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女多多
01
一大早，若楠安排好孩子，坐上了开往A市的火车。
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度恶劣的。心里不断地问自己真的做好准备和余辉恩断义绝吗？因为她这一闹，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可能余辉的前途尽失；但是如果自己像往常一样咽下这口气，那么继“变态婆婆”、“私生子”，“家暴”之后，还不知有什么恐怖的未知在等着自己呢。
如果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何自己每每想起余辉时候心里都是阵阵寒意袭来。结婚将近六年，真正相处的日子不过六个月，自己真的了解他吗？他是人是兽？
若楠轻抚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眼泪溢满眼眶……婆婆挑唆的因素固然存在，可是余辉下死手打自己的时候，在他的心里早已没有“爱情”存在了吧？恐怕那一瞬间，连“亲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02
胡思乱想中，手机响了。若楠从包里掏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是余辉。她依旧没有接听，把手机放了回去，并轻轻叹了口气。
从她从婆婆家出来的时候算起，不知这是余辉打来的第几个电话了，若楠无一接听。
不接他的电话，到底是为什么呢？若楠也说不清。也许是怕自己心软？亦或是怕余辉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伤害自己？
手机铃声停止了。十分钟后，“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若楠忍不住又拿出电话，看看信息，是余辉发来的。
“李若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妈说你打算来部队来告发我是吗？！”
若楠心里一紧，摆弄着手机，没有回话。
“告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受了处分或者不能顺利转业，你就开心了吗？”
“要是你不想过了，我们可以离婚！”
“我妈说，离婚后女儿归你，如果你不要抚养费的话，还可以给你五万块钱。”
余辉接二连三地不断发短信过来。很明显，他也乱了阵脚。明明一条信息能说完的话，却分了四条。如果说前三条让若楠犹豫，第四条则彻底激怒她了。
“你妈说给我五万块，还不能要抚养费！”若楠心里恨恨地想。“你妈，你妈，你提过女儿一个字吗？五万块钱，恐怕也是她用你余辉的工资存下来的吧？你有儿子了，不再需要我们娘俩，想一脚把我们踹开？！哼！就算离婚，你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愤怒的若楠只回了四个字：“你去死吧！”
发送成功后，手机沉寂了。余辉没再打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发来。若楠的心反倒也变得坚决和平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03
下午四点，火车徐徐进站，周围的旅客都纷纷站起来，着急从行李架上取行李，乱哄哄的。若楠没动，她透过列车窗看着“A”市，余辉服役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造访吧。
列车终于停稳了，若楠拉着箱子，下了火车，缓缓地走向出站口。
接站的人很多，表情多半是兴奋的。若楠看见，在若干张笑脸中，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在其中，竟然是余辉。
看见他，若楠没有觉得多意外。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是会来的，会来阻止她。一个从小没有父亲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一步，他对前途是何等的珍视，怎么会轻易让她坏了好事……
看见若楠出来，余辉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双手揣在兜里，冷冷地看着她，甚至都没有接过若楠手中的箱子。
若楠心里一阵难受，没有搭理他，拉着箱子走出火车站，余辉仍然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若楠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她提前预定的酒店名称，余辉也跟着上来，车上两个人谁也不看谁，而且也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得让人难受。
好在酒店很快就到了，若楠付钱下车。余辉尾随着她走进大堂办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与她一起走到房间里。
房间里的味道有点怪异，若楠进去时有意没有把门完全关住，而是留了条缝，此举是为了放放味道，顺便也“放一放”她和余辉独处时的尴尬。
“这回能说话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余辉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淡淡地问若楠。
