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北一个十八线的小乡村长大,家的前方有一条静静流淌着的河流。河水看着浅而清澈,河底的水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条小河的上游是一片湖,下游也是一片湖,我不知道它的源头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它将要流向何方。
不过,下游的那片湖比上游的那片湖看着要小很多,而且湖水看着也没有那么深。
下游的那片湖,村里人一般叫它周家荡(方言谐音,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么写),我猜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这片湖靠近周家湾,或是划在了周家湾的范围里。
我家距离周家荡比较近,站在家门前的位置,向东南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大片的水面。
童年的时候,每到夏季炎热时分,很多大人和小孩都喜欢去周家荡洗澡。有的时候,我和其她小伙伴一天往那边跑好几次,在那里洗澡、玩水嬉戏,简直玩得不亦乐乎!
大概是我八九岁的时候吧,那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炎热,差不多快一两个月没有下雨了,然而干旱的稻田需要水来灌溉。天不下雨,池塘里的水抽干了,没办法大家就只能都去河里抽水了。一条条抽水管就像一条条吸水的长龙一般,把河里的水源源不断地输往附近的稻田,滋润着干涸的庄稼。
但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河里的水抽干了,而且就连周家荡里的水也差不多抽干了,湖底的大片淤泥显露了出来。只有中间最深处还有一些水,但是水变得十分混浊了,看着水已经很浅了,里面还有好几个人在摸鱼。在有些残留的水洼里,还能看到努力跳跃的鱼儿。
周家荡的水抽干了,里面有好多鱼。这个消息传开后,村里的人都跑那里去摸鱼了,我家也不例外。
我和父亲各自提着一个水桶,往那边方向跑去。父亲跑得飞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他。
赶到那边后,看到好多人在快要干涸的湖里摸鱼,还有许多人赤脚踩在裸露出来的湖底上捡鱼。因为本来就穿的短袖和短裤,也不用脱衣服,只见父亲提着桶就下去了,让我把他的拖鞋拿着。
我把父亲的拖鞋找了个地方放好,也从湖堤下去了,一脚一脚地踩进淤泥里,在浅水洼里寻找鱼的踪迹,把一条条鱼捡起来,放进我的桶里,有的鱼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不小心就从手里滑下来了,只得再次把它抓起来......偶尔运气好,还捡到了一条大的漏网之鱼。
父亲那边没一会儿,就提着桶上来了。听到父亲叫我的名字,我转头回应了一下,然后兴奋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留下一道道脚印。看到他桶里的鱼,我感到好震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摸了这么多鱼,几乎快装满了。
不像我捡的鱼,都是个头偏小的,偶有那么几条稍大点的鱼。父亲抓到的鱼都好大一只的,有鲫鱼、鲢鱼、草鱼、鳙鱼、黑鱼等。长得太小的鱼,他直接都没要。
父亲找了个小水坑,把我抓的鱼先倒在里面装着,然后又拿着空桶下去了,让我在这边照看着桶里的鱼。看着桶里那么多的鱼,我高兴极了!
我知道他们摸鱼的人最讨厌摸到黄颡鱼,这种鱼通体金黄色,鱼身上没有鳞片,表面很光滑,鱼鳍就像刺一样,比较锋利,如果不小心,还容易割到手,但是肉质鲜嫩,拿来做汤最好。
似乎没过多久,父亲又提着桶过来了。毫不意外,里面又装满了鱼。我和父亲把水坑里的鱼捡起来放桶里,然后一起提着装满鱼的桶回到家中,把鱼清洗了一下,就马上放进大水盆里喂养着。有些已经死掉但还新鲜的鱼,就另外挑了出来,准备待会做鱼吃。
之后,我和父亲又去了一趟,仍然是满载而归。
那天,真是收获满满啊!家里的大盆和桶都派上了用场,这些鱼够一家人吃好久了。邻居家们还相互串门,看看大家都摸了多少鱼。
这次也是很难得,谁知道那片好些年不曾干涸的湖居然就这么被抽干了。高兴之余,大家也有些忧心忡忡,都多久没下雨了,再不下雨,田里的庄稼该怎么办呐!同时,也盼望着上游能开闸放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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