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似乎是一句玩笑,就变成了最终的约定和承诺。
程子和江在川以及他们俩的女朋友,四个人在大学里是死党。
程子和女朋友田秋兰家是农村的,一个老家是甘肃民勤、一个老家是陕西清涧,家里都特别穷。穷孩子也要恋爱,他俩是按照条件找人,找到了彼此。
江在川和女朋友是城市的,江在川家里殷实,父母生意很大。女朋友胡怡润父母是国企高官。
这两对情侣均可谓门当户对。
【1】
收到大学录取书的程子差点来不了学校,不是他出了事情,是没有钱。
眼看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砖窑主就是不结账。
这天程子又来找砖窑主,“李叔,能把账给算一下吗?”“哦,程娃子,我这是按月按点结,这你是知道的,人人都像你,说走就走,那我这砖窑还怎么开呀!放心,钱一份不少你,只是今个不是结钱的日子。”
“李叔,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不要上学么,特殊处理一下了,叔。”
旁边也有让帮腔,“李哥,娃上大学不容易,他爸给娃没积攒上钱,就破个例了。”
“行行行,程娃子,你今天再出上一天砖,明个我一起给你结账。”
程子连忙高兴的道谢。
出砖是个苦力活,尤其是夏天。
砖窑是360度圆周设计,一天24小时,一月30天,不熄炉火。火头沿着圆周外围墙的火口层层向前推进。后面烧好的砖必须尽快搬出。这边搬运,后面紧跟着装砖坯。就像流水线作业一样。窑内全是厚厚的黄土层,长期炉火烘烤,里面炽热难熬,浮尘弥漫,从里面出来,全身上下都是灰白的砖灰。
出砖是最辛苦的活,砖还带着火的余温。人在里面呼吸都感到烤热的空气吸进肺部,透不过气来。出砖的工钱高,按照出砖数量结账。只要手下麻利,收入还是不错的。程子就干出砖的活,因为这活来钱快。
第二天程子又找砖窑主讨工钱,满脸讨好的说:“李叔,今个能结了吧!”“结,你去会计那领钱,给他说好了。”
过了一阵,程子回来了,满脸的闷气,“李叔,你给的账不对,咋少了好几百呢?”
砖窑主瞪圆眼睛,直勾勾盯着程子:“你个碎球娃,就想着和壮劳力拿一样的钱,想钱想疯了吧!当初收留你,是看你可怜,这还蹬鼻子上脸了,别给脸不要脸,小心一毛钱不给你,滚,这没你撒野的份,叫你大来。”
程子年轻气盛,毫不示弱,“叔,咋说话要凭良心的,不信你问一起干活的,我比他们手底下还快。咱不能借年龄说事。”
砖窑主说“去去去,一边凉快去,不跟你磨洋工,就这价,爱结不结,爱要不要,不要快滚。”
程子一下火了,“你这纯粹就是耍死狗,厚着脸少给钱,挣的黑心钱,小心晚上睡觉做恶梦。”
听到吵闹声,迅速围了不少人。
一看一个愣头青和砖窑主吵起来了。好多人开始劝程子,你这工钱不低了,你把砖窑主惹急了,真可能一毛都没得,咱队上的支书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你这样吼,还能成事。
见没人帮自己,程子心里的火更旺了,他突然恶狠狠的喊道:“我钱不要了,学也不上了,我还就不信没有天理了。”他指着砖窑主“你等着!”
程子没有可以求助的人,父亲也帮不了他。他骑上自行车,串联他的同学。
一帮热血青年,听了程子的事后,个个义愤填膺。
程子带着同学们,来到砖窑。一起哄,火力旺盛的学生们开始搬砖了。
这么大的动静,砖窑主当然早就赶过来。
一看拦不住,掉头走了。不久,砖窑主雇来一帮黑社会,手里拿着洋镐把子,气势凶狠的冲来了,眼看学生就要吃亏。
情况十万火急,学生们手无寸铁。
突然一个学生跳出来,大喊一声,都别动。
人们被这巨大的一声嘶吼,镇住了,都愣在原地。
这个学生继续喊,大家都别乱来,我爸是派出所所长。
那帮黑社会一听着,气得破口大骂,碎娃子,唬谁呢,给老子打。
正在紧要关头,听见警笛的声音传来了。人群立马四散开了。
【2】
程子是最后一天去报到的,他脚下穿着黄胶鞋,背着蛇皮袋就来大学报到了。
进了大学的程子感觉自己像个土包子,一切都那么新颖,一切都那么的高档,他的心里是激动的,人生真的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到学校的第一天,程子在食堂转了一圈又出来了,他吞咽着口水。色泽艳丽的菜肴、雪白的大馒头、白花花的米饭,这些他都渴望能吃进肚子里,希望自己可以放肆的大吃。
他想起了自己所带的钱,还要母亲给他烙的饼,还有两个饼子呢,不吃就坏掉了。
他有回到宿舍,有几个舍友把饭菜带回宿舍,正围在桌子上,相互介绍,增强认识。
程子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脸似乎有些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拿出了饼子,提了电壶,来到水房。
他在水房里将饼子掰成小块,倒上开水。他正要端起这碗开水泡饼时,有个男生进来了。
这个男生就是后来和他有了约定的江在川。
江在川惊异地打量这程子,程子这时到显得自然。他看了一眼江在川,然后就大口吃泡饼了,旁若无人。
江在川看了程子几秒,随口说了一句,干嘛在这里吃饭,应该大大方方的回宿舍,有什么吗?