“干什么？我要为我所遭受的一切讨回公道！”若楠冷冷地回答。同时，她拿出手机，迅速给“土大款”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已经到了，而且把酒店的名称和房间号也一并发了过去。
因为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土大款”也会如期而至。
“你遭受什么了？！”余辉冷笑道：“我养着这个家，你甚至连班都不用上！”
“‘养家'？确切的说你是养你妈吧？”若楠想起余辉隐瞒他涨工资的事实，明知道物价飞速上涨可还是背地里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婆婆，她愤怒地说：“我婚前就有车有房，你不过是给我和女儿一点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生活费，我原来的积蓄不也填补在这个家里了吗？！”
“你别一口一个‘你妈’，你不配提她！”余辉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我孝敬母亲天经地义，从我十三岁没了父亲，我妈含辛茹苦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不该回报她吗？！”
“我娶了你，本以为你能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替我尽孝，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去看望过她吗？替她老人家做过一次饭菜吗”余辉越说越激动，索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若楠的鼻子质问：“我妈哪点对不起你？”
若楠完全被气怔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呆呆地望着这个她曾经爱过男人，这个被婆婆成功“洗脑”的男人，万念俱灰。
余辉一看若楠不说话，以为她理亏，想乘胜追击：“她老人家还替你说话，说如果你不想过了，让我别亏待了你们娘俩，给你一点补偿！”
他说到这，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电话叫了一声：“妈。”
因为房间里太寂静，若楠可以清晰地听到到婆婆“语重心长”的声音：“小辉呀，若楠到了吗？到了后你看见她就替妈道个歉，就说妈对不起她，为她嫁进咱们家五年多了，妈无论怎么做，都没有捂热她那颗心！”
电话里婆婆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响起：“小辉，妈妈也对不起你，没替你看住若楠，谁知她就勾搭上别的男人，还要一起对付你，你要小心啊！”
余辉“哽咽”了：“妈，您别说了，是我对不起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放下电话，余辉又坐回到沙发上，点了一颗烟，深深洗了一口对若楠说：“这样吧，我们离婚，我带着我儿子搬走！按我妈说的，给你和女儿五万块钱。要是你觉得不够的话，我每月再给你一千，总可以了吧？”
紧接着余辉又“揶揄”地说：“你找的男人在哪？他不是要和你一起来吗？”
若楠透过泪雾看着眼前这个余辉，心都碎了，他能因为他妈说的一句话就把“夫妻”，“父女”的感情用五万块轻轻了断，婚前说好的海誓山盟，忠贞不渝在哪里呢？
若楠艰难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坚决地说：“余辉，你这个混蛋！你污蔑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现在你可以走了，明早咱们部队上见！”
余辉听了后恼羞成怒，又从沙发上跳起来骂到：“李若楠，我仁至义尽，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和你那个会表演的妈一起下地狱吧！”若楠看着眼前失态余辉，满脸鄙视。
余辉被她的眼神刺激得暴怒了，他一个健步冲到若楠面前，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若楠应声倒在床上，余辉又抓起若楠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准备踢她的脸。可是一不留神，却被若楠箱子拌倒了。这无疑给了若楠反抗的机会，她坐起来一把抓在他的脸上。
她的力气太小了，真心对他造不成实质上的伤害。他的脸上只是多了几道挠痕而已。可若楠的举动更加激起了他疯狂，他一把扭住若楠的手，只听“咔吧”一声，若楠的胳膊断了……
若楠疼得大叫一声，拼命用脚蹬着余辉，尖声叫骂。可是余辉早已失去理智，扑倒若楠身上，紧紧卡住她的脖子。
若楠拼命挣扎，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腿踢得越来越没有力气，眼见若楠就要窒息了。她脑海里女儿的脸一闪而过，绝望地死死盯着眼前余辉那邪恶的脸，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嘭”的一声，余辉的手松开了。软软地倒在了一边。
紧接着，惊魂未定的她被一双手搀扶起来，若楠喘息着一看，原来是“土大款”及时赶来了，正巧救了若楠一命。
