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日子当然是今天,不会是昨天或是后天,任何人的生活都会如此,对韩峰也是,经过一夜的睡眠,他逐渐忘掉了昨天的不快——那上一夜的伤心。那样的悲伤毕竟是过去了,人活着,不向前看,还有什么意义呢?
吃过早餐后,韩峰又叫母亲给准备好了一切,好让他可以继续看书、锻炼,继续过他该有的正常日子,“爱人没有了,可自己终归还是自己,对不对?”韩峰在问自己。没有了心灵的伙伴,他便把自问自答当成了一种安慰,没有安慰的存在,坚强是继续不下去的,韩峰深知安慰自己的必要性。“如果实在没有知己的话,自己就是帮自己走出困境的最好朋友。”如此宽慰着,韩峰倒对自己无限感激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韩峰尽管在心情上受到不小的打击,但他没有象以前绝望的时候那样颓唐,身体锻炼是每天都进行的,只是持续的时间或长或短而已。见到儿子坚持锻炼,父亲也似乎受到了感动,来房间过问韩峰身体情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看到儿子努力流着汗活动肢体,韩父的信心又重新拾起,或者说他的信心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大大咧咧的性格让他对任何事都不担心,都不存在困惑,他只知道平静地过日子。有时候韩峰倒羡慕起父亲的冷漠来,其实在某些困难的条件下,那不叫冷漠,说是洒脱更确切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格言在父亲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正因为这样的性格,父亲才可以正常上班,正常洗菜,正常干家务,他没有垮掉,这个家便稳住了一半。韩峰时常仔细地观察父亲的举动,那也许是对过来人处事哲理的一种学习,“是不是我也应该对眼前的事冷漠一些,放宽心一些呢?”韩峰问自己。
早上姥姥来了个电话询问韩峰夏诗宇有没有来,韩峰压制住了心中的失望,搪塞说夏诗宇单位有事,要改天再来。姥姥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思维自然想不到韩峰说谎的那一层去,再说道出真相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再一次地让姥姥担心,还有必要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烦恼么?韩峰让姥姥满意地挂掉电话后,心中自然又怀念起了夏诗宇。“难道自己仅仅想见上她一面的要求真是那么难以实现吗?”韩峰望着眼前的中医书,无奈地摇了摇头。
韩母从厨房走了过来,满面愁容地和韩峰聊起他的病来。“小峰,妈妈这段日子很担心你的病啊,开始我很希望你能自己扭转病情,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妈妈看你没有什么好转,心急啊。而且我听说,类风湿病拖得越晚,关节受破坏就越严重,你知道妈妈话的意思吗?”韩峰点头沉思了会,无奈地回答着母亲:“妈妈,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很急啊,可有什么办法呢?你说说。”韩峰望着母亲为难的脸,继续说道:“你以为那些吹得铺天盖地的药就真的管用吗?谁会在乎你的生死,谁会在意你的痛苦,他们只知道赚钱,赚钱。再说类风湿的治疗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交给别人,我没有把握,我自己来,至少可以放手一搏,我重视我自己,我当然不会瞎碰,我是用知识和自己的努力去拯救自己,这样的话起码可以看到些许希望,可以期待明天,可现在真正来关心你疾病的医生有多少?什么都要自己去把握,自己去努力,对不对?”韩峰望着母亲,期待着她的回答。韩母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也喃喃说道:“是啊,什么都得靠自己,期待别人来拯救你,是不可靠的。”
等母亲走了出去,韩峰突然琢磨起自己的话来,他自言自语道:“什么都要靠自己,期待别人都是徒劳的,难道我的爱也是自己能努力的吗?”韩峰想起可爱的恋人夏诗宇来,“她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姑娘啊,这么多年的苦都是她一个人承担过来的,连最亲的父亲也没有告诉。以她的倔强,她会主动给我联系吗?她的离开也是由我自己引起的,如果我不主动去挽回这段感情,岂不等于是让它自生自灭了?”韩峰心中涌起了一阵冲动,他瞄了电话一眼,“要拨个电话是很容易的,可我拿什么让她回来呢?如果没有大的变化,我怎么向她交代,怎么样才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呢?”想着想着,韩峰觉得苦恼起来,“算了,等我好些再说吧,只是希望病好一点的时间不要太长,长得让夏诗宇都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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