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 ▏骑行城市边缘

走读 ▏骑行城市边缘

注意，这个标题的重点在“城市边缘”，而不是骑行。

值夜班最大的好处就是第二天上午可以补休，这也是我喜欢上夜班的原因之一。

既可以享受夜晚宁静时光里的高效率，又可以在白天最好的时间自由地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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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夜班结束较早，不到凌晨两点就进入了梦想，今早九点多醒来，做完早饭，竟了无睡意，也就断了补回笼觉的念头。

突然，就像着骑自行车出去转转。

算起来，今年开春之后就没有好好地外出转悠过，心思老早其实就已经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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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推出坐骑，一番收拾，打气，找行头，检查变速和车闸。

十二点，从家里出发。

沿着伊犁河路一路向南，直到老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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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伊宁市目前街面保护最完好的白杨路，看到因为雨水充足而枝繁叶茂的杨树伟岸雄壮，这些具有独特伊犁印象的卫士们，今天已经烙上了时代的印记，那是一段城市清纯的记忆，“白杨城”的名字除了在文学书籍里屡屡提起，在老伊犁人的回忆里熠熠生辉外，大约就只能在这条街上找到对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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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厂门口的大树都是几百岁的年纪了，从我见到它们的那天起，它们似乎就一直是这种慢条斯理的样子，巨大的华盖庇荫着初夏的凉爽，在大树的边上，有一家小吃店经营着面肺子、烤肉等，取名就叫“大树下”，这种方便的拿来主义也是伊犁人散漫习惯的凸显。

伊犁河路上的苹果树是一种景观，这在别的城市应该不多见，流露着些许实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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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雨多，初夏花盛。

除了街道上各种绿化花卉，在草坪上，在墙根边，在小径旁，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也开的分外可爱，这些野蛮生长的植物“给些阳光就灿烂”，它们的花朵大多小而碎，却有着原生的魅力。

离城市楼群远些的地方，天空也纯粹起来，那种幽蓝幽蓝，好似可以融化，云朵像棉花糖，一抬头，就容易迷离。

大桥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游走，和我一样，他们目的不明。

折头回返，继续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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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桥又骑到光明街，顺着曲曲弯弯的小巷一头扎进去。

我喜欢这种曲径通幽的寻找，这种无法预设的意外，在城市巷道里穿行，一步一景，处处动心。

趴在馕坑上打馕的维吾尔族大婶，爱德莱斯长裙胸前围着厚厚的衣服，俯身，抬头，铁沟就能勾出一个金黄诱人的馕饼，那热馕面香混合着皮牙子的味道是致命的吸引，恨不得凑上前去，恬着脸揪一块放在嘴里。长胡子的大爷们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用我听不懂的需要交谈，不时发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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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孩子先是蹲在一旁津津有味，好像能听懂似的，忽而又嬉笑着跑开，在不远处的沙堆上闹成一团，年龄小的大约是受了“欺负”，突然放声大哭，深谙此道的同伴立即掏出口袋里珍藏已久的糖果狠狠心塞到小家伙手里，哭声戛然而止，破涕而笑。两个打扮时尚的少数民族青年男女背靠背坐在三轮车座位上，捧着手机，各自玩，各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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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槐花开得正是时候，沁人心脾的香味能穿越庭院，桑树已经结满了青色的果实，假以时日，树下就会聚满贪食的人们，那些撑床单的手，那些攀爬在树枝上的身影，甚至那粘满黑色汁液的嘴唇都仿佛已经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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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木质或铁质的大门，宽大的宅院里到处都是各色花朵，开得茂盛，颜色浓郁，香味扑鼻，这些小巷里大多居住的是少数民族朋友，他们大多有养花种草的习惯，不管是华贵的家或者简朴的家，都在这些花草树木的点缀里满是风情，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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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膊干活的小伙子正忙着和泥搬砖盖房子，那黝黑的皮肤让我想起我家乡的亲人，那些一样在太阳下默默辛苦的人们。巷道幽静，甚至树丛中鸟儿的叫声都清晰可闻，年过八旬的老奶奶正在用石灰刷着围墙的一角，她用最古老和传统的手法复原着我们对于乡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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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边，水波荡漾，芦苇丛里，有鱼儿在冒泡，几个同样骑行的伙伴相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了，我从空气燥热的城市中心出发，已经绕着小巷跑了一大圈，却并不觉得累，仿佛，在这时光轻盈的片段里，打捞到了细细碎碎的幸福贝壳，它只与心情有关，那是人生里难得的快乐。

           蔡立鹏2017-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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