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在盘山公路上一圈一圈往上走,绕过四个山头。
家乡绕到群山的最高处,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幢幢用木头建的两层楼,这里是一个哈尼族村寨,我的小学学校就建在这里。
小时候,每逢哈尼族过节,总是跟着爸爸后面到这里来过年,一天要走好几家,吃了又吃。哈尼族热情好客,也能歌善舞,过年的时候,个个都穿上手工缝制的哈尼族服装迎接客人,晚上总要开一个联欢晚会让老老小小开心,也让隔壁村子的我们和他们一起狂欢。
图片来源网络班车再往前走一公里路,印入眼帘的是在山腰上一排排的砖房,这就是养育我的地方,我家在村子的第三排5号。二十年前,从山脚搬迁上来的,为了能够离国道近一点,为了交通能够方便一点。
我们村六十几户人家,有一半以上是徐姓,我外公就是徐家人。他们家族庞大,整个村子几乎都是他家亲戚,所以村里人都是沾亲带故,互相之间都很熟悉。这里民风淳朴,大家相处起来都很愉快,当然了,也有那么几家人不太好相处,不过平时只要不损坏对方利益,也没有什么矛盾出来。
班车在叉路停了,下车要走500米左右才能到我家。途中经过外婆家,我妈妈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我姨和我小舅舅在县里生活,平时只有年节才会回来。大舅舅结婚后分家了,所以家里只有外公和外婆,记得我念小学的时候,放学回来总会帮他们生好火,架上锅烧水,方便他们回来喂猪。我年纪小,力气不足,得一点一点的打水到锅里,一共要来回六七次才能把锅装满水。虽然累,但是只要想到外公外婆回到家抱着我开心的样子我也会很高兴。
再走过四间房子就到我家了。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奶奶在我念小学时去世了,印象不是很深,就记得她要去世的那年,生病了,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叨叨絮絮,有时候还会吓到我和弟弟。清醒后又抱着我们安慰。
我对爷爷印象极深,他88岁去世,那年我念高二。他身体也不好,去世前躺了一年,这一年爸爸一直没下地,都在照顾爷爷。但是这一年也有一个好消息,我的小侄女出生了,是我四姑的孙女。四姑是村医,这一年每天都要回家给爷爷打针,最后索性带着我小侄女在我家住着,这一住就是十年,爷爷去世后也没有搬去卫生院(还有其他原因,我姑姑是个苦命的女人)。
爷爷最严重的病是咳嗽,听爸爸说,爷爷大概40岁就得了这个病,不管吃了多少药都没有好过。四姑在卫生院,每次有治咳嗽的新药过来,都会买回来给爷爷吃,但是也不曾见效过,试过很多偏方,也去过医院检查,都没有用。
爷爷最怕我和弟弟咳嗽,我们只要咳嗽了,他都会急得团团转,生怕这个病会遗传,他说不能让我们跟他一样痛苦。所以每次我们一咳嗽,他就会让我四姑给我们开药,盯着我们吃药,直到我们一点都不咳嗽了才会放松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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