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风雨 29

“去火葬场干嘛？”江兰不解的问。

“去看看死者家属。”杨一凡道，“曹青华不是送火葬场了吗？没有亲属，火葬场应该不敢擅自火化吧？”

“如果警方出面，也可以火化的。”江兰道

“那些警察肯定冒充的。”杨一凡说道。

“亲属也可以冒充啊。”江兰笑道，“多半此行英雄白跑路。”

火葬场在东郊，这一带是老城区，建筑陈旧，街道狭小，人流稀少。由于没有塞车，一路畅通无阻，三十里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停好车，他们直奔火葬场管理处。

管理处是一个三层楼的陈旧建筑，二楼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半，沾满了灰尘，好像从来都没人住过一样。杨一凡皱了皱眉，“听说近年丧葬行业很火啊，怎么这么破落？”

省府大院看上去也是陈旧不堪，你敢说它破落？”江兰白了他一眼，领头朝大门走去。大门也是锈迹斑斑，门底下的轮子四个掉了三个，使得整个大铁门歪歪斜斜的。幸好门卫室里有人，是个胖胖的老大爷。

“大爷，我们进去办点事。”江兰满脸堆笑的叫道。老大爷正在低头裹旱烟，头也不抬的道，“进去的都是死人，你们进去干嘛？”

杨一凡拉开满脸窘态的江兰，掏出他的工作证，“我们是公安厅的，想进去了解一下昨天的火化记录。”老大爷立马扔下手里的旱烟，站了起来，接过工作证，眯缝着眼睛隔老远瞅了许久，还给了杨一凡，“我带你们进去。”

办公室也是很陈旧，灯光昏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值班的是个中年妇女，听门卫老大爷说明情况后，她从油漆斑驳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本子，推到杨一凡面前。杨一凡也不说话，翻到昨天那页，果然查到了“曹青华”这个名字，家属栏填写的“吴缘。”

“曹青华的遗体是警方送过来的吗？”江兰问道。

“没有警察，都是家属。”站在一边的门卫老大爷插嘴道，“一共五个人。”

“他们长得啥样？”杨一凡问。

“领头那个有五十来岁，很高大，光头，相貌很和善。”

你们这里装有监控吗？”江兰问。

“我们这里小偷都不喜欢来，装啥监控啊。”门卫老大爷笑道。

除了管理处，杨一凡点上一支烟，“医院说是警察提走的遗体，火葬场说没有警察，是家属，这期里面有文章啊。”

江兰一把夺过他的烟，“尸体都烧了，有文章也没文章了。”她颇为懊恼的道。

“谁说没文章了，我们去医院调监控，看看这'吴缘'跟我们有缘还是无缘。”杨一凡笑道。

开车来到凤凰医院。江兰直接去找院长，院长认识江兰，很配合的带他们到医院保卫处，调出了昨天的监控录像。江兰查看了太平间的，提走曹青华遗体的的确是几个警察，里面没并有火葬场门卫老大爷所说的那个吴缘。她纪录下那几个警察的编号，就要走人，杨一凡却说要查查医院大门口及周围的录像。

“那家伙老奸巨猾，医院都没进来，说明他一直躲在暗处，监控怎么可能拍到？”江兰没好气的道。杨一凡当然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实在不死心啊。

耐着性子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医院大门及周边的监控后，杨一凡很是失望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李玉打来的。

“啥事啊？“杨一凡有点不耐烦的问。

“你……快……快点过来……”李玉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吴……吴总死了……”

“吴总……死了？！”杨一凡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瓜子，糟了！他拉起江兰就跑。

社区医院针灸室。

远方集团总裁吴布能趴在一张治疗床上，脸侧向一边，神态安详，好像睡着一般。腰背处扎着几根银针，还在振动着。

“他死了吗？”江兰有点怀疑，“看上去好好的呀，只不过睡着了而已。”但一探他鼻子，的确没了呼吸。再仔细看，他的后脑勺处插着一根银针，只有一半露在外面。

“李玉，你为什么要杀他？”江兰厉声质问道。

“我没有杀他。”李玉站在一边，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江兰冷笑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把一根银针插入人的脑袋那么深？”

“我……也……不知道……”李玉哆哆嗦嗦的道，“我去上了一个厕所……回……回来就……这样了。”

“又是一根没有针孔的银针!“杨一凡惊叫道

”看到了。“江兰瞪了他一眼，”知道你想方设法替她脱罪!“她转头问李玉，”报了警没有?“

李玉点点头。

110赶来之后，杨一凡和江兰才离开了社区医院。

”你怎么不给110说李玉会银针飞穴?“杨一凡问李玉。

”你当我江兰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她踹了杨一凡一脚，”虽然我很希望她就是凶手，但她的确不是凶手，可惜又让她逃过一劫，哎……“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你啥时候变成大侦探福尔摩斯了，人家警察都没敢下结论呢。”杨一凡笑道。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已经知道那个‘吴缘’是谁了。”江兰神秘的道。

“是谁?”杨一凡问。

“就是吴布能。”江兰一字一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