程子一愣,也是自己有什么躲的吗?躲得了一时,能隐瞒四年吗?想到这里,程子端着饭盆会宿舍了。
程子把一碗泡饼,端回宿舍,舍友们不淡定了。一个个不知所措,想把自己碗里的菜拔给程子,又怕伤了程子的面子。不让程子吧,似乎显得自己没有同情心。稍微迟疑了几秒,有人说话,程子,怎么没打菜呀?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匀点。
程子说,谢谢大家了,习惯了,没什么,大家也别对我额外照顾,你们该咋还咋,我跟着大伙一起呗。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第二天晚上,系里举办新生晚会,程子从满是黄土的农村一下登入了高雅殿堂。
新生晚会是在学校的音乐厅举办。第一次走进音乐厅的程子,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他觉得里面绚丽辉煌,一切都是那么的富丽堂皇,仿佛天下人间。他抚摸着音乐厅的墙壁,感慨万千,他想给母亲打电话,对母亲说这里墙竟然都是用木板、软布包装,不像他们家都是土墙,到处都是土。他激动了整整一晚上。
【3】
大学里一切都好,都充满了新鲜,充满了憧憬。程子欣喜中有焦虑,他每天算计这自己的饭钱。每个月补助28元,根本满足不了他旺盛的身体。他尽量不吃早饭,但是大学里的午饭不像在老家9、10点就吃上了,大学里的午饭要到12点以后才能吃上,他早上经常饿的肚子咕咕叫,程子使劲喝水,压制肚子里的响声。
每次午饭他都想买上三个馒头,美美吃上一顿,把肚子撑饱。却时常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放纵,小心熬不到期末。
程子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食堂一般都会有剩菜,如果中午剩的菜较多,下午一定会将剩下的菜烩在一起降价出售。下午如果早早去排队,就会花较少的钱,买到较为丰盛的佳肴。程子还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食堂这顿饭的米饭剩多了,如果晚点去,打饭的师傅一定会多给打一些。尽管程子不喜欢吃米饭,为了填饱肚子,他不时吃上一顿米饭。
程子后来注意到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似乎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几乎和程子保持着同样的步调。
经常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眼光的交流已经表达了一切。
有一天程子打好了饭,四处打寻了一下,他看见了那个女孩。他径直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女孩低着头,没理他。程子也没主动说话。女孩很快吃完,站起来要走。程子说,我有事和你商量,能不能晚上二教学楼第七教室见面说。女孩没吭声,也没点头,一转身走了。
程子望着女孩的背影,她脑后扎着两个小辫,朴素老气的上衣显得有些宽大,他怅然所失,搞不清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晚上程子还是早早来到了约定地点,谁知道,今晚第七教室竟然有课。他有些慌乱,万一她来了呢?
程子慌张的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处,焦急地打望着。
女孩竟然来了,他想走过去,脚下却像黏住一样。可总不能干站着呀!他似乎很费力地挪动,又似乎虚弱无力并带着迟疑向女孩挥了挥手。
女孩倒是挺大方,直接走到程子面前。没等程子开口,女孩语气略带严厉地说到:“大学里我没想着谈恋爱,如果你要说这方面的事情,免开尊口。”
程子连忙说,不是,不是,没有这个意思,是哪个什么,是一起吃、吃饭。
女孩露出惊讶地表情:什么?一起吃饭!搞错了吧!