若楠胳膊耷拉着，钻心的疼。她和“土大款”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看着脚下的余辉，她费力地从包里取出电话，想要拨打120。就在这时，若楠听到了一阵警车的鸣叫。几分钟后，两个警察在酒店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原来，酒店的保洁人员正好在若楠入住的这一层打扫卫生，她听见了若楠房间里吵闹和打斗的动静，她悄悄推开了虚掩的门一看，正好余辉死死地卡住若楠的脖子，那时余辉脸上的表情太让人害怕了，酒店服务员怕出人命，于是慌忙报了警。
现场一目了然，若楠脸上的淤青，脖子上的掐痕和断掉的胳膊都能说明余辉故意伤人，而且情节特别恶劣，而后来出现的“土大款”则明显是见义勇为。
04
若楠和余辉都被送到了医院。余辉只是被打昏，到了医院很快就醒了。医生把他留院观察了一天，做了个头部检查，并未大碍。鉴于余辉的军人身份，当地公安局把他移交到了部队的保卫部门。
若楠在医院住了三天，她的手臂上打了石膏。出院后，她和“ 土大款”去了当地派出所和部队分别录了口供，并把余辉破坏他人家庭的证据也提交了。余辉被羁押，等待处理。
若楠想念孩子，坚持要回宁城，看她的右臂不能受力，“土大款”很仗义，买了两张机票，打算亲自送她回家，若楠考虑到自己要一只手提着行李箱检票和上下车，确实不方便，她也就同意了。
到了宁城，已经下午了。若楠一边走出机场一边给老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晚上她会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
“土大款”很绅士地先把若楠送回了家，让后自己找了个酒店入住了，等待着第二天的回程。
若楠回家后艰难地用左手洗了把脸，想换件衣服，可是尝试了半天也没成功，若楠无声地哭了，自己的妈妈去世了，老爸独身一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何况她们母女呢？
唉！明天去雇个人来吧！把老爸也接到家里来，有保姆给他们做饭洗衣，大家都方便些。
胡思乱想中，接女儿的时间到了。若楠穿上鞋，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幼儿园。
不远处下了车，她看见幼儿园里的家长进进出出，想想马上就要见到女儿那张小脸了，若楠暂时忘掉了一切的不快，高兴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到面前，若楠没有提防，一下被推到在地。把她推倒后，那个人快步地进入幼儿园。若楠定睛一看，那不是婆婆的背影吗？
若楠心中一惊，费力地爬起来，也迅速地跑了进去。刚一进楼门，就被一片惊呼声吓了一跳，只见所有人都朝着楼上方向看去，女儿的生活老师从若楠眼前略过，跑上了楼。
若楠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她直接追了上去。追了五层后，若楠看见通往楼顶平台的门是打开着的，女儿的哭叫声传来：“老师救我，我要妈妈！”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老师的喊声：“您这是要干什么，把孩子放下！”
若楠不顾一切地跑上去，冲出那道门一看，婆婆抱着女儿站在护栏边。若楠吓得魂飞魄散，腿软得不能再往前迈一步。
婆婆看见她这个样子冷冷地笑道：“李若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几天了！”
若楠声音在颤抖：“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把孩子放下……”
“这下你知道害怕了是吗？”婆婆竟然大声地笑了，笑过之后她又咬牙切齿地说：“你对我的小辉下毒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呀！你毁了我的孩子，我也毁你的！”
说罢，她作势要把孩子扔下去。
若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绝望地哀求道：“别伤害我女儿，我求求你，我跳下去，我替她还不行吗？”说罢，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走到她们身边。
婆婆大喝一声：“别动！”再动一下，我就先把她扔下去。”说完她恶狠狠地把孩子按在了护栏上。
若楠停住脚步，望着坐在护栏上的孩子，她被吓坏了，双手紧紧地揪着“奶奶”的衣服，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她的脸，一动都不敢动。
若楠的眼泪决堤而出。她问婆婆：“您想要我怎么做，我全答应你！”
婆婆冷哼一声：“李若楠，我想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女儿死，让你的余生在悔恨中度过！”说完，她抱起孩子，她们一起从护栏上头朝下栽了下去。
楼下一片惊呼，一声闷响后，一切都寂静了。若楠眼前一黑，也瘫软在地……
05
不知过了多久，若楠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在架子上的吊瓶。
哦，这是在医院里。她突然想起了女儿，急切地四下寻找，却只看见“土大款”坐在旁边，若楠发了疯似得坐起来，翻身下床，却因浑身无力摔倒在地，断掉的胳膊着地，又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土大款”反应过来的时候，若楠已经摔倒了，他俯身下去，想把她扶起来，可是若楠一把抓住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喊着：“带我去找我女儿！她怎么样了？她在哪？她在哪……”
