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女人是男人的惊梦

作者: 879540e12802 | 来源:发表于2018-05-18 19:07 被阅读155次
    写文字的王公子

    方青第一次见到潘希,正值山上云雾朦胧。潘希梳理着一米多长的长头发,身穿艳丽的瑶族服饰,坐在石头上,如同女山精,身后是美的惊心动魄的梯田,方青瞬间被夺了魂。

    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见惯了大城市的环肥燕瘦,他也算是阅女无数,就算翘臀蜂腰的女模特脱光任他摆拍,他也毫无波澜。

    他是有名气的摄影师。

    见到潘希那刻起,心里筑起的万里城墙轰然倒塌。

    一顾倾人城,潘希就是他的清扬。

    他们拍摄组是晚上到的,龙脊梯田风景区漆黑一团。他到了客栈倒头便睡,天没亮就醒了。推开阳台门,像是一脚踏进了画中,浮云流动,层层梯田纵横开阖,如潮水般涌来。

    他抓起相机便跑,是夏末,微风不燥,他却拍的热气腾腾。他哪里见过这么妩媚潇洒的曲线世界,更何况人们都在睡觉,他拍的畅快淋漓。

    但,见到潘希的那一刹那,他如同惊梦。

    手里还举着相机,职业地按下了快门。潘希抬起头看到了他,黑漆漆的长发一甩,反手一拢,再一缠便盘在了头顶,然后用一块黑色的头巾包住,鹅蛋般的小脸更显小巧,盘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两分钟。

    潘希背起一个很大的竹篮,踩着石头,轻飘飘走了。

    他怅然若失,再拍风景,风景也似失了魂。

    只好回去,大家已经准备吃早饭,他坐下来向同伴展示美照,翻着翻着就看到了女山精般的潘希。

    “呀,哪拍到的?”同伴惊呼,

    他摇摇头,可惜只拍到一张。

    愣神间同伴使劲拉了拉他,抬头就看到潘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米粉,轻飘飘走过来,又走开,转身间裙带翻飞的像只蝴蝶。

    很快,拍摄组都知道了他们无意间住在红瑶族里最漂亮的姑娘家,同伴自告奋勇去找潘希,要给钱请她做一天模特。

    问他给多少。“三千吧”,他说。

    没有人会拒绝钱,何况是偏远山区的一个瑶族姑娘,他私心觉得多给些,她会更开心。在深圳多少模特网红想请他拍写真集,几万几万的给他钱,而且,还问他,如果需要……一点也不含蓄。

    他的镜头是有魔力的,女人在里面总能发现不一样的美。

    同伴回来,脸色尴尬:方哥,她听完把门碰上了。

    你没说给她三千块?

    说了,看她不乐意,我私自加到了五千,她听完更生气了。

    五千都不行?她们家客栈辛苦一个月才多少钱!

    他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

    潘希。

    潘希?!盼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不再提给潘希多少钱让她做模特,对于这样的女子来说,太轻薄了,他都看轻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他又起了个早,将打印好的照片夹在她的门上,后面写了一行字。

    给最美的你。方青

    照片上的潘希,头发乌黑发亮,蜿蜒起伏从胸前垂落到石头上,白皙的鹅蛋小脸,嫩的像根水葱,眼睛最美,看一眼勾走一魂,多看几眼,七魂八魄就都给她了。置身在分明叠锦的梯田,可不是女妖精本人了。

    这一次,他简单快速地完成一天的拍摄任务,早早收工,倚着吊脚木楼的楼台栏杆,看她如小蝴蝶般晾晒床单,给客人烧饭端水,接送客人。偶尔拿出一只烟,慢慢的抽着,这是黄洛瑶寨的夏尾,他有些薄薄的怅然,说不出,如梯田上空萦绕的流云,凉凉的。

    拍摄技术已到很高水准,他一直凭着一股狠劲,苦心钻研摄影,国际大奖拿过几个,国内更是混的风声水起。这些年,他早就明白浮华世界的游戏规则,也不轻易相信世界的任何事物,人或事,都一样。

    他只是觉得她和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而已。

    还有这梯田圣地,缠绵不绝,整日雾气环绕,他像走进了一幅画里,世外桃源的画,又像被写进了一首诗里,陶渊明的诗。

    他有些走不出来了。

    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

    第七日,他帮她劈开竹筒,好让她做竹筒鸡,她已经不反对他为她做一些简单的事,同伴说他痴了。他是痴了,他喜欢了这前世今生,他以为自己生在世外桃源,是一个山野村夫,鸡鸣、虫鸣、鸟鸣,他本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他知道自己,有点动心了。有一点点,那动心,是因为壮美的梯田,是因为古朴的寨子,因为眼前人,因为这凉丝丝绸缎般的惊梦。

    这次,出了事。

    一个吃晚饭的客人,喝了些酒,趁潘希端菜的时候搂住她的脖子,让她陪喝酒,她尖叫反抗,又踢又挠。

    他听到声音,箭步跑了过去,他简直不相信那是他,他居然可以为了这个女子去和一桌子的大男人搏斗。

    结果,他被酒瓶砸的满头是血,全身上下都负了伤,衣服全被撕破,他都被自己感动了。这辈子,第一次热血沸腾不顾一切,而且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潘希当然认不出他的衣服是阿玛尼,上万块一套,很小声地说了谢谢。

    潘希主动提出做他的模特,穿着鲜衣,跳着手铃舞,一笑他就沉溺在她的酒窝里。拍摄第一次不需要构思和技巧,他全凭感觉,灵感迸发,镜头里的潘希就是肖邦的小夜曲,让人不由得着迷。

