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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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4期“考”专题活动。

林平儿子的中考成绩出来了，六百四十三分，非常尴尬的分数。去年区重点高中的分数线都要六百四十五分了，上不了区重点就只能上普通高中了，普通高中的分数线只有五百五十分，白白浪费了一百多分。

看到成绩的一霎那，林平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比儿子考试完估的分数整整差了三十分。本来区重点是稳稳的，囊中之物，现在这个分数比去年区重点还差了两分。

他自己还没来得及有情绪，就感受到妻子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头看了一下坐在屏幕前的儿子。小子已经蔫了，长长的眼睫毛无力地垂在眼睛上，完全看不到他眼睛里的神情。林平自己多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心口还是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的，强压着内心的波动，像是安慰儿子又像是对自己说：“没事的，普高里也有考上清华北大的。”

但是这个安慰他自己都感觉非常无力，他自己也明白去了普高意味着什么。周围很多都是从小家长不太管的孩子，玩的都很野的，要想在这帮孩子中间出淤泥而不染，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是何其困难。近朱着赤，近墨者黑。这是老祖宗都总结出来的道理，要不孟母也不会费力三迁了。

大家都知道高考非常重要，其实中考同样重要，如果中考考得好进了重点高中，学习全权由老师和学校负责，家长只负责后勤和心理疏导就好了。而考个普通高中的话，学生没了压力也就缺乏了学习的动力，再想考个好点的大学就难上加难了，大学考的不好，出来就业都是问题，感觉一辈子就毁了。

林平就是深谙此道理，才在整个初中都一直敲打着这小子的。他儿子脑子真的是非常聪明，但就是没有开窍，总觉得学习不是给自己学的，是给爸妈学的，因为爸妈比他更在意自己的分数。两个人杠了两年，在初三下学期的时候突然醒悟了，开始愤发图强，模拟考成绩倒是马马虎虎，上区重点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正式考的时候竟然还没模拟考成绩高，他们对这个结果都始料不及，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填的全是区重点，这下可好了，最差的区重点学校的分数线都没达到。

儿子刚考完的前些天游戏玩到起飞，成绩一出来也没心情玩了，当天晚上就烧到三十九度，小子的心理压力估计也是挺大的，精气神都没了。看的夫妻两个都心疼。

晚上十一点，感觉妻子和儿子都睡着了，林平悄悄出门，到了楼顶的天台上。这几天空气好的出奇，晚上还能看到大朵大朵的云朵，依稀能看到一颗颗小小的星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星空了，这两年陪儿子做作业都是熬到时十一二点，倒床上就睡着了。

虽然是仲夏，午夜的空气却特别清冽，林平摸了摸兜，本来打算儿子中考后戒烟的，好几天没抽了，裤兜里只剩下两根看家烟了。抽了一根出来，点燃后，猛吸了一口，想念的尼古丁的味道，一口直达心田。看着烟头上的火花在夜里发出橙色的光，白烟慢慢飘远，林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的情绪。

第一次为人父，看着孩子受挫折感觉比自己受挫都难受，难受到夜不能寐，怎么想都为儿子憋屈。

不知过了多久，妻子上来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收回思绪，牵着妻子的手回去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照常过，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儿子那么聪明，如果肯努力的话，也还是有可能考上清华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