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当然也在光顾着夏诗宇的生活,它向人间洒下了明媚的春光和生命的希望,用盛开的花儿和换上绿装的小草装点生活,夏诗宇显然更加感到了春的气氛,她很庆幸自己开始了新生活,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在工作的八小时之外便是幻想和期待,再不用在心里千遍万遍地问自己不可能回答的问题,忧伤早象一阵冬天的风,溜得无影无踪。
“第二次恋爱?和杨旭?”夏诗宇在心里甜蜜地问自己,回忆着和杨旭每一次的相约,也许那样的见面谈不上浪漫,但绝对可以激起她心中的阵阵波澜。
春日的阳光逐渐地越来越强烈起来,把清晨和黄昏都照得是如此光亮,恋爱季节里的男女对天气总是很敏感,风和日丽的日子就更容易让相爱的人打开心扉,爱情的歌曲响彻了整个大街:“可爱的人啊,你爱我吗?.......“
“他爱我吗?”夏诗宇望着蔚蓝的天空,快乐地在遐想。
终于又等到了杨旭约她出去的日子,周末简直成了夏诗宇盼望的节日。杨旭一直很忙,总是很规律地在周末和休息日里约夏诗宇出去,相会的地点也总是那间他们初次见面的饭店。杨旭很喜欢吃西式的菜点,也喜欢要上些葡萄酒,他说他高兴的时候乐意用酒精来庆贺一下。看来,他一直很开心。韩峰从来不带夏诗宇上如此昂贵的地方,韩峰更爱本地的一些小吃,夏诗宇对吃的倒没有自己的主见,小吃可口,葡萄酒不也很浪漫吗?
今天的杨旭看起来特别帅,他照例又点满了喜欢的菜肴,看着夏诗宇,他兴奋地说:“诗宇,我们又见面大概快两个多月了吧?”夏诗宇放下饮料,仰头想了会,“还没到吧,我记得那是三月初吧,而现在才四月二十七呐,”夏诗宇也看了看杨旭:“不过这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杨旭笑了笑:“感谢?怎么这样说呢?陪着你,我不也很开心吗,想不到自从大学离别后,我们还能相见,还是在远隔北京上千里的贵阳,大学的时候,怎么你就不知道我在喜欢你吗?”听到他怎么说,夏诗宇突然想到了那些学校里的日子,那时候她是多么地思念韩峰啊,幸福地被爱笼罩着,而那时候的韩峰又是多么的可爱英俊啊。他的每一封信都让自己着迷和等待得心焦,他的影子也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现在呢,自己居然和那时候从不在意的杨旭,那个从未让自己联想到爱的人在一起,温柔而伴。时间,它是开了个何等的玩笑啊。
“诗宇?怎么你不说话,不开心吗?”杨旭见到夏诗宇的沉默,问道。
“没有,没有。”夏诗宇慌忙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我只是在想那时候的我们多么无知,梦想着踏入社会,却未想到社会是如此的残酷。“
夏诗宇无意说出的话题却令人意外地让杨旭激动,他喝了口酒,不屑地说道:“残酷?那只是对弱者。诗宇,别太幼稚了。你要想在社会上立足,就别想仁义那一套,你软弱了,就要被别人欺负,这是永恒的规律。”杨旭又喝了口酒,酒精已经让他的脸微微变红,他略带愤怒地说道:“我从来就不想相信那一套,你有钱了,别人就要来巴结你,没有钱,就被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
听到这样的话,夏诗宇在心里微微一震,她不相信如此的高论是从杨旭的嘴里说出的,她沉默着,继续听着杨旭发表他的意见。
“就好比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他们殷情地伺候你,生怕得罪你,还不是为了钱。”杨旭的手在空中挥舞着,象是和自己搏击:“没有钱,在那些肮脏的小摊上,你找得到浪漫吗?那些下里巴人,他们从来都是那么没教养,十块钱就可以让他叫你爹,这世道,就是必须努力挣钱,再努力挣。没有任何的理想可言,人生从来不需要理想,这是生活教会我的唯一真理。”杨旭有点自我陶醉地在说着,兴奋随着酒精上了头。
夏诗宇在心里疑惑着杨旭的高见,“难道韩峰的处世哲学落后了,他从来都是相信真心换真心的,而现在他虽然没有了健康,站起来不就是韩峰的理想吗?他们这几年不就是为着这个理想而历尽了艰辛吗?难道所有的努力都错了,只有金钱才是人的唯一追求?”那些她和韩峰在夜市上度过的快乐日子都是不值一提的下里巴人的生活?那时候,不都是些幸福愉快的日子吗?
“夏诗宇。”杨旭终于从自述中醒了过来,关心地看着夏诗宇:“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有点头疼,可能是昨晚凉着了。”夏诗宇搪塞道。
“要不这样,本来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一个客户那的,既然不舒服,那就这样吧。”杨旭从兜里掏出五十元的票子递给夏诗宇:“你打个的士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那张票子在杨旭的手中飘荡着,好象是从他身上掉下的一片树叶。夏诗宇看了看杨旭手中的钱,又看看他涨红的脸,没有把手伸过去,她觉得那张叶子散发着腐臭,早已失去了本该有的意义。她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头也没回地说道:“我自己可以回去,坐车也很方便。”
夏诗宇刚走出饭店,杨旭追了出来,叫停了一部出租车,硬是把钱塞进了司机的手里,叮嘱道:“送这位小姐回去,给我开小心点。”
从出租车里下来,夏诗宇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司机向她喊道:“小姐,找你钱。”象是听见了追杀她的人那恐惧的喊声,夏诗宇疾步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回了房间,即使关上了门,夏诗宇也仍感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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