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是一首名曲,他是唢呐匠的看家本领,一代弟子,将近10人,却只有一人能学这首曲子,学会这首曲子,就是唢呐班的接班人,也是对唢呐匠德行最大的肯定,是一份莫大的荣耀。无双镇的焦师傅是唯一能吹奏这个曲子的人,但他老了,要在自己的弟子里找一个接班人。天鸣和蓝玉都是从小跟在他身边学艺长大的,接班人将是他两人中的一个。蓝玉的悟性是所有弟子中最高的,模样也长得俊朗,他比天鸣年纪小,也晚到焦家班两个月,师傅却让他先学吹唢呐的本领。天鸣心里苦,觉得师傅看不上他,自己收拾行李回家了。但是到家门,听见父亲在大庄叔面前夸自己,天鸣又悄悄地回到师傅身边,日复一日地苦练本领。年岁渐长,终于到了师傅传声的日子,焦师傅最后决定,将接班人的位置传给师兄天鸣,将蓝玉劝回家去了。天鸣从师傅手中接过吹《百鸟朝凤》的金唢呐,正式成为了一名唢呐匠人。
后来的故事是如何,实在一言难尽,那剧中人物的表现,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焦师傅的眼神,他自豪时候的神态,他老了之后微驼的背,演员真的演活了这个人物,不需要任何特技来补充,每一个角色都可以带你走进戏里。里面两位小演员也很出色,还有那唢呐模仿出来的鸟叫声,让我这个没听过这门老手艺的人大开眼界。
这两天,有很多关于这部电影的议论,因为方励的一跪,让很多人伤心,也让很多人愤怒。有人指责他说,这是道德绑架,电影好不好看,票房好不好,应该由市场决定,但是很可惜,方励老师没有下跪之前,我连有这部电影都不曾知道。这是公平吗,我看也未必吧。看完电影,不得不感叹戏内戏外是如此相像,真的是应了那句人生如戏。
没落中的坚守戏里的焦师傅一生都执着于唢呐,他的全部宝贝就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唢呐行当。他说,吹唢呐必须要吹到骨头缝里,才可以把这门手艺传下去,唢呐离口不离手,对他来说,那些唢呐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可惜,唢呐这门手艺,无论他的徒弟天鸣多么努力地想要传承下去,仍然无法改变这种传统文化的命运,它要式微了,没落了,然后消失了。除了焦师傅和天鸣,没有人再想去挽回唢呐,曾经不可没有唢呐的无双镇,也逐渐喜欢上西洋乐器,忘记了这个让他们自豪和敬重的文化了。焦师傅没有看到唢呐被录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他走了,他没有看错天鸣,他最心爱的徒弟,在他的坟前吹响了那首百鸟朝凤,但是只有天鸣一个人了,从今往后,无双镇再也没有焦师傅,也再也没有百鸟朝凤了。
里面有一个让我落泪的情节,文化局长找到天鸣,希望他可以录一台唢呐的大戏,他们会保存起来,将申请成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病床上的焦师傅对这个事情寄予厚望,于是天鸣开始到处找当年的师兄弟,可惜人都散了。当年的师兄,一个在木材厂工作被机床切断了手指,一个到石棉厂上班,肺部不行了,整天地咳嗽,他们都再也吹不了唢呐了。里面的人,都是最穷苦的人,曾经花了半生的时间,讨得一份让人敬重的手艺,但是时代变得太快,他们被抛弃了,无所适从地走向社会,再也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了。天鸣带着无奈,回家了。
很多传统文化都消失了,皮影戏,吹唢呐,口技等等,他们是为什么消失的,怎么消失的,在变化得这么快的中国甚至都没有人发现。我还是很希望有这样的电影,拍得那么用心,他讲了如此简单的一个故事,但是如此动人。作为一个90后,我感谢他让我知道了过去那个年代的生活,那种虔诚的匠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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