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田间地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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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蠢蠢欲动的心

很久没离开家，没去田间和地头，大马路走多了，书翻得久了，就开始想念远方。

昨天，错过了一场溜冰表演，那些美轮美奂，飞舞旋转，应该会让我叹为观止，喝彩惊叫。但我错过了。

今天，内心依然蠢蠢欲动，一股意念推动我，朝圣般想往外走。天气，除了气温高些，天空还是很美的，几乎每天，蓝天白云里突然来一场暴雨，畅快、淋漓。这城市的天空，见得多了，看得久了，再美也难免生厌，开始向往另外一种气象和意境。比如山野、泥土、村庄，比如树上的果子，池塘的鱼。

平日里，穿梭于城市间，出入于写字楼，偶尔跑步、写诗，竟也被人觉得很是快活。最近实在太热，跑步少了，快活也就少了。至于写诗，有友说很有进步。是啊，读了别人那么多首诗，多少有点熏陶，但还是写不出像样的句子。唯有把自己安静再安静下来，沉浸在死人一般的冰凉和黑色里，只有书房的台灯醒着。快活何在?

一盏灯就够了，足以照亮心中的火花。那些在沉默里爆发的文字，在人物情节里流动的伤悲，最终让我像是被一种莫名的气息扼住。以至于想关掉那盏灯，想停下手指的敲打，想合上那本书。我应该走到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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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向着大自然走去

换上舒适的衣衫和鞋，做好一切防晒的措施，向大自然走去。

广州番禺离广州市区有一个多少小时车程，番禺除了有著名的长隆欢乐世界，还有有十九条涌，涌（念chong,一声）就是小河流的意思。十九涌、十四涌盛产海鲜，十八涌盛产河鲜和莲藕，其余是不那么出名的涌，每条都有江南水乡的特色。

附近的人们，去番禺长隆的次数有限，但去各条涌的次数不计其数。有几条涌是开通了地铁的，成了城市大妈们赶集的又一旺地，也成了年轻的家庭休闲的好去处。

今天要去的是番禺低涌，第一次去，但我没有赶集的欲望。

刚进入村里，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田野，浅浅的绿色，像是秧苗。这个时节本不该有秧苗的，我带着疑惑在村道旁停下来，走进了田埂。终醒悟，田地里不是秧苗，也不是其他的庄稼，种植的竟是草皮。草地见得多了，但还是第一次在乡间见到种植草皮的。作为庄稼人，往日最憎恨的就是杂草了，如今，草皮也成一种经济产物，被专门种植起来。放眼望去，这里的草皮种植还很有规模，一整片一整片的都是。谁说土地长出庄稼才是好地，能长出这么精致的草皮，谁又敢说不是一块好地呢?我看，地好不好，还是靠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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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开阔，天空悠远，云朵在尘世里肆意漂浮，更多的云朵还在从天的边上升腾起来，就如那些房子从地里长出来一样。

我开始捕捉景色，几座高压电线的高塔，突兀在田间，很煞风景，不得不再走了些距离，顺利避开。田间劳作的农人，依旧脸朝黄土背朝天，收割着成熟的绿色草皮。我继续往前，转左，又是一大片草皮种植地。这时几乎走到这高耸的建筑的脚下，铁搭直入云端，十分威武，一排排电线在天空里伸展开去，向来大煞风景、让人生厌的电线，竟成了眼中的风景，在天空之下，云层之中，绿野之上的线条，细长笔直，像是要带着你从云的一端滑行到另外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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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道一旁有几树盛开的鸡蛋花，鹅黄、淡雅、清香。还有一棵柚子树，小小的树挂满了圆溜溜的柚子，让人看了都心生沉重。

旁边是一亩方塘，我从一根独木上走过去，成群的鸭子被圈养在网中，嘎嘎叫着；水风拂面，清凉沁脾；泥土和草皮的味道在阳光下不断蒸发，满足我饥渴的嗅觉。如果能在这水塘边，树荫下，凉风里，坐着或躺着，便是惬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催促着要继续前行了，沿着独木桥返回，河在，桥也在。

我走过鸡蛋花树下，花香淡雅。这花是一味中药，晒干后煲水喝有清热解毒、止咳化痰之功效，我没有喝过。还是捡了几朵地上跌落的小花，这一片寂静的村庄和田野，我唯有将几朵小花的灿烂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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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热闹的集市