“土大款”叹了口气，也坐在地上，任凭若楠掐着他的手说：“你女儿经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就是全身多处骨折，在楼下住着治疗呢。”
若楠崩得快要断了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她急切地说：“快带我去看她！”
在“土大款”的搀扶下，若楠慢慢地走到了楼下，一进女儿的病房，就看见她小小的身体缠满了绷带，若楠又心疼得流下了眼泪。不过，令她稍稍欣慰的是，这会儿她清醒着，正在听姥爷给她讲故事呢。
若楠又像想起来什么，她偷偷问“土大款”：“我婆婆怎么样？”
“土大款”说：“你婆婆当时就摔死了。孩子因为害怕，下落时就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所以落地时在她的身上，才逃过一劫……”
若楠沉默着，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心情很复杂。她该为婆婆的死哀伤还是庆幸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06
余辉是在若楠苏醒一天后被两个战士押解回来办丧事的，若楠断掉的手臂二次受伤，需要进一步治疗，她还没有出院，况且还要照顾女儿，婆婆的葬礼她并没有出席。
余辉处理完自己母亲的后事，把自己儿子的姥姥叫来，从幼儿园老师家把孩子接走了。那个可怜孩子自打奶奶出事后没人接送，一直住在幼儿园老师的家里。
余辉回A市前又来了一趟医院看望女儿，她因惊吓过度，还是不肯说话。余辉深深地谈了一口气，他把若楠叫到病房外狠狠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若楠也狠狠地回答：“你今天得到的报应，都是你们娘俩自作自受！”
余辉暴怒，举起手来又准备打若楠，可是被站在旁边战士及时制止了。
余辉悻悻地转身后决绝地走了，下楼的时候，还遇到了给若楠买饭回来的“土大款”，余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土大款”却毫不畏惧，冷冷地迎着余辉的目光看回去……
他来到若楠的身边，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若楠苦笑着摇头。这时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为什么还在宁城。“土大款”解释说他本来打算走的时候电话向她告别，可是打了几个她都没有接听。临上飞机的时候，他又打了一个，这次是若楠的爸爸接了电话，只是简短的告诉他若楠住院了。
他不放心，从机场折回，来到医院见了若楠的老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好若楠家缺人手，她的老父亲难以照顾两个病人，所以他就留下了。
若楠感激地望着“土大款”，不知该说些什么……
07
三个月后，若楠拆了手臂上的石膏，女儿在心里医生的治疗下渐渐地恢复了。部队对余辉的处理结果若楠也知道了，他被开除军籍，并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若楠的离婚诉讼也捎带判决，准予离婚。
经历了这件事后，若楠成了宁城的“名人”，走在大街上，总有人指指点点：“对，就是她，那个“泼妇”，她害了老公，逼死了婆婆。”
每到这时，若楠必定大声骂回去：“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泼妇”，再他妈的胡咧咧，当心我拿刀去杀你全家！”
又过了一个月，若楠的邻居们发现，她家易主了。一对新婚夫妇开始大兴土木地装修了。上去一打听，是外地来宁城做生意的小两口儿买了若楠的房子。没人知道若楠去哪了，她单位的领导只知道她彻底辞职了。
不久，距离宁城千里之外的B市的一家四星级大酒店，若楠坐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气色很好，画着淡妆，漂亮得不像话。她正在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文件中的一份。
这时，一个身着正装的美女走了进来，递过来几张纸，并对若楠说：“李总，这是人事主管的辞职报告，您看一下。”
若楠哦了一声，接过来放在桌上。她看了看表，对美女说：“曹秘书，我有事先走了，小事你就先处理吧。”
说着，她穿上外衣走出办公室。这时，手机有新微信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是“土大款”，微信上说道：“若楠，我刚下飞机，一会即将到达酒店，你通知财物主管把报表放在我办公桌上。”
若楠回复：“好的，董事长！马上办！”
一会他又发来一条信息：“若楠，晚上一起吃饭？”
若楠回复：“不了，董事长。今天我女儿第一天上学，我要去接她。下次您再过来时，我给您接风洗尘。”
今天是女儿第一天上学，也是老父亲66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楠怎么可能不在场？她早上就预定了本市最高档的饭店，准备带老爸和女儿奢侈一把呢！
若楠走到停车场，在一辆崭新的“长城”前停下，熟练地掏出车钥匙，开门坐进驾驶室，打火，挂挡，加油，驶向大路……
欲知后事，请关注423故事节中《恨，可以忘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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