【4】
江在川自从在水房碰见程子,他就对程子很好奇。
江在川从小不敢说含着纯金钥匙出生,至少也是含着99.9%的金钥匙。
年少时,跟着父母游历大江南北,领略国内外风光,去得基本都是好地方。江在川根本没有机会体会什么是贫穷,即使见过也都是浮光掠影,与他没有交集。
因此当他见到程子正端着一碗白开水泡馍冷不防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些震惊。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同学竟然还有这样的。正在上演现实版的贫困,在他心头久久未散去。他有些惶恐,自己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一直都是在食物链饿顶端,不知道这些底层人的真实情况。
江在川开始留意程子了,他想有机会和他做个朋友。
这天下午,程子准备去上晚自习,江在川来他宿舍了。宿舍其他人都不约而同朝着江在川看来。江在川笑了笑说,我找程子有点事。程子跟江在川来到楼道,他一头雾水,江在川找自己能有啥事?
晚上请你看电影,《阿甘正传》。江在川对程子说。程子说,我没钱,再说还要上晚自习。
“我请你,耽误一晚上没事。”“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让你白破费呢?要不你去看吧!”
“实话跟你说吧,多买了一张票,也退不掉,你不看不就白白浪费了。”
程子跟着江在川第一次走进了电影院。多年后,程子一直记着他第一次走进电影院的情形。宽阔的大厅,两侧进口,里面是更宽大的空间,椅子从高到低依次错落,最前方是舞台。他觉得自己是条小虫子,突然从树林里跌入了一个地下宫殿。
自此之后,江在川经常以各种理由接济程子。有时脱下自己正穿的衣服,说袖口破了,随手就准备扔掉。江在川拿在手里,故意看着程子,“咱俩好像体型差不多,反正我要扔了,要不你试试。”程子知道这是江在川顾忌他面子,他不能装着糊涂,不领江在川的好意。
江在川也慢慢了解到程子的一些情况。程子来自甘肃民勤县,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西、北、东三面被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包围。他想不出来这里的人怎么生活。
程子家里住的是低矮的土房,基本是靠天吃饭。他有些佩服程子,竟然从这么贫困的地方,能考上大学,并且来到华南地区的这座大城市上学。
江在川想帮程子,可他怕伤了程子的自尊。
江在川约程子去跑步。两个人沿着操场跑了一圈,江在川不跑了,程子说再跑一圈,江在川让程子跑。等程子再跑过来时,江在川说程子你的鞋不行,应该换了。程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表情自然的说,没事,还能撑几周,补补就行。
江在川说我有个主意,咱俩双赢,想不想听。程子说,双赢的事情,就说呗。江在川说,这可能对你有点剥削的意思。
江在川说,他可以定期借钱给程子,程子工作后要支付一定利息。相当于把钱存在程子这里。
程子想了半天,如果江在川肯和自己借钱,那么就不用向家里要了,家里的负担就减轻了,于是他开口说:“可以,但我要给你打借条,一人一份,工作后,我按照10%的利息还账。”
两个人又计较了半天,终于把利息降为5%。
程子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除非确实困难,非借钱不可,才允许向江在川借,一般情况,决不允许。
【5】
那晚程子知道了女孩叫田秋兰。那晚程子的愿望竟然达成了。
程子首先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来自甘肃农村,家里穷,每天去食堂吃饭都发愁。程子说他注意到田秋兰每次吃饭也总是踩点去。程子想邀请田秋兰一起搭火,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两个人买一份菜,有时甚至可以买稍好一点的菜。
田秋兰开始不同意,她一个女生和一个陌生的男生一起吃饭成什么样呀!她怀疑程子是借机向和她谈恋爱,于是连连摇头。
程子说你每天老吃最便宜的菜,每次都掐着点去,也不是个事。两个人合伙,只有策略得当,有时一份菜、一份主食都够咱俩吃。这样节约下来的钱,偶尔还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呢!
