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与惠子游于壕梁之上,其视下也,壕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壕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庄子曰:“烤鱼出入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纵身入水,曰:“我乃鱼,故知鱼之乐。”
惠子见鱼人,乃大惊,曰:“非人哉!”
庄子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惠子相乐。
惠子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其太守献疑曰:“天下无鱼人!”
惠子曰:“呜呼!其真无鱼人耶?其真不知鱼人也!”
太守即遣人随其往。陈康肃公善射,闻之,欣然规往,发矢十中八九,庄子中箭,水击三千里。久之,目似瞑,曰:“虽我之死,有子存焉。”
惠子挺剑而起,大喝:“草!”声震林木,响遏行云。又以数刀毙之,抚须曰:“我亦无他,但手熟尔。”
太守闻之曰:“嗟乎!此真秀儿矣!”
众人长息曰:“止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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