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拆线了,可以回家了。本想着在家会舒服些,可是回到家里,康复期的锻炼也着实让我感到无限的痛苦。
为了不让病腿因得不到很好的运动而变得肌肉萎缩,每天佟都得按时分次地给我做抬腿曲腿运动。除此,还得帮我上下按摩,以促进腿部的血液循环。
这段日子,吃的东西也得控制,辛辣的、腌制的等等都不吃。平日还得控制体重,以免给腿部增加不必要的负荷。
为此,佟听从医嘱,专门给我买了个家用打豆浆机,买了专供股骨头坏死患者术后恢复吃的一种营养豆。这种豆每次打磨的颗数也是限量的,只能是六颗,多了补给的营养就会超标,少了每天所需营养不够。
就这样,每天看着佟不厌其烦的帮我做着这些琐碎而又关乎着我身体健康的事情,我都想哭,都想告诉他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以后一直让我这样艰难的活着的话,倒不如死了痛快,也省得再拖累你和我的母亲了。
然而,这样的话到底我是说不出口的,因为我怕这样的话,会伤了一些人的心,佟的,还有我母亲的。
所以每天我都只能强颜欢笑地配合着佟的每一次帮助,即使自己每次都要忍受剧烈的疼痛――伸、曲腿的时候,拄着拐杖来回走动的时候。
还好,在佟和母亲的细心照顾之下,慢慢的我可以不用拄拐就能走路了。虽然走的不是很快,而且觉得做了置换手术的那条腿好像比另一条腿短了。每每走起路来,我的半个身子只得向着病腿那边儿一歪一斜的慢慢前行。
这样的情形,对于一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女人来说,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尤其在熟人面前,我是多么不情愿迈出自己丑陋的步子呀。可是,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这样的步子才适应了半年,另一条腿预订的手术期又到了,也做了。
再次进入康复期的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和自己现在的走路方式。从此也不再为自己如唐老鸭式的走路姿势而感到懊恼和羞愧了。
因为我知道,现实已然如此,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坏情绪而影响(或说牵绊)了佟的正常工作和行动的自由。
我们得活,得生活。尤其要偿还半年间,亲朋好友们为我的两次手术凑起的十几万元的亏空。这样一副重担,谁来担?只有佟。
所以我不能再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了,我要慢慢学着自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让他好从照顾我的琐事中脱出身,去完成生活所赋予他的另一种使命,挣钱,养家,还债。
在这样的使命的召唤之下,佟把他父亲留给他的那份儿“基业”(电焊摊)给“关门大吉”了,后在一朋友的介绍下去县城一个物流公司当了一名货运司机。
没有固定假期,除非家里确实有事(或麦收秋收,或逢年过节)或货运途中等货的时候才能休息休息。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自力更生了。儿子还是跟着他的爷爷奶奶一块儿生活,我呢?一个人在家除了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就处在一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生活状态中了。平日有了脏衣服啥的,母亲就抽时间过来帮我洗。
想想,父母要我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非但不能照顾他们,反过来还要老的照顾小的。
这样想想,心里不免涌起一阵酸楚的感觉。有什么办法呢?身体虽是自己的身体,可在病痛面前它也真的做不了主啊。
我的自白书(14)一路相伴,惟愿你我走得都轻松一点儿2019.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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