程子说的有些激动,田秋兰依然有些纠结。程子说的都对,问题是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饭,这让人怎么看。
程子似乎看出了田秋兰的心思,我们分工合作,你打菜,我打主食,打好后,我们各分成两份,自己吃自己的,互不牵扯。
田秋兰为难的点点了头,说先试试看吧。
程子弄来显得很霸气的一个盆,打米饭时他拿上,打菜时田秋兰拿着。
面对着有点夸张地盆,有时食堂的师傅疑惑地看着田秋兰,这么瘦,拿这么大的饭盆,能吃完吗?心里虽然这么想,手底下一哆嗦,不知觉就多盛了些菜。
经过几天的试运行,磨合,田秋兰发现几乎没人关注她,也没人注意她。食堂里男女情侣一起吃饭的多的是,别人都大大方方的,什么事都没有。况且自己又不是和程子谈对象,有啥怕的。想到这些,她淡定从容了很多。
程子和田秋兰的小秘密被江在川发现了。
江在川想凑热闹,家人他们中。程子犯了难,三个人怎么弄呀!他不让江在川胡搅和。
有天中午江在川拉了个女孩一起吃饭。程子心想,没听江在川说起过他谈恋爱呀,这冷不丁的弄来个女朋友。
没等江在川开口,女孩微笑着主动向程子和田秋兰介绍自己。我叫胡怡润,江在川的朋友,听说了你们的事,今天也来凑个热闹。说着话,就夹起一个鸡腿给了田秋兰。胡怡润说这是见面礼。田秋兰连说不要,胡怡润硬是夹了过来。田秋兰怕自己再一推挡,鸡腿要是掉了,多可惜。只好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接下了鸡腿。
四个人就这么结识了,这次相识也给彼此以后的生活带来不小的影响。
【6】
程子很喜欢江在川这个朋友,虽然家境好,但在江在川身上看不出傲气。江在川心地善良,待人和气,很注意朋友的感受。
江在川也觉得程子可深交,虽然家里穷,但程子很有义气,心底坦荡,在程子身上看不到一点低人一等的印迹。
田秋兰虽然土一点,不太会打扮自己。胡怡润就是喜欢田秋兰这幅朴素的样子。谁曾想到朴实 的田秋兰竟然爱写诗歌。她的诗歌语言唯美,充满了生活气息。这也是胡怡润喜欢田秋兰的原因之一。
田秋兰喜欢胡怡润这个大家闺秀,她老说自己是胡怡润的丫鬟,她愿意把胡怡润当成大户人家的小姐。
四个人相互欣赏着,因为彼此经历不一样,因为成长的土壤养分不一样,他们都在对方那里找到了自己所缺失的。
春日周末,四个人一起骑行到郊外。
四个人并排坐在河提上。
江在川对着河水说:程子,你毕业有啥打算?程子说,我和田秋兰商量好了,毕业了我们一同到榆林神木,这个国企待遇还不错,距离两家都近一些。
江在川又问:“工作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田秋兰插话过来说:“江在川,你问这些干啥?你要给我们大礼吗?”程子说:“结婚的事估计要拖一拖,要把老家的账先还上。”
程子说为了他上学,哥哥早早辍学了,其实哥哥学习也不错。到现在家里房没盖,哥哥还没娶媳妇。他工作了,首先要反哺家里。不能只顾自己。
田秋兰说这些事程子都跟她说了,她家的情况也不好,他们咬咬牙坚持,工作前几年努力攒钱,先还账。自己的日子慢慢过。
胡怡润始终没有说话,她望着远方,心情很复杂。
江在川说程子咱们能不能再定个约定。程子说,还会有啥约定。
江在川说工作后程子和田秋兰就结婚,婚礼钱他出。江在川希望程子和田秋兰生的第一个小孩送给他。
当江在川将这个想法提出来后,程子和田秋兰都惊呆了。觉得很荒唐,却觉得江在川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程子和田秋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后来,程子说话了:“川,你这是开玩笑吧!我们生个孩子给你?你和胡怡润到国外生上一堆。”
江在川看着程子说:“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所以才敢和你这样说,我和胡怡润,我们很相爱,只是有小小的遗憾,她不能生育。程子我们是好朋友,也许你和田秋兰能弥补我们这个缺憾。”
四个人陷入长长的沉思。
【7】
转眼毕业到了。
江在川、胡怡润和程子、田秋兰约定,江在川、胡怡润在国内呆两到三年,程子、田秋兰工作稳定后就结婚,结婚后就准备要小孩,不管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送给江在川。程子、田秋兰后面再生二胎。
有时事情的走向,比人们设想的还圆满,还要惊喜。
程子和田秋兰新婚第一个月内,田秋兰就怀孕了。更令人惊喜的是,田秋兰竟然怀了双胞胎。
老天有时公平的要命,仿佛无形的法力控制着一切。
两个孩子呱呱坠地,是两个女孩。如果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该怎么抉择呢?
江在川、胡怡润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往了神木县。
江在川、胡怡润一直待到两个孩子满月。他们抱走了老大,起名馨儿。临走时,他偷偷给程子塞了一张卡。程子不要。江在川急了,骂道:“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这是我的赎罪钱,孩子可能一去就是几十年后了,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能见面了,收下吧。”
江在川、胡怡润带着馨儿直飞了美国。
江在川给程子的卡里存了10万元。这笔钱对程子和田秋兰说可谓雪中送炭。
刚出生的姐妹俩,在还没有记忆,还记不住彼此时,在还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人生时,就被这样强行分离了。是喜是悲,是好是坏,交给上天来回答吧。但姐妹的分离,对程子和江在川两个家庭来说,似乎又是好事。
(说明:本文故事内容真实,部分情节做了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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