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急忙过来,一把按住她,满脸赔笑说:“红缨姐,恼了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在一块儿胡闹惯了的,谁不是满嘴胡说呢?”
郑凤兰也赔着不是说:“都怪我一张烂嘴。红缨姐,你千万别多心,我们下河口开玩笑都是跟喝凉水一样,从来不计较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比方像我,一个大姑娘家,有一天吃撑了,就有一个人开玩笑问我:‘你咋挺个大肚子,是不是怀上了?’我知道那是玩笑话,总不能恼吧?所以,红缨姐,你千万要给我笑一个,你要是一恼,我以后都没脸到石门沟来了。”
张红缨终于淡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我再计较,还显得我小心眼了。不过,你两个碎女子可听好了。咱们女的,不管咋说,说正经话也好,开玩笑也好,还得有个分寸,要不,人背地里笑话呢。叫人在背后说是女二球,总不好吧?……好了,咱不要把正经事忘了,赶紧打牌喝酒。”
于是汪衍荣起身去将四个酒盅都筛满了,给三个女孩子一人端了一杯,他自己也端了一杯,四个酒盅一碰,各自都干了。
然后便又开始打牌。打的是争上游,第一轮,衍荣是上游,郑凤兰第二个出完牌,紧接着,李玲玲牌也出完了,张红缨却还剩了七八张牌在手中。于是,按照事先定下的规矩,衍荣不喝酒,郑凤兰喝一杯,李玲玲喝两杯,张红缨喝三杯。
第二轮,张红缨又是一手烂牌窝在手里,便又喝了三杯酒。第三轮,她的手气稍微有点好转,喝了一杯酒,却不想第四轮、第五轮又分别喝了三杯酒。
张红缨尽管酒量还算差不多,但是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二十来盅酒,这会儿又是十几盅下肚,她便渐渐有些不支,尽管沟子不怎么动,上身却前仰后合、左摇右晃的,打牌也是嘴里乱喊、手上乱出。
玲玲看她情况不对,便说:“要不,咱今儿牌就打到这儿吧?今儿都走了远路,也都乏了,明儿衍荣还要送凤兰到唐家河去,还是早点睡觉。”
红缨却迷 离着眼斜她一下,将牌撒到床上,叫道:“李珺瑶同 志,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啊?可我还不想走呢!我还没喝尽兴呢!”
玲玲笑道:“红缨姐,谁要赶你走呢?我是说时候不早了,叫衍荣回去睡去,咱三个就在我床 上挤……”
红缨截住她的话说:“谁要跟你挤了?还是我走,叫衍荣和凤兰跟你挤去。是这,李珺瑶,在你屋里,总不能舍不得叫我喝酒吧?再给我倒三盅酒,我马上滚蛋!”
玲玲看着她笑了一下,欠起身凑到衍荣耳边说:“你悄悄给倒上三盅白开水吧,红缨姐实在不敢再喝了。”
……可是红缨的舌头仍然很灵,只喝了一盅白开水,她便将酒盅给扔到了地上,嚷道:“这是酒尾子吧?也太淡了!把酒壶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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