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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原创）

“起——灵——！”随着大总管的一声大喊，杜军猛地把举在头顶的瓦盆儿摔碎在面前的那块石头上，然后迅速地抱起父亲的遗像，哭着上了灵车。

“爸——啊——”儿媳郑红大声嘶吼着哭倒在地。

1.

“呐，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1800，你拿着给孩子买点儿吃的！”

午饭后哄着孩子玩玩具的郑红见公公正一脸微笑地边说边伸手递过钱来，心里一动，顿觉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爸，你拿着花吧，我不要，家里钱够花。”她抹了抹眼睛说。

“别嫌少，多少的是我的心意。”公公晃了晃手里的钱，不好意思地说。

“爸，我不是嫌少，钱真的够用。杜军的工资，加上我妈每个月给我的两千块钱，足够了。你挣点儿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吧。”郑红连连摆手拒绝。

“我哪有花钱的地方啊？你拿着给孩子买点儿成用的东西。”公公说着把钱放到了孩子的身边，转身就要走。

“真不用，不够我就管你要了！”杜红连忙把钱捡起来追着塞回到公公的衣服兜里。

“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给孩子的，你再给我干什么！”公公瞪了她一眼，连忙从兜里往外掏。

杜红一把抓住公公的手，制止道：“爸，我真不是嫌少！我再要我就不是人了，孩子啥都不缺。你看看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外面打工，挣了钱自己也不留总想着帮衬我们，这不行啊。你们岁数大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啥，平时做饭都是按照我们的口味来，这就够委屈你们的了。这钱你留着，想吃啥买点儿，想穿啥也都自己买，我这个人心粗，很多地方考虑不到，你和我妈这么大岁数了可别委屈了自己。今天你要是再跟我撕吧，那就等于把我往火坑里推了。你要再这么惯着我，那可就等于说我是不仁不义、不孝不敬的混蛋了。”

孩子见母亲与爷爷起了争执，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离不开妈妈，竟然哭了起来。

婆婆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劝道：“嗨，哪有那么严重！你公公愿意给，你就收着吧，给钱还不要那不成傻子了？”

“妈，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杜红转头很是严肃地看着婆婆。

“这钱我要是拿了，不用说你儿子有没有意见，就是我自己它良心上都过不去。这不丧良心么！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全都给我，我得有多厚的脸皮去花呀？哦，你的退休金给我，他也挣钱给我，那我成啥人了？”杜红说着红了眼睛。

婆婆见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赶紧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打圆场说：“行，行，行，那就不给了。老杜你自己留着花吧，孩子既然这么说了，你也别难为她，快揣起来，揣起来！”

听婆婆这么一说，杜红这才松开抓住公公的手，擦了擦眼睛，转身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去哄孩子了。

公公看了看她，笑着摇了摇头，把钱又往兜里装了装，出门直接骑着电动车就去了银行。他寻思了，儿媳不要就存起来，等将来孙子大了给孙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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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老杜喜滋滋地骑着电动车慢慢走向了胡同口。

走到胡同口时，他放慢车速，先观察了一下左右，左边刚好停着一辆货车，是给胡同口那家超市送货的，为了看清路况，他又朝前开了一段儿。

就在他刚刚越过货车车厢，想要看清左面的情况时，一辆飞速驶来的越野车已经到了眼前。

慌乱中，他手拧了一下控制车辆快慢的车把，结果“嘭嚓”一声，老杜就从车上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不远处的桥头石碑上。电动车被撞倒到桥下，越野车出去二十多米远撞断了路边的树才停下来。

等人们听到声响围拢过来的时候，老杜已经头破血流，呼吸微弱，意识不清。

得到消息的杜红和婆婆慌慌张张赶到现场时，老杜已经没了呼吸和意识。

“爸——啊——”杜红见到公公这样，吓得大哭不止。

“老杜啊，你醒醒啊——，你撇下我自己，我可怎么活呀——！”婆婆坐倒在公公的身边，撕心裂肺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