    她说起她的家,父亲早早死了,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她撑起了这个家,靠经营客栈挣些钱,除了请了一个老阿妈,什么活都得她干,她才19岁……方青从没有为生计发过愁,更何况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身边的女人但凡有些姿色都是忙着购物喝下午茶,他有些心疼,突然想为她做些什么,想把她带走。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想每天看到她,她去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一日,在一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地方取景,突然就下起了雨,俩人躲在供人歇脚的木亭子里,全身湿哒哒的,安静下来气氛像雾气一样一点点升起。

    潘希,他叫她。

    哎。她轻轻地答应着他。

    潘希,他再叫。

    哎。她的声音轻灵柔魅,眼睛潮潮的,润泽着他。

    除了雨水哗啦啦的响着,四周特别的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他望着她:潘希,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好久好久,她轻声说:我知道。方青浑身颤栗,颤抖的问到:你怎么知道?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也喜欢上你了。

    方青觉得心被海水淹没了,波涛汹涌,他一把抱住她,几乎一瞬间便吻了过去,恶狠狠的,嘴唇忍不住颤抖,她的唇那样凉,身体紧张的像头幼兽,生涩又炽热。

    潘袭,潘袭。他在心里叫着她的名字,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了。

    入秋,拍摄工作结束,大家都走了,他留在这里,和寨子里居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和身都想停下来,停在这里。

    秋天的龙脊梯田格外美,清晨俩人依偎着看日出,金黄色梯田弯弯曲曲,行云流动,晚上天很早变黑下来,四周真是太黑了,除了寨子里点点灯火,就是满天繁星闪着光,方青许久没看过这样大颗大颗星星点缀的天空,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定感。

    那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神仙眷属,不思人间。过去的生活久远的像上一世的事情。

    冬天还是来了,冷,哪哪都冷,除了呆在屋里哪都不想去,梯田每天都一个样子,现在更是,满目的白,他看着萧索的一切索然寡味,开始想念城市的喧嚣热闹。

    潘希,他有些犹豫不决的开口,

    嗯,

    跟我回去吧。

    ……

    她不回答,但他更坚定了。客栈关了,阿妈也带走,他相信自己能让她们生活的更好。

    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彩,方青激动不已,心早已飞到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

    离开了这么久,回来就有一堆的局等着他,头一场就在酒吧,他带潘希见他的朋友,熟悉的音乐节奏,他拉着她游走在人群中,各色打扮妖艳的女子在他们身边摆动,潘希哪见过这个,低着头使劲拽着他往前走,到了位置,又是一色儿的长腿美女和衣着酷炫的男人,看到他俩,集体开始起哄,呦呦~终于见到仙女本人了!方哥艳福不浅哟。

    几个女人恭维着她,眼睛却盯着她盘在头顶包着黑布的长发看,甚至掩嘴交流着什么,神情不屑,与这些涂口红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比,潘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美还是美,只是在这百花斗艳,打扮入时的环境里,潘希的美朴实单薄。

    觉察出她的拘谨,方青始终拉着她的手,大家聊着最近的时尚圈,新上映的电影,新款手袋等等话题,方青又要照顾她的情绪又要和朋友互动,总觉哪哪都不太对,中途便退场回家。

    开车在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方青觉得自己也没办法融入进去了,因为身边有了潘希。

    后来,不是因为她拙劣的切牛排方式,就是在k歌时她不知所措,几个人在咖啡馆谈事情她也听不懂,几次之后便不再跟他出去玩,闷在家里看电视,但方青家是网络电视,需要按几个步骤才能选到喜欢的节目,方青教了她几遍,她还是弄不明白,再问,他便说,怎么这么笨,不就按那么几下?

    方青开始晚回家,回到家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聊身边的事情她也不懂,好像,离开了龙脊那个特定的环境,两个人便失去了交流。

    一日,方青正在拍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潘希一遍遍打电话进来,他一遍遍的摁断,她能有什么事情,至于一直打电话?他有些生她的气。很晚了回到家,看到她睡在沙发上,明显哭过的脸,一头及地长发剪至肩部。他心没由来的一惊,红瑶族女人象征的长发,她们村落因此被写入吉尼斯纪录,是全世界闻名的长发村。她竟然剪了发。

    问她怎么舍得。

    她说,不想再让人看到她头顶上黑布包着的盘发指指点点,不想和他像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不想和他的世界太遥远,不想……

    没等她说完,他便抱过她,心隐隐作痛,他不就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才喜欢她么,不是喜欢她的纯真么,为什么最近总是嫌她笨嫌她土,他就是一个混蛋。

    即使他不想做一个混蛋,最终还是成了那个负了心的人。

    潘希剪过头发后有段时间,俩人又亲密如初,甚至再出去聚会也不会尴尬。但很快,方青就发现几乎没有上过学的潘希和自己很难再有共同话题,有时候他喝了些酒,就开始讲一些人生,说一些玄乎的道理,想要对方回应,她努力去听,却明显不感兴趣。身体上依然,潘希始终是那个羞涩被动的女子。

    本来就不缺女人主动投怀的方青,还是忍不住和女模特滚在了一起,他以为潘希不会去他的工作室,他以为她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来回折腾。

    所以当拎着便当盒的潘希推开门的时候,方青正搂着女模特卖力折腾,赤裸裸的背叛定住了潘希,看到她的那一刻,方青心里绝望的喊了声:完了。

    是,完了。

    潘希不管不顾,不要任何解释不发一点脾气干净利索的走了。像是回到了画里,回到了诗里,反正,是他再找不回来的地方。

    一个人的时候,方青常觉得内心荒凉,像是缺了一魂一魄,他把最爱的东西,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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