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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自画像，于阿尔，1888年9月
文：筠心 图：纽南梵高博物馆、欧洲梵高宣传册
04 走近文森特
1884年5月，教堂的管理员租给“画家先生”两间房，于是那儿成了梵高的新工作室。一间小的，他用来作画；而另一间，则堆放画、鸟窝、农具。起初，梵高与管理员夫妻关系良好。可是，当梵高提出想画他的妻子和新生儿时，和谐被打破了，因为天主教不允许那样。不过，管理员的猫不受此项限制，因此它成了梵高的模特。
另外，梵高还有一个模特叫彼得。他的儿子，十岁的德里克经常陪伴梵高在荒地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梵高想画鸟窝，德里克就帮他寻找。每获一个，他支付男孩五分钱。他们还曾遭遇一次荒地野火，梵高帮着农民们一起灭火，直至深夜。
梵高的特立独行，特别遭小镇女人的饶舌。她们交头接耳，喋喋不休，讲述着“画家先生”的种种怪异之举。也多亏她们爱管闲事，给我们留下了有关梵高，生动活泼的素描：
“他工作很刻苦。每天猫在又黑又小的房间里，由朝到晚画个不停。点着蜡烛，画至深夜。我说，这样下去，您的眼睛会弄坏。他很迟睡觉，还点着烟斗，躺在床上抽。我真担心会引发火灾。”
“是的，牧师的儿子真是与众不同！他睡阁楼，床与瓦片近在咫尺，晚上应该很冷吧？我听说，他给穷人很多东西。那他应该是个好人，对吧？”
“管理员的老婆告诉我，画室里堆满东西，杂乱不堪。墙上是画，地上还是画，壁炉里煮着咖啡。十二个钟头，他才吃一片干面包，通常去他妈妈家吃。他去外面写生，有时会带一瓶白兰地。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至于，梵高的恋情，她们更是津津乐道：“你知道，他最近和谁一块儿散步吗？老牧师的女儿，玛戈特。有一次，我看见她红着脸出来，不用说，他们肯定在谈恋爱！”
纽南梵高博物馆一角
05 戛然而止的爱情
与玺恩截然相反，玛戈特来自另一星球。这位年已四十二岁的未婚老小姐，出身牧师家庭，外貌文雅端庄，举止得体有教养，与梵高可谓门当户对。但她比梵高大整整十二岁，这或许是她唯一的短板。
玛戈特家在梵高父母家的斜对面，步行不过两三分钟。如今那儿也对外开放，人们好奇是怎样的女人会吸引梵高的注意？
然而，事实却是，玛戈特对梵高似乎更热心。她曾经帮助照顾梵高患病的母亲，渐渐与他熟稔；她经常造访他的画室，显然对其颇有好感；他们长时间在纽南及周边散步；他们甚至已经谈婚论嫁。
可是，玛戈特的姐妹们强烈反对，不同意她嫁给这个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画家。纠结徘徊于爱情与亲情间，敏感脆弱的玛戈特不堪重负，走向绝望——吃鼠药自杀。幸好，抢救及时，保住性命。玛戈特终生未婚，1907年去世。
1890年夏天，梵高在法国奥维开枪自尽。当消息传来，不知玛戈特怎么想？梵高、玺恩、玛戈特，都曾以自行了断的方式逃避痛苦，毁灭性的悲剧人格，他们仨如出一辙。这或许就是，玺恩与玛戈特，两个大相径庭的女人会吸引梵高的原因吧。
2003年愚人节，张国荣跳楼身亡，多少人洒泪惋惜，更遑论他的初恋女友毛舜筠。两年前，张国荣作为嘉宾，出席毛舜筠主持的电视节目。他对她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的话：“如果你当年肯嫁给我，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
不由地猜测，在圣雷米在奥维，即将与尘世永别的梵高，他的内心是否也曾向玛戈特喊话？
如果……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梵高，雪中拾柴火的人，1884
06 为纽南而画
说起梵高，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他在法国画的，那些色彩明朗的印象派作品。但其实，阴暗与沉重一度是他画作的主色。貌似古怪的他，内心如孩童般纯洁简单，他深深地同情在纽南这片土地上，辛苦劳作的农民、编织工、雇工。
整个夏天，他几乎每天待在田头，与农民一起挖地、除草、播种、收获，分享喜悦，也分担艰辛。正因如此，他画笔下的人物才充满生活气息。在纽南的短短两年，让梵高产生了对农村、自然和朴素生活的热爱。这些主题即贯穿他的速写、素描和油画的主线。
众所周知，梵高的艺术生涯只有十年，他属于出道晚，势头猛的类型。这其中有天赋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勤奋与投入。他认真地学习黄金时代的作品，特别是伦勃朗的明暗画法；他也研读色彩理论书籍。所以，在纽南时期，他的画作已达到色彩对比丰富、明暗和谐的效果。对此，他本人也是极为自信。
1884年9月21日，梵高在纽南写信给弟弟西奥，谈到了《雪中拾柴火的人》，里边有这样的话：“就我而言，我常用的暖灰色、沥青色与木制品及房间的风格协调一致。”
虽然囊中羞涩，但他却毫不吝啬颜料。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颜料被刷到画布上，从而创建了独特的梵高画法。
而1885年4月13日的信中，他兴奋地告诉弟弟:“我正考虑创作一系列农民生活的画作，简而言之，就是在家里的农民。”
于是，就有了《吃土豆的人》。
梵高，吃土豆的人板画，1885
当我从纽南梵高博物馆出来，信步踱入对面的“吃土豆的人”。坐在靠窗的座位，忽然脑中浮起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这是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台词，说的是程蝶衣，也是张国荣。一切为艺术，为事业，如痴如醉者皆是。
其实，纽南时期的梵高，“疯魔”已露端倪。
作者：筠心，喜欢读旧书的70后，从竹影江南到郁金香之国，美篇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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