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面,姑姑拧着一袋子晾衣绳,走进坪里。
她把绳子一头系在梨树上,打个结,另一头系在桔树上。长出的绳子散在桔树根。
她把衣服晾在绳上,用夹子夹住。衣服飘起来,夹子在绳上晃,镀锡的、绿色的、红色的、像旁边紫荆花一样的,上面都窝着一只太阳。
白色的风中,桔树在说话,梨树在回答。
姑姑靠墙坐下,手上弄着针线活,抬起头,便是看我。
隔壁阿姨隔着墙头跟姑姑说话。
叔叔在种树,外墙外,香椿五六棵,香椿外,四五株无花果。
阿姨说,今年种了满园黄瓜、番茄、小葱、韭菜、大蒜、油麦、甜瓜。
阿姨又说,过些日子再种茄子和豆角。
她撸了一把小葱给姑姑,姑姑接了回屋,端出一壶山楂冰糖水,招呼我们过去喝。
姑姑问,好喝吗?
我点点头。
“这闺女怎么乖乖的不说一句话。”
我笑笑跑开了,数蔷薇上的蜻蜓,都是黄蜻蜓,挨着个儿悬挂在枝上。七只,再数多了一只,接着数,好像又少了。我不记得数了多久。
姑姑在收衣服了,从最小的衣架子收起,这时的绳子已弯得深了,在两颗树之间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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