前行数十米，终见人头攒动，还有一条高架桥横亘在路的上方。原来这座高架桥就是地铁的路线，直通旁边的低涌站。地铁地铁，都是地下的轨道，但广州地铁三号线到番禺路段，是有一段行走在地面，还有一段行走在高架桥上的。抬头望了望，短短几分钟，已有往来几趟列车来来往往，走在蓝天白云里，别有风味。

安放好头上的列车和轨道。我随着人流向前，熙熙攘攘中，已进入了低涌集市，各类摊贩摆成一排，吆喝声不绝于耳。一下子热闹起来，我竟然跟着一起热闹起来，看到摆摊的人，看到摆在她们面前的粮食，看到这些穿梭的买卖，无比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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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这摆摊的人吧。从着装上看都是附近的村民。大多头戴斗笠，脚穿拖鞋，老人和妇女居多，如有路人走过，她们都会招呼买这买那。岁月在她们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皱纹，阳光让她们的皮肤变得黝黑，还有枯瘦而粗糙的大手，都留下她们劳动的印迹，让我觉得看到她们十分亲切，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像极了我熟悉的人。

她们卖的都是自家的产物，有蔬菜杂粮类：番薯叶、豆角、玉米、红薯、菜心等；水果也是当季的龙眼、黄皮、木瓜、芒果、番石榴、火龙果、柠檬等，还有鸡啊、鸭啊、鸽子啊等禽类。这是一个典型的临时性的小农市场，因为地铁的开通，城里的老人们经常来买菜，便日渐旺盛了。

摊主们很热情地招呼往来的人们，水果是可以试吃的，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走完看完也快要吃饱了。香蕉是树上熟透的绿皮香蕉，1元1斤；柠檬是青柠，4元1斤；红肉的火龙果剩下最后几个4元1斤；龙眼相对贵些，8元1斤。

最后，我回到一家卖咸鸭蛋的老奶奶那里，人比刚才少了些。番禺有水乡之称，养鸭的也多，咸鸭蛋也是当地的一大特产。我虽然不懂老奶奶的咸鸭蛋是用什么手法腌制的，但看她那么娴熟的动作，就知道她每天应该会卖出去好多个，10元11个的价钱也是让人惊叹。她同时还卖着皮蛋，旁边的人正在吃着一颗皮蛋，我在等老奶奶挑咸鸭蛋，这时身后有人说：“哎哟，你怎么这样吃皮蛋，剥来就吃？”

那人拿着一颗拨好的皮蛋，说：“不这么吃还要怎么吃？”

“你不用煮熟的吗?”身后的人继续说。

我愕然，望着老奶奶，小声说:“她该不会是把皮蛋煮着吃，把咸鸭蛋生吃的吧。”

老奶奶大笑两声，露出并不齐整的牙齿，说：“还是你聪明些。”

4.在热闹和安静里积极下去

集市的后面是一个水塘。我安放好买下的物品，看到远处钓鱼的人们，便绕着水塘逛了一圈。一路上，大树菠萝已经成型，悬挂在树上，这神奇的大家伙，剥开来就是我们爱吃的菠萝蜜，只是现在还未完全成熟。走到池塘边，发现里面一大片都是池塘，而且都被打造成钓鱼场，我未能体会到钓鱼的乐趣，对这种活动方式也没什么兴趣，看到有人钓起鱼来也会看看热闹。这“钓胜于鱼”的境界我怕是领悟不到了。

水面上，天空更灿烂了，云朵肆无忌惮的在头顶变幻，时而聚集，时而飘远。池塘边孤独的木瓜树，带着几颗还未成熟的木瓜，越来越高地伸向天空，像极了一把伞，守护它的木瓜仔。

走在池塘的水道上，我又看见旁边高架桥上往来的地铁。上面是飞驰的地铁，短暂的时空变化，连接了村庄和闹市。桥下是田野和池塘，是我们留恋的气息。一切都那么远，又那么近。

多少次，我们干干净净地在那狭小的车厢里，静默或张望，不曾落地。

我们应该走出来的。

云朵，这天空的尘埃，多么自由。我们何尝不是大地的尘埃，偶尔抚落在泥土里、池塘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久地在热闹里安静下去，在安静里积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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