面孔。
张晓静站在宣誓台上,眼睛里全是暖意。这样的张晓静,与之前的不一样,她变了,变得更好了。
我捂住嘴巴,害怕发出声音,淮南的眼睛往我这里飘过,垂眸无奈一笑,就再也没有往我这里瞧过。
盛林长成了我记忆中的模样,笔直的西装,与杂志封面上的并无两样。嘴角淡淡的微笑,间希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张晓静,那眼神就像父亲看女儿一般。
那句我愿意通过麦克风传染了整个婚礼现场,间希起身,拼命的鼓掌,仿佛将这些年对张晓静的爱意全部拍散。
婚礼结束,新人坐上婚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开婚礼现场,我比自己嫁女儿还要哭的难看,不知道是为她开心,还是为这些年错失的青春感到难过。
终于,我们都错失了青春之内的人,与青春之外的人结伴而行。
数日之后,我收到一张照片。张晓静与她丈夫的结婚照,背后有一行字。
“桃花依旧笑春风。”
“重现云英掌上身么……”我喃喃地念出后面一句,有些无奈,还是笑了。
向栗跟我汇报编辑部的事情,走进门就看到我在傻笑:“春风无改旧时波……好诗!好诗,这么又闲情逸致,遇到初恋啦!”
听她打趣,我并不去回她。
我要出一趟差,间希的粉丝见面会在广州举行。本来不该由我陪他去,见他心情不是特别好,作为多年的老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既然提出来了,我就答应了。
临行前,公司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去了广州。
晚间的飞机到达之后,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他跟他助手一间房,我单独一间房。广州的天气很好,A市已经是深秋,空气中带着寒气,出门加件外套就可以了,在广州,人来人往皆是短衣短袖。
第二天一早,在于经的催促下,我俩才起床,吃过了早餐,就去了现场,一整个上午都是人山人海。个个扎着马尾,满脸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抱着间希的书,害羞的模样。那才是青春该有的气息呀。
我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打量着等会签售会结束,得去换几身年轻一点的衣服。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才算结束,间希也是小瞧了自己的人气,本来计划夜歌早上就能结束,现在硬生生地多用了两个多小时。
我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于是三人随便找了个街边的小餐馆,吃了顿饭。就计划去深圳玩一天。
间希陪我逛街,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认真询问,他总是回避,闹到后来,我所幸不问他了,自己试衣服,自己欣赏。
我从小就对飘飘欲仙的长裙有溺爱,现如今刚好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裙,心里欢喜,迫不及待地去试衣间试了。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间希,我买的一堆东西都被他扔在刚刚他坐的地方,我朝着镜子拍了几个动作。觉得还不错,准备买下,就去去钱包,拿到手机,四处瞧了瞧,没看见间希的人。
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我立马狠狠地责骂他,他反倒在电话的那头笑了。
我感觉到背后有一阵脚步声,转过身去。一声休闲西装的淮南,眯着笑眼看着我,我喃喃地说出淮南两个字。间希在电话那头让我不要太感动,淮南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林曦。”
淮南的笑容击溃了我的防线,自从大学毕业,每一个生日都是在外地度过,从小伴着长大的人啊,所有的祝福都留在了留言或是电话里。
或许眼泪流的太多了,此刻心情莫名有些高兴,却又有些无奈。
“怎么啦,今天是你生日该不忘记了吧!”淮南走过来拿起沙发上了各种袋子,另一只手牵过我的手,往结账处走去。
我们把东西放在酒店之后,淮南出去了一会儿,拖着一个小箱子放在了我的房间里。我傻眼地看着他,他解释道:“还来不及订房,现在酒店已经没有房间了,你要不收留我,我今天只有住公园了。”
他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我要拒绝的话也吞了回去。
幸好房间很大,空间足,尽管我俩待在一个房间,见不着对方,便觉得没那么尴尬了。我收拾好东西,给间希打了个电话,想要让间希收留淮南 一晚,哪知道间希说他已经退房去了深圳,我甚至怀疑他是为了撮合我与淮南而撒的谎话,去前台查了一番。他果真退房了,而且也没有重新订房间。他当然有可能退了这家酒店的房,去了另一家酒店,但是无论如何他不会接纳淮南的事情不会改变。
淮南好像看出了我不想跟他住一个房间,反而更加放肆了。先是去洗澡没拿衣服,威胁我帮他拿衣服。结果根本没穿我帮他拿的衣服,裹着浴巾在房间里乱晃。我一个正常的青年,看到一个半裸的男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也受不了。
躲在窗子边上,一直玩手机。淮南倒也是不理我,时而叫我几声,开始的时候还会应几句,到后来干脆不理他。
大概七点多种左右,夜幕降临,公园的灯光,车道上的汽车尾灯,像一条红龙盘旋在这个城市。
淮南在坐在沙发上,一杯红酒,一份报纸就这样待了几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怎么动过。偷偷瞧他喝红酒的模样,全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般,将空调降低了几个度,全身都是热的。
门铃响了,我飞奔去开门,生怕淮南动了,我一张嘴可抵不过千万张嘴。
服务员问我有没有点餐,我拼命摇头没有,将服务员挡在门口不让进来,那服务员一定说是我306客人点的,无论如何也要送进来,我摊着头看了一眼淮南,他扯着笑容,依旧在看报纸,突然抬起头,冲着我一笑,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无奈只得让服务员进来,那服务员将东西送进来之后,头也没抬,准备好一应的东西都就走了,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这屋子里有一个绝色的男人在场。
我问淮南是不是他点的食物,淮南摇头。我打开盖着的食物两份西冷牛排,一瓶红酒,一些水果萨拉,以及一堆方方正正的小袋子,我脸一红,见淮南起身往这里走来,立马悄悄拿起那些小袋子塞进荷包里。
淮南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些小动作,整理了一下餐具。就开始吃起来,那一顿晚餐,是我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次晚餐,荷包里的那一堆东西要是被发现了,我怕是在淮南面前抬起头都会觉得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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